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瓷隻覺得自己的手被人一握。
她驚了一下。
擡眸陡然撞進在黑夜中明明滅滅的雙眸。
他沒有更多的舉動,隻是将她的手握緊,低聲說道:“睡吧。”
顧瓷松了一口氣。
便安心的閉上眼睛。
然後睡了過去。
身前的孩子和旁邊的愛人陷入沉睡。
陸嶼容的目光在母子二人身上打轉,眼底湧現些許柔情。
他閉上眼睛,漸漸進入夢鄉。
厭厭睜開眼睛,就看到他的媽媽正在安睡的面容。
他露出驚喜的笑容,翻滾着從床上坐起來,撅着屁股,往她的臉上就吧唧一口。
啵的一聲。
然後往她身上爬。
顧瓷被他給壓醒了。
剛剛睜眼,就對上一雙澄明又幹淨的雙眸,和一張大大的小臉。
軟綿綿,奶呼呼的開口,“媽媽!早上好!”
剛剛被吵醒的顧瓷還有些茫然。
陸嶼容也被吵醒了。
雙眸睜開,就看到顧瓷的身上趴着一個小娃娃。
他瞬間的清明,黑着臉将厭厭給拉了起來。
厭厭哇了一聲,扭頭又看向陸嶼容。
有些遲疑,隻露出一抹笑容,“爸爸也早上好~”
“不發燒了?”她把人從陸嶼容的手下給接了過來。
厭厭乖乖的抱着她的脖子,讓她摸自己的額頭。
他的額頭已經不燙了,看來在睡覺的時候就已經好了。
“我想噓噓。”他小聲的對顧瓷說道。
瞧着他的樣子,顧瓷問道,“那你現在要我抱你去上廁所嗎?”
厭厭鼓着腮幫子,認真的想了好半天,然後說道:“我可以尿尿不濕上嗎?”
顧瓷:.
“不可以。”
他哦了一聲,“那我可以自己去衛生間。”
顧瓷拍拍他,将厭厭放在地毯上,讓他自己過去。
看着他小屁股一扭一扭的往衛生間跑。
衛生間的門沒有鎖,他一推就開了。
顧瓷歎了一口氣。
“顧厭有些不一樣了。”陸嶼容從床上下來,看着顧厭的背影,若有所思。
顧瓷心裏一跳,不着痕迹的看了一眼陸嶼容。
她淡定的說道:“可能是比之前活潑了一點吧。”
“發燒才好,變一點也正常。”
陸嶼容的目光從顧瓷的身上一掃而過。
他應了一聲。
随即就走到她的身邊,将她的下巴擡起來,在顧瓷的唇上輕啄,“早上好。”
顧瓷下意識的看了一眼衛生間,發現裏面還在關着門,便飛快的從他的臉頰上親過,随即輕笑,“陸先生,早上好。”
陸嶼容微怔。
說完之後的顧瓷就從床上起來了。
“我今天中午乘坐飛機往國外。”陸嶼容走在顧瓷的身邊,“五月才會回來。”
“這麽久?”
現在才三月初,陸嶼容要出國的事情她一直知道,但是沒想到他竟然要走這麽久。
陸嶼容應道,“大項目。”
“曾老的電影差不多也是那個時候拍完。”
上半年顧瓷主要就是拍曾老的電影,電影不像是電視劇,爲了摳每一個細節,可能一個畫面就要拍許多遍。
更何況是像曾老那種極爲苛刻的人,在拍攝的過程中更加是精益求精。
“我多請幾個保镖過來看着顧厭。”陸嶼容道,“在陸氏,不會有人能打得了顧厭的注意。”
顧瓷斜他,想起之前那個杜可,“是嗎?”
“說不定就有一個美人在你沒想到的時候就來了。”
将手機給拿起來,顧瓷看了一眼短信。
曾老給她發了消息,說她可以明天回去。
“你在吃醋?”陸嶼容微微揚眉。
“你哪隻眼睛看到我吃醋了。”顧瓷沒好氣的說道,“我隻是就事論事。”
陸嶼容輕笑,“行,就事論事。”
似乎也知道爲什麽顧瓷會這麽說話,陸嶼容記起這件事的罪魁禍首,他眼底劃過一絲涼意。
看來有些人,隻是口頭警告是不行的。
顧厭上完廁所之後,出來看向外面,發現他的爸爸媽媽正站在一起不知道在說什麽,他就走過去牽着他媽媽的手。
“去換衣服洗臉刷牙。”顧瓷把他抱起來,又往回走。
“媽媽,我可以自己刷牙。”顧厭站在小闆凳上面,将牙膏擠在牙刷上面。
顧瓷看他做的仍舊熟練,就放心了。
“自己能換衣服嗎?”
“可以!”顧厭挺着小胸脯,“我當然可以啦!”
顧瓷笑了一聲,便沒再管他。
自行下樓換了一套衣服,然後一起吃了早餐。
陸嶼容給顧厭說他要出國的時候,顧厭還有些難過。
他要上學,自然是不可能跟着陸嶼容一起出國的,而陸嶼容這次外出,來回交往的人都是國際間的大佬和各國的領導人,其重要程度不言而喻,帶上顧厭也不合适。
顧瓷和他還合計了一下。
最後還是決定先讓保姆看着,晚上顧瓷都盡量挑出來時間給他打電話,讓他好好睡覺。
中午,陸嶼容坐上車往機場趕。
顧厭和顧瓷都去送他。
上車之後沒多久,顧厭就開始呼呼大睡起來。
陸嶼容則将顧瓷拉到身邊小聲的說着話。
“顧瓷,三個月了。”
這段時間顧瓷一直都在工作,陸嶼容也因爲公司項目的事情而絆住了腳步,一直沒有機會和她說這事兒。
現在他要出國,身邊顧瓷又在身邊,陸嶼容自然不願意放過這次機會。
他頭上的這個實習期已經挂的夠久了。
顧瓷看着他,一時有些不知道該說什麽才好。
從最開始,她并沒有想到自己能和陸嶼容在一起這麽久。
一轉眼就過去三個月了。
可橫在他們之間的還有一件事情。
有顧厭的那天晚上,和陸嶼容在一起的人是誰。
以前陸嶼容總堅定的說那個人是她,而不是原主。
這讓顧瓷百思不得其解,所以她沒有辦法心無芥蒂的将自己交給他,還有擺放在顧家的那些獎章,顧家對她的了解内心的那片空洞,猶如深淵,又像潘多拉魔盒,讓她想要探究。
和他真正在一起之前,至少讓她搞清楚這一切究竟是爲什麽。
可是。
顧瓷凝神看着陸嶼容俊朗的面容。
她擡手按住他鼻尖上的那一刻小小的淺痣。
這個男人真是罂粟。
她一點都不舍得放手。
手從他的鼻子挪到耳朵,又到了他的後腦。
他的頭發有點紮人。
顧瓷按了一下,仰頭親了上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