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哥過來作甚!怎的不去伺候你主子爺!你能把你小妹都往你主子爺榻上送,真真是個好的!”
年甜恬心裏含着氣兒,說話便也往重裏說,言語像是小刀似的往他二哥心口上捅。
年羹堯聽了這話眼睛都紅了,他隻恨不得現在就去跟四爺說清去,可到底是不能,隻能梗着酸澀的喉嚨,重重的給了自個兒一巴掌。
這麽些年的兄妹情也不是裝出來的,年甜恬也是真真的把這幾個哥哥裝在心裏了,這會兒見年羹堯這般,也是心疼,見人還想打自個兒,年甜恬趕緊的拽着年羹堯的手攔着了。
“二哥你這般,也是在剜我的心啊。”
年羹堯也是沒忍住淚,淚珠掉出來兩滴,重重的在他臉上劃過了兩道。
“都是二哥的錯,是二哥不好,是二哥沒本事,說話沒底氣,四爺話裏話外的就是想要你,二哥不敢說一句不是。”
“二哥。”年甜恬一把抱住二哥的腰,小臉兒埋在二哥頸窩兒裏哭得更厲害了。
她可從來沒見過年羹堯這麽自怨自艾的樣子,她心中的二哥是個鮮衣怒馬、極有抱負的少年,眉宇間向來都是自信,又是胸中有丘壑的人,氣質裏又藏着點兒内斂。
她是不願意見到年羹堯這樣消沉自責的樣子的。
“二哥,我不怪你,我不怪你,也是我不好,我今兒不該出門兒的,都是我的錯。”
兄妹倆這會兒旁的可再說不出來什麽了,年羹堯這會兒也不管什麽規矩不規矩的了,輕輕的拍着小妹的背,讓人在自個兒懷裏肆意的哭一陣子。
直到快下馬車了,年甜恬的淚這才止了些,也不抱着二哥了,自個兒靠着車壁,倒也不知道在想什麽,神色有些郁郁的樣子。
“哥哥們怎的來了?我可還沒叫丫鬟給家裏報信兒呢。”
“是和你同去的三弟妹和小婧報的信兒,說是遠遠的瞧見你遇見潑皮了,你們出門兒也沒帶個什麽小厮,怕對起來吃虧,便趕緊的回來叫我們過去。”
年羹堯用手指稍稍撚了碾被小妹眼淚洇透的領口,熱淚燙的他心尖兒都是疼的。
又怕因爲這事兒小妹從此跟三弟妹和小婧不和了,年羹堯趕緊的勸慰了幾句:“這事兒也怨不得你三嫂和小婧,他們也不知你身邊兒是四貝勒爺,就是怕你吃虧了,這事兒怨二哥。”
“甜恬,你要是不想,二哥再好好想想法子,你稱病避幾年也是行的。”
年甜恬吸了吸鼻尖兒,看了二哥一眼:“避?我能去哪兒避?是廟裏還是庵裏?二哥,我不怨你,也不怨三嫂和小婧,有什麽事兒明兒再說吧,我累了,回去歇了。”
說完,年甜恬便不再說什麽了,待馬車停好,年甜恬也不消哥哥們扶,徑自跳了下去,誰也不理誰也不看,就微微颔首垂眉,自個兒慢慢的回了院子。
“瑪瑙,給我守着點兒門兒吧,今兒我就想睡着,誰都不見,阿瑪額娘也不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