他來之前就不該收四福晉叫人送來的銀子,才區區二十兩,李公公這會兒又是覺得銀子拿得燙手,又是覺得要少了的。
反正今兒這買賣是虧了的,就二十兩的銀子,把他李爺爺這麽些年的臉面全撂出去了!
四福晉這是坑人呢!
李公公沒法子,這會兒隻能跟年主子不住的陪笑,心裏倒是将四福晉給恨了個透,他平日裏那麽孝敬四福晉的,四福晉便是這般坑他。
臨來的時候,四福晉身邊兒的大太監王全還特特的跟他說呢,說這年主子就是個不檢點的,在四貝勒面前是個媚的,可其他時候就是個小白花。
甭管是裝小白花還是真小白花呢,反正是不敢和人怎的争的,就是想讓主子爺看她可憐呢。
李公公可一點兒沒看出來年主子怎麽可憐,反倒是覺得自個兒挺可憐,這會子心裏也不服的很,既然這四福晉不仁,那也别怪他不義!
趁着這會子年主子好不容易同意讓跟來的宮人量身子了,李公公在外頭候着的時候也沒閑着。
四福晉還給這年主子下了第二道絆子呢,李公公笑着,用手指撚了撚匣子那塊兒極好的玫紅布料,心想這絆子還不知道是誰給誰的呢。
想拿他李爺爺當槍使、背黑鍋,四福晉還沒那個臉面呢!
這般也算是給年主子賣個好,保不齊以後年主子就一飛沖天了呢,四福晉哪兒不巴結也罷,反正那兒也不惜得他李爺爺呢!
等年甜恬量好了身子,李公公這會兒進了門兒更熱絡了些,也不消下頭的小太監給擡料子進去,李公公自己來,将裏頭的布樣子一字排開,讓年主子挑。
這側福晉雖然在府裏也是正經的主子,可到底比福晉還是差些的,就說這紅,便是隻能用些淺的。
眼下這滿桌子的布料,年甜恬一眼看過去大多還是偏粉些的,這般淺的穿在身上不像是側室了,倒像是格格或是侍妾了。
唯有一個還算豔麗,頗得她喜歡,布料的暗紋厚度都是好的,這般做了嫁衣也莊重,等夜裏燭光再暗些,便也瞧着和正紅沒什麽差别了。
年甜恬這才剛摸上這塊兒布料,李公公那頭便先笑着開口了:“年主子真真是好眼光,這塊兒啊,剛剛好給您做蓋頭了!”
這話來的奇怪,恐怕這布隻夠她做蓋頭吧。
年甜恬緩緩的收回了手,笑吟吟的問了李公公一句:“就是不知這做完蓋頭這布料可還有剩餘的,身上的總不能再挑了别的顔色了,也不配啊。”
李公公也笑,一字不拉的把福晉賣了個幹淨:“年主子有所不知啊,這料子是四福晉今兒特特給送來的。”
“說是她當年做手帕子沒用完,這顔色豔她如今也不用了的,想着年主子若是能看得上眼,便當了蓋頭也成,也算是物盡其用、物有所值了。”
說來說去的,原是烏拉那拉氏在那兒搗鬼呢,想想也是,唯有福晉能差使得動内務府的公公呢。
就是不知這李公公怎的反水了,來給她賣好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