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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自己的戰車,馬濤第一時間尋找了一塊可以遮擋自己面目的東西,他不知道,如今的自己已然成爲了大多數人羨慕的對象,身份的轉變往往就是在這種看似毫無變化卻又都在潛移默化的發生着轉變,當你有一天霍然發現的時候,你才會驚奇的認識到如今的你已經在也不是曾經的你,那個渺小的他也終于成長到了一個需要人仰望的高度。
任何地方都沒有在自己的戰車裏安全,在鋼鐵堡壘的保護下,基本上沒有什麽東西能傷害到自己,當然了,唯一的鬧心事就是車裏的空間不是很寬敞,畢竟,輕型坦克戰車的整車體積在那。
天剛剛黑的時候,烏利爺爺在二姐到攙扶下搖搖晃晃的居然來看馬濤來了,這讓馬濤感到十分的不好意思,火急火燎的就跑下了戰車,畢竟,讓一個長者來看望自己,這不是一個晚輩應該有的禮儀。
“烏利爺爺,您怎麽來了,本來是我應該去看望您的”
下了戰車,馬濤三步并成兩步,急忙跑過去幫着二姐一起去攙扶着烏利爺爺。
白天的時候,因爲這老爺子在休息,馬濤沒有冒然打擾,年齡大的人總是缺少睡眠的,因爲神經網絡的老話,讓他們的精神出現了蛻化。
“沒關系的,我也應該經常出來走一走,老待在帳篷裏我這把老骨頭也快受不了了”
烏利爺爺見了馬濤滿是皺紋的臉上頓時露出了笑容,那佝偻着的身影也似乎挺拔了幾分,這老頭上下打量了馬濤一眼接着又問到:“那個臭小子怎麽樣了?怎麽就你回來他怎麽沒來?”
看着老爺子眼中有些焦慮的神情馬濤不想讓這老人家過多的擔心便微笑着道:“他在那邊忙我這回回來是爲了辦點自己的事,一來一回很快就走所以是我一個人回來的。”
“哦!”
烏利爺爺很是失望的點點頭,一點也沒有懷疑馬濤的話。
“您放心,等我們下回回來我一定讓這個臭小子第一時間來見您”
雖然不忍心看到這個孤單的老頭失望的神情但馬濤依舊沒想告訴他真相,因爲自己也還不曾知道真相,但是,馬濤已經決定等他查明白小金子到底出了什麽事以後肯定要帶這這小子來見烏利爺爺。
“是這樣啊,那他一定在很遠的地方吧”
烏利爺爺又問。
馬濤點點頭回答道:“是啊,很遠很遠”
“也不知道我這把老骨頭能不能挺到看到這個臭小子成爲最優秀的機械師的那一天”
一聲很是遺憾的歎息從烏利爺爺的口中傳出讓馬濤的心裏更難過了。
“這是我讓他二姐熬制的雞湯給你帶來了一些,沒什麽好東西,你别嫌棄”
說這話烏利爺爺看向一旁攙扶着他的二姐。
二姐立刻将手中一個不是很大的容器遞給了馬濤。
“這怎麽可以”
馬濤趕緊推卻。
雖然烏利爺爺說這不是什麽十分貴重的東西,但是馬濤又不是三歲的小孩子,這點道理還是懂的,即便是很富有的家庭想要喝上一口雞湯是一件多麽不容易的事,這雞湯的價值可不像烏利爺爺說的那麽一文不值,更何況,二姐手中的容器并不大,裏面的雞湯頂多也就隻有一碗,這一定是烏利爺爺從自己的口糧中省下來的一些,馬濤更不能要了。
“你就收下吧,沒聽說過‘長者賜,不可辭’,的道理麽?”
烏利爺爺直接阻止了馬濤的動作。
因爲怕自己的力量誤傷了這個老頭,馬濤沒敢用力,見此,也就隻能收下了。
常言道,家有一老,如有一寶,這話說的并不隻是表示老人有着比年輕人多的多的閱曆,更是說家裏有一個老人就會使家便的更加的溫暖,因爲老人總是會想着如何才能更好的幫着解決一些問題,當然了,有時候也會畫蛇添足幫倒忙,但是他們的出發點永遠是好的。
馬濤跟二姐一同将烏利爺爺送回到帳篷裏以後獨自返回了自己的戰車,至于那份雞湯,馬濤沒有喝,偷偷的放在了烏利爺爺家的大廚房,雞湯的油性大,一般不容易腐壞,相信第二天早上二姐一進廚房肯定就能看見的。
回來的這一段路,馬濤又跟二姐詢問了一些有關于創世聯盟和這個東南商隊怎麽會在這裏的事,二姐也沒瞞着他,告訴他,因爲烏利爺爺是老商人的事是人盡皆知的,在漢城這一片,沒有人不給烏利爺爺幾分面子,這些人就是爲了想讓烏利爺爺幫着他們開辟一些荊棘,商人的路,永遠是相互的,如果商人和商人不相互鏈接,靠自己單方面的經營,能力畢竟有限,烏利爺爺雖然已經退出商人這一行很多年了,但是其威信還在,商人的信譽還在,經商之人對于信譽看的十分的重要,你這個商人可以沒有品,也可以很粗魯,更可以奸詐無比,但是你絕對不能沒有信用,一旦你沒有了信用,那等待你的隻有滅亡。
第二天,當馬濤睜開眼睛的時候剛剛好是清晨,外面的那夥東南商隊的人已經都走了,這些人走的更早,黎明時分就開始趕路去了,至于他們去哪,馬濤也沒有管,因爲這和他沒有什麽關系,他需要的是盡快解決小金子的問題。
漢城,一個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城市,每一次回到這裏都有一種跟回到那多一樣的安全感,可能跟小金子的父親是這裏的指揮官有一定的關系吧,這讓他們在漢城一直以來都沒有受過拘束,不過這一次馬濤回到漢城并沒有打算讓任何人知道,因爲他很清楚,一旦讓這裏的任何一個守備軍發現自己回到了漢城那肯定第一時間通知金榜,而金榜知道了,小金子也一定會知曉,那自己想要找出困擾小金子的原因可就難了。
簡單的吃了一些東西,又補充了一點水,馬濤沒有去打擾烏利爺爺和二姐一個人穿戴好全部的裝備,背上自己背包,找了一塊布,遮擋住自己的臉龐,又将頭發往下壓了壓,隻露出一雙眼睛便啓程了。
在幹掉了兩隻不長眼的生物炮之後,馬濤便看到了漢城那寬敞的城門,因爲他來的還太早,城門還并未開啓,等待在城門口的商人,勇士,獵人,車輛排成了一條能有将近50多米的長隊馬濤也指得排到最後面,等待着跟随大部隊進城。
像他一樣等待着的人不少,但大多數都是三三兩兩的組合,像他一樣一個人的是比較少見的,之所以這麽說是因爲馬濤身上所穿戴的裝備和手上所拿着的中子炮無一不是這些人從來沒有見過的東西,對于他們來說動力機甲這四個字聽都沒聽過,馬濤這一身奇裝異服般的穿着顯得十分的鶴立雞群。
如此吸引目光的情況是馬濤已經想到過的,但是他也沒有辦法,周圍的人大多都穿着皮甲,皮衣,甚至還有穿着布衣的,隻有極少數穿着鐵衣,這也是鳳毛麟角那麽三兩個人,總不能爲了合群換掉這一身動力機甲去買那些皮衣皮甲換上吧,畢竟防禦力差的那可是天差地别的區别,考慮再三馬濤決定就穿着這身裝備進城了。
早晨的太陽剛剛升起的時候,天空剛剛泛起魚肚白,等待了快半個小時的馬濤終于看見城門緩緩開啓了,人群傳來了一陣吵雜,很多原本在原地坐着休息的人也全都重新站了起來,等待着進城。
這個時候馬濤的身後也排起了很長的隊伍,粗略估計少說也有個百八十人的,但是,這跟之前,也就是大瘟疫前的漢城還是沒法比的,那時候進出漢城的人和車隊能排出兩公裏的,哪像現在區區隻有一二百米。
排在馬濤前面的是兩台經過改裝的民用車,沒有主炮,隻有09機關槍副炮,駕駛這兩台改裝車的是幾個年輕的小夥子,馬濤看着和自己的年齡相差無幾,聽着他們吹噓着這幾天都幹掉了什麽什麽怪物不禁有些好笑主要是看着他們讓馬濤想起了曾經的自己。
“兄弟!你手上拿的是什麽武器好特别”
忽然間,在馬濤的身後傳來了一個人詢問的聲音,是個男聲。馬濤下意識的轉身,看了一眼排隊在他身後的三個穿着雇傭兵服飾手中和後背背着突擊步槍的人,說話的是一個帶着棒球帽留着絡腮胡須四方臉的男人,最顯眼的是背在這男人肩膀上的巴雷特重型狙擊步槍以及纏繞在他腰間的子彈帶,黑紅色的馬格南特種子彈散發着冰冷的寒光。
“你是說這個?“
馬濤扭頭看了一眼背着的中子炮道。
因爲他臉上帶着遮擋面容的面巾所以導緻說話的聲音也有些失真,但是聽上去倒是挺悶聲悶氣的,讓人分辨不出他的年齡。
“沒錯,我看兄弟的武器很特别從來沒見過”
帶着棒球帽背着重型狙擊槍的男人點了點頭。
“這東西叫中子炮,可以發射高壓電池脈沖中子束”
馬濤打量了他一眼回答道。
“這東西也不需要發射子彈?”
帶着棒球帽背着重型狙擊槍的男人很是驚奇的看着馬濤背上背着的中子炮。
“在我們那,使用子彈的武器已經被淘汰了”
看着這人的武器裝備還算不錯馬濤才跟他多說了兩句。
“很遠?你來自羅克嗎?”
另一個應該是棒球帽夥伴的一人驚訝的問道。
馬濤搖了搖頭說道:“不是”
“那你是來自傳說中的冰凍之城弗裏?”
棒球帽不可置信的看着馬濤說。
“不,比弗裏還遠,我來自索魯”
馬濤再次搖了搖頭回答他道。
“索魯?沒有聽說過……”
棒球帽沉思了一會兒,搜索了自己三十年來全部的記憶也沒有想起有誰說過或者是提起過索魯這兩個字,對于馬濤所說的這個地方他是一點也不知道。
“那你一定相當強了”
先前說過話的棒球帽的夥伴聞言雙眼立刻充滿了崇拜自己的目光,接着又問到:“是不是可以單獨摧毀一台機械河馬?”
馬濤被他這句話給問笑了看了他兩眼說道:“應該可以吧”
看着一身裝備奇奇怪怪的馬濤棒球帽從他那毫不在意根本沒把機械河馬當成一回事的語氣中聽的出來,人家是根本沒覺得機械河馬有多難對付,或者說在他的眼裏這都不是事,能說出這種話的人還用這種語氣,他不是一個不了解機械河馬有多恐怖的傻子就是一位有足夠實力可以傲視這些的真強者,對于他們來說機械河馬這種十分棘手的怪物在人家眼裏都是蝼蟻一樣。
隊伍很快就排到了馬濤,負責檢查守衛防禦的漢城守衛軍對于他們這些進城來的人和車隊也放松了很多,除了一些必要檢查其他的基本上看兩眼就過去了,所以進出城門的隊伍還是很快的。
大瘟疫破壞後的漢城最重要的就是人口,所有能來漢城的人都是可貴的人口資源,對于這些人的檢查是能簡化就簡化,越快越好。
因爲馬濤帶着遮擋面部的的面巾,他的臉并沒有暴露出來,每一個人都有每一個人的隐私,有很多人就是喜歡不露出面目的,在城鎮,除非可以刁難,一般是不會強制要求你不許要露出本來面目的,因爲城鎮人類聚集地本就是提供安全保障的地方,隻要你遵守聚集地的和平,隻要你是人類,原則上來說你都有權利進入任何的城鎮,當然了,除非你之前在某些城鎮大肆破壞過,上來全球禁止進入的榜單,那你才會被禁止進入任何的城鎮,這樣的人,不是大奸大惡之輩,也隻惡貫滿盈之徒。
進入了漢城,看着跟往日不可比拟的街路,一股悲涼感漸漸襲來,可以想像,金榜經營這這麽一個大爛攤子所需要消耗花費的腦細胞究竟有多少。
走過戰車補給點,裏面的車輛出了一些卡車之外基本上沒有什麽戰車,在說漢城的酒吧,因爲是早上,門口也沒什麽人,估計就算是到了晚上也不會有很多的人的。
自己雕像依舊是那麽顯眼的屹立在廣場的正中央,在自己的雕像下走過,馬濤下意識的擡頭看了一眼,越來越綠了……
前往漢城南區1018号的路上很情景,因爲人口多關系,漢城的市集已經黃攤子好久了。
按照記憶,馬濤直接來到了1018号門口,看了看房門,馬濤又後退了一步往左右看了看,見街路上都沒有什麽人便趴在門縫上往裏看了看。
“幹什麽的!”
一聲有些童音的少年喊話讓馬濤差點一個趔趄跌到,臉上頓時就微微有些發燙了起來,心中不禁暗罵,該死的,剛剛自己都看了,周圍沒什麽人啊,這又是從哪裏冒出來的,自己現在跟做賊一樣的舉動就這麽被人給逮了個正着,我馬濤的一世英名估計就要毀在今天喽。
“吓死我了,是你這臭小子!”
回頭一看,馬濤反而長出了一口氣,那個少年也是一臉的驚訝表情。
“你………………”
沒錯,這個少年正是安若的弟弟安康。
因爲家裏發生的這些事情,安康一直耿耿于懷,他嘗試過一個人代替姐姐去找金寶解釋,甚至去找過金寶的父親金榜,但是無濟于事,他人小話微,連小金子都沒有一點的想法去聽一聽,更何況别人了。
“我說,你是從哪蹦出來的”
見了不是外人,馬濤當即就把心放在了肚子裏,哪知,安康這小子一見了馬濤居然一個忍不住,幾日來這心中的委屈就像是瞬間找到了釋放口,跑上前來,一把就抱住了馬濤,哇的一聲哭了出來,把馬濤吓了一跳。
“這……怎麽了?你慢慢說?”
詫異了不到兩秒,馬濤便意識到,壞菜了,這肯定是出事了。
哭哭啼啼的安康已經泣不成聲,磕磕巴巴的一把鼻涕一把淚,用了好長時間才算是簡單的把自己姐姐和小金子的事說了一遍。
“怎會這樣!!!!”
馬濤聽完臉色頓時鐵青,心中也明白了,爲何小金子會是現在這種魂不守舍的樣子,更是不想讓自己等人來,估計就是不想讓自己知道他和安若的事已經成了這種結局。
可是紙終究是包不住火的,這件事自己早晚有一天得知道,不過現在知道也不算晚。
看了看1018号的房門,馬濤使勁的敲了敲,但是很可惜,裏面沒有任何動靜。
不在家?
馬濤又用力敲了敲,依舊是沒人開門,仔細的聽了聽門裏面,安靜的很。
“他們應該是出去了……”
安康紅着眼睛腫的跟個水泡眼一樣說道。
“你吃東西了麽?”
馬濤看着明顯消瘦了好些的安康知道他這幾天肯定也沒休息好,更沒吃好,便詢問他道。
安康搖了搖頭,沒敢說話,馬濤無奈,回頭看了眼1018号的房門又看了看安康,最後決定,先帶着安康去找個地方休息。
在旅館,馬濤要了兩間竹字号的房間,消費了60G,又點了一些吃的,看着安康狼吞虎咽的吃東西,知道這小子肯定是餓壞了。
都說可憐天下父母心,也不知道這安若她娘這個女人是怎麽想的,對于金錢與享受到欲望怎麽就會這麽高,之前重男輕女的思想特别的嚴重,現在看到女兒能給自己帶來想要的好生活直接對兒子就不管不問了,這樣自私自利的母親普天之下恐怕也找不出第二個來,也真是不明白,安大海當初怎麽會娶了這麽一個婆娘當老婆的。
從安康的口中馬濤又知道了很多事情的細節,待聽到安若已經身懷六甲,有了快三個月的身孕便徹底知道,這個女孩與小金子的緣分怕是徹底的斷了,甭說别的,就是金委員金榜夫婦二人這一關就說什麽都過不了,讓這樣一個女人跟着自己的兒子,他們這個身份的人是說什麽都不會同意的,不管怎麽,不說門當戶對但是他們也絕對不允許小金子找了這麽一個被古人稱之爲‘破鞋’的女人爲妻子吧。
有聽到那個劉公子,馬濤微微皺眉。
世界那麽大,但是命運就是這麽小,聽到安康說劉公子全名叫劉東的時候馬濤就想到了自己昨天接觸過的那個慫包,在聽到安康說這個人父親有一個商隊歸屬于什麽聯盟的時候,馬濤就确信了,自己昨天放走的那個窩囊廢就是這個被安若她娘當成金龜婿财神爺救世主的劉少爺。
想到這些,馬濤不禁有些好笑,正所謂越是喜歡折騰的人到最後越是容易一無所有,忽視掉離自己最近的人才是你最大的損失,這安若她娘折騰了個一路十三招,到頭來竟然找了一個小小的三流商隊,而且他們引以爲傲的乘龍快婿更是個貪生怕死的主,也許,這都是命運的安排吧。
馬濤的眼中已經看到了很快安家就會爲自己的做出的選擇而付出悔恨的代價,但是,在這之前,馬濤是決不能告訴他的,另一個就是馬濤心中的疑惑。
小金子是金榜的兒子,安家的情況作爲漢城委員不可能一無所知,對于這件事,要麽就是金榜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要麽,就是金榜的手段還沒有使用 呢,無論怎麽說,小金子都是他的兒子,是個男人那都會護犢子,自己家的孩子沒了臉面,他這個當爹的自然也跟着丢了一部分,要說一點反應沒有,打死馬濤都不相信,也許,自己的這一次前來注定就是爲了看一場好戲來的。
當然,這一切都還不能跟安康說,無論如何,他都輸是安家的人,雖然看着他在這受苦馬濤也很難受,但是沒有辦法,誰讓他攤上 了這麽一個媽呢,馬濤可以幫他一時,但是幫不了他一輩子,一旦小金子與安若的事徹底了結,那一切都會像是泡沫一般全部破裂,馬濤隻能期待還未成年的安康盡快的成長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