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一點一滴的往下走。
許笠已經急到了麻木,每隔十分鍾就得問一遍秦屹情況怎麽樣了。
秦屹嫌他煩,讓他回去休息。
“都這個時候了,我怎麽可能睡的着。”許笠焦急極了。
“那你出去去找人,别再問我。”
許笠不想走,但是被秦屹給強硬的退了出去。
房間裏隻留下秦屹,耳麥裏傳出來的聲音是其他保镖傳來的消息聲。
現在不僅僅隻有二十人在搜索,還有陸嶼容拜托的人,也在不停的在找着顧瓷的蹤迹。
他們順着監控發現的蛛絲馬迹,偷調了這個城市道路監控,傳到了國内。
顧長甯把這些東西交到了技術部門。
通過層層的身形技術比對,他們總算是找到了那兩個人最後跑到的地方。
一個私人别墅莊園。
光是草坪就得有三個足球場那麽大。
沒有告訴其他人這個消息。
秦屹自己一個人來到距離這裏不遠的地方,将車隐蔽起來,觀察裏面的動靜。
裏面燈火通明,不斷有人進進出出,仿佛是出了什麽事情。
他看着眼前的畫面,手指敲着方向盤,心中若有所思。
這些人似乎真如顧長甯說的那樣,弄丢了大小姐。
但是。
這麽大的草坪,大小姐就算跑,她能跑到哪裏去?
秦屹給顧長甯發了消息,告訴了他這件事情。
顧長甯很快就得到了消息。
“看樣子,我們得多争取一點時間,讓他們找到顧瓷才行。”胡先生對顧長甯說,“這錢,恐怕不能這麽輕易就給他們。”
“先讓秦屹找人,等對方再打電話過來,我才能要求他們把嬌嬌帶出來。”
顧長甯望着窗外。
“你提的要求,如果他們推遲不應,那就證明顧瓷已經從他們的手中給逃出來了,如果他們帶出來了……”
二人無言。
靜靜的等着。
等着對方沒有拿到錢,打過來催促的電話,也等着秦屹他們找到顧瓷傳來的消息。
對方的人多不多,他們不能确定。
有沒有武器,有什麽樣的武器,他們也沒有辦法确定。
現在隻能靠秦屹他們盡快了解對方究竟有多少人,知道顧瓷的處境如何。
才能制定計劃。
……
時間又過去了一個小時。
到現在,他們仍舊沒有找到顧瓷。
溫老神情愈發的冷酷,滿是皺褶法令紋的臉上,沒有一點笑意。
“爲什麽還沒有找到顧瓷?”他看着旁邊負責找的人,冷冰冰的問。
負責人低下頭,說道,“顧瓷應該躲起來了,或許就在我們這裏的某個地方,但是沒有被我們發現。”
“是不是她認爲是燈下黑,越危險的地方就越安全,又或許,她根本就沒有逃出去呢?”
其他人也開始出主意。
“我覺得也是,那繩子上還有血,她根本就跑不遠,肯定就在莊園裏面的某處藏着。”
“那還不去搜?”溫老看他們。
這些人重新一個一個房間的搜,大小房間都搜了一遍。
但該沒有發現的人還是沒有搜出來。
“是不是還有誰的房間沒找?”
“誰的房間?”
“溫老的啊。”
有個人提醒。
溫老位高權重,是他們所有人的領頭羊,他的卧室和書房都沒有被搜過。
因爲裏面他從不讓别人踏足,他們也就沒有想過要去搜他的房間。
其他人面面相觑,有些在猶豫要不要進去看看。
“不然先去問問溫老?”
“這事兒你敢問溫老?他估計會更生氣。”
“你是不傻?我又沒說讓我們自己去問,你去找其他人問不行嗎?”
“誰願意做這麽個背鍋賊?”
背鍋賊是坐在沙發上的榮瑩瑩。
幾個人吹來吹去,拜高踩低的話語,讓榮瑩瑩的内心虛榮極了。
她喜歡這種被人追捧的感覺。
吹到最後,這幾個人才不着痕迹的說起了關于溫老房間沒有被檢查過的事情。
現在的榮瑩瑩隻想趕快找到顧瓷,然後把她給弄死。
一聽整個莊園裏面竟然還有漏查的地方,立馬就看不下去了,直截了當的找了溫老。
“溫老,别人的房間都搜過了,一直都沒有找到人,她該不會去躲進了您的卧室裏了吧?”
“我的房間沒搜?”溫老反問。
“您在我們中是最有名望的人了,我們怎麽敢搜您的東西。”
“那就去搜。”
得了命令,這些讓榮瑩瑩去詢問的人這才結伴走了。
“沒想到溫老在這房間還真沒多少忌諱。”
“早知道就不去問榮瑩瑩了。”
“啧,一個被睡了不知道多少次的破鞋,年紀小,人騷得不行。”
不遠處的榮瑩瑩,雙目泛着憎恨的光芒,他們的話,被她聽了一個清清楚楚。
他們有什麽資格說她?
要不是因爲顧瓷用權勢将她送到了這裏,她也不可能淪落到這副田地。
和她上床的時候怎麽不這麽說?隻敢在背地裏面說的卑鄙小人。
榮瑩瑩痛恨這些男人,更痛恨顧瓷。
自己所有痛苦的來源都來自于她。
她恨不得把顧瓷千刀萬剮。
她發怒般的往外面走。
附近沒有人。
把花叢抽的花瓣凋落,都沒有辦法平息榮瑩瑩内心深處的怒意。
環視四周,卻看不到任何和顧瓷想像的身影。
得到這個結論的榮瑩瑩又憤怒的離開。
她就不信顧瓷能跑多遠!
那些去溫老房間找人的人,把溫老的房間也翻了一個遍,仍舊什麽也沒有。
他們連衣櫃下方都找了一遍,都沒有找到任何東西。
“草,這個顧瓷怎麽那麽能藏,找了幾個小時了,連個人影都沒有摸到!”
“再去其他地方找找吧,說不定這莊園還有什麽暗門,密道之類的東西呢。”
“你還以爲拍大片呢?”
“你不找怎麽知道沒有?”
他們罵罵咧咧的又去了其他地方。
彼時時間一點一點的過去。
不少人都覺得這次綁架最後能讓他們拿到利益的希望渺茫極了。
不能再這麽跟着溫老玩下去了。
之前溫老手中有把柄在,他們铤而走險,說不定能獲得一筆巨款。
但是現在和之前又不太一樣。
顧瓷跑了,他們找了幾個小時,連人影都沒有找到,在這麽下去,恐怕他們都得陪着溫老玩完。
不少人開始有了退意。
不過他們又想要錢,沒人開口,便暫時觀望,等到時候不對,就立馬逃跑。
……
顧瓷不斷的往前跑。
她不知道現在是什麽時候,又餓又累又疼。
但她不敢在原地停留。
顧瓷不知道後面是否有人已經追上來了,也不知道自己現在走到了哪裏。
她路過了不少能夠往上面走的樓梯,但她卻沒有上去。
現在還不能上去。
她得跑的更遠一點。
顧瓷沒有在上面留任何線索,怕被對方發現。
不知道跑了有多久。
顧瓷聽到上面傳來一陣汽車碾壓地面的聲音。
她好像走到了距離街道很近的地方。
她繼續往前走。
又發現眼前的道路變得幹淨了不少。
以前,她曾聽說,在這個國家的下水道裏也住了不少人。
顧瓷不知道自己是不是也遇見了這種情況。
如果附近有人……
顧瓷腳步停了下來。
她扶着濕漉漉的牆壁,不再繼續往前跑。
胸脯裏的那顆心髒跳動的速度因爲剛才的奔跑而越來越快。
她站在岔路口想了半天,低頭又看了看自己的裝束。
她身上所有珠寶項鏈都被拿走了,除了一身銀灰色的晚禮服,和一支用來防身用的高跟鞋,再無其他的東西了。
顧瓷想了想,然後走了岔路。
不能确定對方是好是壞,她不能再讓自己處于危險之中。
對方早就發現她跑了,找她的人肯定也在不斷的擴大搜索圈。
她得繼續往前走,走到哪裏都好。
隻要這一晚過去,她大概率是能夠獲救的。
顧瓷腳底疼到麻木。
她還看了一眼自己的腳底。
覺得自己這輩子沒怎麽吃苦,最後吃的苦竟然是在逃命上面。
還有她的手腕。
傷的這麽重,說不定以後連樂器可能都演奏不了了。
顧瓷想笑,但怎麽都笑不出。
她現在無比想念自己的家,想顧厭,想陸嶼容,想她的家人。
越想顧瓷就覺得自己越想哭。
她咬緊了牙關,握着手中的高跟鞋,忍着疼一瘸一拐的往前走。
兩個小時,對顧長甯來說,無比的漫長,但對溫老來說,又無比的快。
過去這麽久,顧瓷連個消息都沒有。
而錢,也一直沒有到賬。
溫老的耐心也在一點一點的消失。
胡先生讓人查到了曾和開戶人聯系過的一些人。
其中包括金刁,一些其他的富豪,以及一個名叫榮寶華的男人。
顧長甯看到這個名字的時候,視線猛然的一頓。
“這個名字熟悉吧?”胡先生對他說。
“榮佑甯的私生子。”顧長甯額頭的青筋都暴起了。
他原以爲,榮佑甯的私生子隻是一個小孩兒,就沒有讓人深究。
他再怎麽喪心病狂,也不可能去牽扯一個孩子。
誰曾想。
這個私生子,竟然比榮瑩瑩都大!
顧長甯内心後悔不已。
“這個榮寶華在國外玩的還挺花。”胡先生看着眼前被查出來的資料,冷笑。
榮寶華拿着榮佑甯從寰宇套出來的錢在國外發展自己的勢力,竟然還真被他搭上了接個有錢有權的勢力。
殺人放火這種事情做出來,都有人保他。
“能确定榮寶華手下有多少房産嗎?”顧長甯問他。
“應該可以。”
胡先生繼續說道,“既然找到這個小子了,那就不能放過,把他手下的房産都安排上人,那些出逃M國的罪犯們,他們應該回來接受制裁。”
“隻是制裁?”顧長甯似笑非笑,“老胡,我到底不是從政的。”
“之前金刁搞我的女兒,我和陸嶼容把他給抓住交給了你們,你們給他判了幾年。”
胡先生知道他心裏面有氣,也對判刑的期限感到不滿。
“法律就是這麽規定的。”胡先生對他說,“你和我,都不能越過法律做事。”
“這次你相信我,我一定不會讓這次的對手逍遙法外,也讓他們吃一輩子的牢飯。”
顧長甯看他,最後什麽也沒說。
兩個小時一過,顧長甯的手機就開始響起。
他接通了電話。
“爲什麽錢還沒有到賬?!”
對方怒氣沖沖的說,“你是不是想讓你的女兒去死?”
“你開口一句我女兒被你抓了,人呢?”顧長甯聲音還算冷靜,但渾身暴戾的氣息,卻明确的告訴其他人,他并沒有看上去那麽冷靜,“我要看到我女兒,不然,你一毛錢都别想要。”
“你!”
顧長甯重複又重重的說,“我要見我女兒。”
對方冷笑,然後往他的手機上發了一張照片。
顧長甯看着照片裏的畫面,渾身僵硬。
他卻見他的女兒,被綁住手腳,嘴上也貼着膠帶,昏迷的蜷縮在一個箱子裏,整個人都在陷入昏迷。
這些混蛋!
“顧長甯,你識相點,趕緊把錢打過來,不然,你女兒就立馬得死!”
對方仍然在威脅着。
顧長甯在接收到照片之後,其他人就立馬将這張照片的位置消息全給找了出來。
這些人可能不知道,現在的智能手機,也存在着定位功能,
如果不關掉,任何發出去的照片,關于這張照片的時間地點,都能被查出來。
“胡先生!地點确定下來了!”
顧長甯還在和對方周旋,門就被打開,有人匆匆的走到胡先生的身邊,低聲又激動的對他說道。
胡先生的呼吸一滞,手狠狠的握在了一起。
他對顧長甯打了一個手勢。
顧長甯看懂了他的動作,不着痕迹的說道,“我的錢掉的太多,會被其他人給盯上,再給我一個小時,錢已經在走程序了。”
說完,顧長甯又低聲兇狠的說道,“如果我女兒出任何意外,你們一毛錢都别想要!”
他的狠話讓對方感到了壓力。
錢和時間一比,後者變得尤爲單薄。
二人僵持了将近一分鍾。
對方做了退步。
“再給你一個小時,如果錢不到賬,那你就給你女兒收屍吧!”
說完,對方就挂斷了電話。
某些國家的下水道住人,這是真事兒……
前段時間我聰明的腦袋瓜子靈光一閃。
下水道誰瘋了才會想着下去。
然後作者瘋了讓瓷姐下去:D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