燈光暗淡,不停的搖搖晃晃。
女人和男人将東西塞進房中。
這房間裏還有不少人。
“抓到了?”最中間,一個顫巍巍的老人睜開眼睛。
“差點被她身邊的那個保镖給發現。”
男人點頭,拍拍身邊的大箱子,“在這呢。”
老人示意他把箱子打開。
蓋子給掀開。
裏面,女人皮膚白皙,曲卷着身子,陷入昏迷尚未醒來。
站在老人身邊的一個女人健步走過來,看到裏面的人,眼底透着一股陰鸷,“這個賤人,終于落我手裏了!”
她竟然還穿着禮服……
看着她身上的銀灰色長裙,女人的臉上浮現扭曲的嫉妒,擡手就想把她的衣服給撕了。
“住手。”老人聲音沉沉。
女人這才停下手。
“先把她關起來,注意警戒。”
在場的其他人,将箱子搬到一個沒有人的房間裏,綁住了裏面女人的手腳,又在她的嘴上貼上膠帶,這才離開。
“我們現在該怎麽辦?”
老人看了一眼管着人的房門,緩緩說道,“等。”
“你們收拾收拾準備按照計劃行事。”老人對身邊的人說道,“等人到了,我們就徹底安全了。”
“好。”
房内的人陸續走開。
其中一直站在老人身邊的男人敲了敲手,說道,“我該幫你的都幫了,我的錢可别少一分。”
“是我找人把你妹從那破地方弄出來的。”老人擡眼看他。
男人輕啧,“就她?你能不能把她給弄走,成天睡小白臉,把我的地兒都弄髒了。”
“這是你和我談判的内容,沒有退換一說。”
男人眼底顯而易見的煩躁。
這人是榮佑甯在國外的私生子,名叫榮寶華,比榮瑩瑩大三歲。
榮瑩瑩被送到國外之後,過的日子比之前要難過多了,而且處處被顧長甯派過去的人給監視,沒有一點自由可言。
最後她找着了自己在國外的那個閨蜜,她幫忙聯系了榮寶華,榮寶華又通過老人買通了監視榮瑩瑩的人,把她給救了出來。
榮寶華原想着護她一點,卻沒想到,一個十七八歲的女娃,由奢入儉難,竟然去找人睡,給别人要錢。
就算回來之後,榮瑩瑩也沒有一點收斂,拿着榮寶華給她的錢,反而去包養那些小白臉。
在他地盤上作威作福。
榮寶華十分後悔把榮瑩瑩給救回來。
早知道就讓她自生自滅。
現在說再多也沒用了,他爲了榮瑩瑩,欠了老人一個大人情,現在他們也不得不被綁在同一條船上。
“溫老,你應該不止是隻要錢那麽簡單吧?”榮寶華看着眼前的老人,眯眼問道。
“我隻是想過安生日子。”溫老閉上眼睛,聲音疲倦。
他嗤笑了一聲,擡腳走向那房間,“顧家的大小姐,模樣長的挺水靈,聽說她把陸嶼容迷得團團轉,甚至連窩把金刁都給抄了。”
“金刁沒能力,綁架兩次都沒能把顧瓷給殺了。”溫老漫不經心的說。
“她要是死了,顧長甯不得瘋?”
“哪怕不瘋,也得元氣大傷。”
溫老的口氣裏帶了些許遺憾,“要是上次把她炸死,說不定寰宇早就是我的囊中之物了。”
榮寶華看着他的模樣,深深的打了一個冷戰。
這個溫老,算計和冷血是從骨子裏透出來的。
他忽然想到了一句話。
怎麽說來着?
不是老人變壞了,而是壞人變老了。
榮寶華不再看溫老,将門推開,把蓋子打開。
裏面的女人曲卷着,手腳也被捆着。
如雪一樣的胳膊上有兩道紅痕,顯然是被磕碰到了,銀灰與雪白上又多了紅,充斥着淩亂的模樣。
異樣脆弱的美感就展現在他面前。
榮寶華的眼底閃現過些許興緻。
真美啊。
可惜了。
她應該穿抹胸長裙。
榮寶華甚至想動手碰她。
“榮寶華。”後面傳來一道聲音。
他扭頭,然後就露出了笑,“林唯!你終于回來了。”
林唯的臉色仍舊蒼白。
他看着那個箱子,心直發顫。
“瓷……顧瓷,抓到了?”他盡量讓自己的聲音放平穩。
“當然了。”榮寶華指了指裏面的那個箱子,“這次可多虧了你啊。”
林唯努力壓制自己内心的情緒,“我妹妹。”
榮寶華攬着他的肩膀往房間裏走,“你放心,你妹妹已經被我送到醫院裏,過兩天就可以動手術了。”
聽到這句話,林唯心裏本該松了口氣。
腳步走到箱子前,看到裏面被捆綁着的人時,林唯眼底狠狠的顫抖。
榮寶華擡手,饒有興趣的往裏面伸。
“你帶我去看看妹妹吧。”
林唯抓住他往裏面伸的手。
扭頭看他兩眼,榮寶華隻好把手伸回來,關上箱子,帶着林唯離開這裏。
林唯扭頭,目光落在那個箱子上,最終還是什麽都沒說,擡腳離開。
最先發現林唯不見的人是小嚴,他打電話問了許笠。
許笠的眉頭緊緊地皺在一起。
難不成他和顧瓷是一起被抓走的?
那些保镖忙的焦頭爛額,根本顧不上找林唯。
秦屹得了機會,來到會場的監控室,看了将近半個小時,才從一個小角落中,發現一對男女拉着箱子離開的背影。
他擰着眉,目光在這兩個人身上環視。
熟悉。
秦屹陡然想起,這箱子和之前他在衣物間中看到的那個箱子,是一樣的。
他面上泛起冷芒。
把照片給拍下來,然後發給其他保镖,讓他們挨個去找酒店,偏僻小區等地方周圍的監控,挨個找照片上拎着大箱子的人。
秦屹從監控房間中出來,許笠站在門外,罕見的點了煙。
“怎麽樣,有線索了嗎?”
看到秦屹,許笠往他面前走了走。
秦屹擡腳往外走,“還不能确定。”
“林唯也失蹤了,他會不會是和瓷姐一起失蹤的?”
林唯?
秦屹腳步一頓,扭頭看向他。
那個箱子裏最多隻能裝下一個人。
他見過林唯,雖說長着女相的臉,但身子到底還是男人,将近一米八的個子,放不進去。
秦屹眼底透着一股探究。
他什麽也沒說,手機輕響,秦屹看了一眼手機,随即往外走去。
許笠捏滅手中的煙頭,顯而易見的着急。
到底該去哪找瓷姐?
外面天空已經陷入一片濃郁的深黑,點顆星星都無,城市燈火通明,來往車水馬龍,交織成一條光線,逐漸埋沒在無盡黑暗之中。
看不到盡頭的黑。
手被禁锢,腿無法伸直,張不開嘴。
顧瓷醒過來時,眼前隻有黑暗。
膝蓋抵住了堅硬的闆子,她費勁的動着腦袋,又碰到闆塊。
從混沌中清醒過來,顧瓷大腦不停的轉,最後得到了一個結論。
她被綁架了。
剛從舞台上下來,她就被迅速捂住了嘴,一股難聞的味道在她的鼻腔間,她就昏了過去。
顧瓷咬牙。
這些人可真是膽大狂妄,敢在衆目睽睽之下把她給抓走。
上次在另一個國家發生的事情,她很快将這兩件事情給給聯系到一起。
不對,應該還有一次。
還有她完全想不起到底在何時發生的一次。
顧瓷蜷縮的甚至僵硬酸疼,她沒有辦法開口,隻能在心裏思量,究竟是誰動的手。
可是,該落網的都已經落網了才對,怎麽還會有人會對她動手?
難道還有一些漏網之魚嗎?
顧瓷想着之前在網上看到的新聞,将一個一個的人排除。
正想着,外面傳來吱呀一聲。
她的身體僵住,閉上眼睛,不在發出任何聲音。
“人還沒醒?”
緊閉的箱子被打開。
昏黃的燈光洩下來,顧瓷緊閉着雙眼,仍舊能夠感到一陣微光。
“你用的藥量看來挺大的。”
聲音來自一男一女。
顧瓷現在很想睜開眼睛,看看究竟是誰對她動的手,但理智告訴她不行。
她就這麽失蹤,保镖絕對不會坐視不理,現在她隻能拖延時間,讓那些保镖盡快找到線索,把她救出去。
“你說,這個顧瓷真能值那麽多錢嗎?一個女兒而已。”男人倚着箱子,擡手落在顧瓷面上。
顧瓷打心底感到了一陣反胃和惡心,但她又要強撐着自己,不允許出現任何的抗拒。
“啧,二十多歲的皮膚就是滑。”他調笑的說。
“要是别人家以利益爲先的女兒,恐怕不值那麽多錢,但顧家可不是這種人。”女人沖他翻了一個白眼,“要是顧長甯看到你這麽猥瑣他女兒,恐怕你早就不知道死多少次了,而且,你不知道她的男朋友是陸嶼容?”
男人嗤笑,看着昏迷不醒的顧瓷,說道,“要不是溫老不讓碰,我還真想嘗嘗陸嶼容女人的滋味。”
“管好你自己的下半身。”女人沒什麽表情。
男人隻好遺憾的把手給收了回去。
不過目光仍舊放肆的在她的身上打量着。
顧瓷惡心到了極點,恨不得把這人給大卸八塊。
“看來還得一段時間才能醒。”女人目光掃過顧瓷,“先出去。”
二人離開這裏。
順便把箱門給合上。
顧瓷緊繃的神經終于是松懈下來。
她睜開眼睛,心中不停的盤算剛才那兩個人說的名字。
溫老。
之前她在宴會上見過的那個政要。
新聞上面沒有出現過他的名字。
一個政要出國,還把她給綁了。
顧瓷下意識想到了報複。
那個溫老和她爸之間肯定有什麽矛盾。
又或者,是爲了錢。
顧瓷豎起耳朵聽着周圍的動靜。
并沒有在外面聽見什麽動靜。
他們應該覺得沒人能夠找到這來。
她的手也不停的在動着。
他們綁的是她的手腕,手還能動。
她在狹小的箱子裏不停的動,腿蜷縮在自己的胸前,她艱難的把胳膊穿過腿,挪到了前頭,把嘴上的膠帶慢慢的撕掉,沒有傳出任何聲音。
手上的東西好弄,唯一難弄的是手和腿。
她摸摸索索的又去摸腳踝上綁着的繩子。
顧瓷什麽也看不到,隻能依稀的摸到繩子。
她摸了半天,終于感覺到它該怎麽拆開。
但她的手受限,又看不到任何東西,實在是太難了。
緊接着,她又聽見一陣腳步聲。
從外面傳過來的。
她吓了一跳,虛虛将膠布按在臉上,努力恢複剛才背手的姿勢,假裝自己沒醒來。
“你怎麽來了?”外面傳來聲音。
“寶華哥讓我過來看看顧瓷有沒有醒過來。”是一道非常熟悉的聲音。
顧瓷絕對不會聽錯。
她瞪大了眼睛,透着驚色和不可置信。
爲什麽是他?
“我和你一起進去。”
在外面守着的人,和林唯一起進來。
他們打開燈,将箱子打開,看到裏面仍舊在昏迷的顧瓷。
“都兩個小時過去了,還暈?”那人擡腳踹了一下箱子。
“可能是他們用的藥量比較大吧。”林唯露出笑。
他的目光落在顧瓷身上,眼底泛起些許掙紮,最後又變成愧疚。
開口澀然道,“看來她一時半會兒也醒不了了,要不您也去休息休息?”
“不能休息,要是她跑了你負責啊?”那人盡職盡責的說。
“怎麽可能呢。”林唯握緊手,“你看她被綁成這樣,房子外面也都是兄弟們守着,她一個女人,插翅也難逃。”
“外面的兄弟們都在喝酒吃肉,我看有幾個人搭着肩都出去找樂子去了。”林唯假裝無意的說。
那人聲音堅定,“你自己去吧,我不去。”
這人對溫老忠心耿耿。
林唯咬牙,看說不動他,再說下去就要被人懷疑了。
他隻好勉爲其難的點點頭,說道:“我們走吧。”
箱門被那人給關上。
他們也不相信顧瓷一個人能逃的出去,關上箱子和門之後,就出去。
現在應該不會再有人進來了。
顧瓷又松氣。
時間緊迫,容不得她想太多,将胳膊重新艱難的給弄到前頭,開始解自己腳踝上的繩結。
他們一定在等着什麽,不然不會等這麽久。
她得趁這個時間内逃出去。
腳踝上綁着的繩子太緊了,顧瓷廢了大力,才把它給解開。
她的腳踝和手腕太疼了。
上面被磨砺到發紅,顧瓷好像感覺到自己的手腕被磨出血來了。
可這現在已經變得不那麽重要了。
她隻想逃出去。
在箱子裏翻了一個身,她渾身都麻的厲害,緩了一會兒,她才小心翼翼的擡手掀開一條縫,在四周打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