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偏,顧昀揚這個臭小子,正經的說道:“姐姐唱歌不好聽,但是彈樂器比他們厲害!”
這哪是彈樂器上面的事情。
顧瓷覺得顧昀揚沒懂她的意思,又想起在課堂上被人嘲笑的事情,心裏越發覺得委屈,“笨弟弟,什麽都不懂!”
她拽着書包的背帶,頭也不回的跑走了。
連差點撞到人都忘記說對不起,噙着淚,跑走了。
少年穿着白衣黑褲,險些被撞到,又覺得從眼前跑過去的人有些眼熟,看着她紮起的辮子在空中一蕩一蕩的,頭發絲兒都帶着憤怒委屈。
“姐姐!”顧昀揚年紀還小,有些笨拙的想跟上她。
“陽陽。”他叫住他。
“大哥哥!”他仰着頭,沒想到會在這裏遇到他。
“發生什麽事了?”他蹲下來,和顧昀揚平視。
顧昀揚也覺得有些委屈,又擔心姐姐,隻惴惴不安的說道:“姐姐唱歌不好聽被嘲笑了,就跑了。”
他擡手放在他腦袋上揉揉,“你先上我的車,我把你姐姐找回來。”
“謝謝大哥哥!”
把人安置到車裏,少年才看向别處。
他路過一家賣孩子玩具的地方,有些猶豫,不過也擡腳走了進去。
片刻後,少年有些想隐藏似的,把手裏的東西塞進兜裏。
沿着顧瓷跑走的路走,找了半個小時,終于在公園的大滑梯下面,聽到了哭聲。
少年的腳步停頓,看向滑梯下面的柱子處,百褶裙的裙擺落在地上,瘦瘦小小的身子藏在裏面,肩膀一抖一抖的,看上去可憐極了。
他走過去。
越近,就越能聽清她藏着委屈的聲音。
他微頓,蹲下身體,走過去。
從兜裏掏出一個軟綿綿的東西,在她的胳膊上輕輕的碰了一下。
然後,他就聽見原本還抽抽噎噎的女聲停了一下,藏在胳膊後的臉蛋兒露了出來,挂着淚兒,水盈盈的雙眸被淚水洗過,好看又純淨,看到人之後,她就立馬把臉重新藏起來,帶着哭腔的聲音趕他走,“你走開,不要看淑女哭!”
“我沒看。”他扭過身,“這是你弟弟買的東西。”
那東西就在他的手心,放在她的面前。
顧瓷抹掉淚,這才看向那個東西。
是個透明的,裏面好像是水一樣,帶着閃閃亮亮的細碎小銀片,折射着光,看上去很好看。
她又看了一眼少年,發現他就像他說的,扭過了身子,沒有看她。
猶豫半晌,顧瓷才把他手中的東西給拿了過來。
手感很神奇,軟乎乎的,像是嬰兒的臉,她輕輕的捏了一下,裏面的水和銀片就随着流動,又好看手感又很好。
她倒是心大的将心裏的那些委屈給抛諸腦後,眼中帶着稀奇和感興趣。
“弟弟給我的這個是什麽?”她聲音還有一點悶,不過和剛才比起來已經不知道好多少了。
“我不知道。”少年看着不遠處的白鴿,搖搖頭。
“那就我給它取個名字吧!”顧瓷對這個小玩具愛不釋手。
“可以。”
她思忖半天,眼睛一亮,說道:“就叫它軟乎乎吧,摸着軟乎乎的!”
他扭過頭,十二三歲的小少女,稚嫩的臉龐上挂着燦爛的笑容,明媚又溫暖。
陸嶼容看着顧瓷愛不釋手,哪怕她失憶了,對這種看上去絲毫不起眼的軟綿綿的小東西仍舊喜愛。
看着她,陸嶼容不由自主的擡手将她額前有些淩亂的碎發往旁邊撥,劃過柳眉。
顧瓷不滿他動手,擡手就把他的手給撫開。
“開心點了嗎?”陸嶼容也不介意,隻開口問道。
“什麽開不開心?”她仰頭。
“顧厭把事情都告訴我了。”
顧瓷明白了,她有些怠倦,“本來我唱歌就不好聽。”
之前郁悶半天,她也想明白了。
其實,不能唱歌。
也不是什麽能讓她哭天喊地的大問題。
她說的雲淡風輕。
但眼底的黯淡卻猶如一柄利刃,刺痛在場的另外一個人的心。
他走過去,半晌沒動作,最後開口,“顧瓷,你真不考慮和我在一起?”
顧瓷的心,猛然漏跳了一下,下意識的往後退,“你怎麽又說這個。”
“不死心。”他捏起顧瓷的下巴,看着她紅潤的唇,眸色漸深,“要不要試一試?”
顧瓷擡手想把他的手給拍開,卻被他抓住了手腕,微微用力,就将她給拉了過來。
陸嶼容對她打直球,拒絕沒有一點用處。
他的身份放在那裏,就算是顧瓷想要避免和他的接觸都沒有辦法。
更何況。
她也沒有拒絕過.
“你先把我放開。”她察覺到了陸嶼容身上的危險,下意識的想要躲避,“我之前拒絕過了!”
看着她這張喋喋不休,一直往他心窩子裏面戳的唇,陸嶼容隻想把它給封住。
他又是克制的,手指在她的唇上摩擦,将她的手往後腰鉗制,自己的手一帶,身前的人便被他摟在了懷裏。
“我認識一位在音樂學院的教授,主教聲樂,很多人都在她那裏學習過,很出成效。”
他娓娓道來,“我可以把她的聯系方式給你。”
“顧瓷。”
“用這個換一個機會。”
“你賺了。”
顧瓷:.
這個男人和以前追她的那些人不一樣。
這是顧瓷最敏銳的認知。
他們都是把東西捧到她面前。
陸嶼容太懂她了,迂回又在她可接受的範圍之内提出等量的要求。
顧瓷說不心動是不可能的。
她做夢都想站在那個舞台上。
無關榮譽和掌聲。
她心底的心動在眼底展現出來。
陸嶼容将她拉的更緊,宛如一張密不透風的網,将她圍入其中,再次退步,“加個實習期?”
顧瓷揚眸看他,眼眸深邃如海,不知何時,他們倆人之間的距離隻有幾厘米遠,好像她一踮腳,就能吻上他的薄唇。
糾結的顧瓷被他的話說的有些心動,“你做這麽多圖什麽?”
“我早就和你說過。”
他低聲,“我喜歡你。”
顧瓷:“.”
她有些遲疑的開口,“實習期沒過,能退嗎?”
陸嶼容:。
他按着她的唇,到嘴邊的那句不能改了改,“這不是看我表現?”
他的聲音低沉的不像話,像是有悠揚的大提琴的琴聲,在耳邊不停的響起。
要是陸嶼容是大提琴,那她一定願意讓他當她男朋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