甯靜的夜幕下,漢城委員金榜夫婦的小汽車在前,01坦克車拖着破損的02吉普車跟在後面,在他們後面,還跟着一輛小汽車,一路護送着進了漢城,不,對馬濤來說,這更像是一場押送。
既然是小金子父母親自來迎接,說明漢城的高層已經知道了他們摧毀巨型炮的事了,這麽大的事,想隐瞞也是瞞不住的,小金子父母恐怕也不敢隐瞞,更不想隐瞞,畢竟這也算是光宗耀祖的事。
事實也确實如此,小金子的父母沒有帶他們回家,而是直接去了漢城軍政指揮所,連錢三泰中途打算下車都被禁止了。
看來這是有什麽人想要見我了。
爲了不給小金子父母惹麻煩,馬濤不動聲色,也沒說什麽,想着也就是漢城的軍方打算過問一下經過而已,應該沒什麽麻煩。
錢三泰因爲以後還要居住在這裏,老婆孩子也都在這裏,所以更沒說别的。
車隊穿過中央大街,又走了好一段路,終于到達了漢城軍政指揮所。
這是馬濤第一次來到漢城的權利核心,通過門口的警戒守衛,車隊繞了兩個圈,最後在一棟三層建築跟前停了下來。
“看來是到了”車隊停下以後,馬濤通過屏幕觀察着外面的一切。
“我們要被囚禁了麽?”錢三泰看着一隊隊跑來的守備軍荷槍實彈的将他們包圍了起來,剛剛伸向車門的手又拿了回來。
“一個下馬威而已”馬濤說完推開了車門第一個下了車。
吃了兩粒參丸,馬濤渾身的傷口都開始細癢難耐,估計是正在愈合,他現在隻想找個地方去休息,至于那些守備軍,他才不在乎呢,自己又沒犯法,況且金委員夫婦在這裏,自然要有面子的。
錢三泰見馬濤下了車也趕緊跟了下來,前面坦克裏的小金子也下了戰車,蘇瀾昔不知道什麽原因卻沒有下來,想必她的衣服破損成那樣,這裏這麽多人,也确實不方便。
“媽!我們爲什麽來這啊,不回家麽?”小金子下車第一件事就發現來的地方不對,目光不善的盯着那些包圍自己的守備軍,很有那種一言不合就動手的架勢,戰場上的磨練讓這小子成長迅速,今非昔比。
“你們先在這修養兩天吧,把身體精神養好了再說,放心,這裏有漢城最好的護理團隊”小金子的父親,漢城委員金榜看着剛下來的馬濤說。
“我沒問題,哪裏都一樣”馬濤笑笑,可有一個人不幹了。
“爲什麽?”小金子不明白他父親這話什麽意思。
“兒子啊,這是漢城的決定,我們相信你摧毀了北方的炮擊陣地,可漢城的最高将領不會隻聽我們的一面之詞,他們需要核實,這是大事,還是先聽你爸的吧”
小金子的母親仔細撫摸着兒子的臉頰又看了看他腿上的血迹,目光一潤,一隻手捂住嘴,另一隻手去摸小金子腿上地傷心疼的問“還疼麽?”
“沒事,娘,都快好了,可是我們不是囚犯啊,這!這是什麽意思?”小金子一躲,沒有讓他娘碰到,免費她擔心,伸手指着那些包圍自己的守備軍問。
“夠了!”
小金子的父親見兒子第一個不配合,皺了皺眉,訓斥了一句,可在看他那傷痕累累的樣子,做父親的,心中也是難受萬分,想了想又說“兒子,聽話,委屈幾天就過去了,到時候我來接你”
馬濤冷眼旁觀看這這一切,心裏清楚,看來這事情已經發展到了小金子父親都不可控制的地步了,可是至于麽?不就是摧毀了兩座炮台?自己還是靜觀其變的好。
“傻兒子,别怪你父親,他也是有苦衷的,但是你知不知道啊,你碰見那幾個惡人的時候,娘都擔心死了,可那個時候就算是我們馬上派出軍隊去救你,也是來不及的啊,你要是真有個三長兩短,娘……”小金子娘話沒說完已經忍不住一把抱住金寶,失聲哭了出來。
“媽,我這不是平安回來了麽”小金子看見母親哭,心裏也很難過,不在追問這些守備軍的事,勉強擠出個微笑。
“抱歉,那些人是沖着我來的,這才連累了金寶”馬濤看着他們母子二人心裏多了一絲愧疚感。
如果小金子和月兒一樣,因爲此事牽連死了,自己算不算是一個惡人呢?
馬濤這樣想着,可這一生何爲善惡,又怎分對錯,誰有能理的明白呢。
“先讓孩子去休息吧,等一下!那些家夥到了”小金子的父親金榜望了望四周層層把守的衛兵和一名正在朝他們這裏走來的軍團長官說。
“對,兒子,你先好好休息,過幾天媽媽來接你”小金子媽趕緊擦幹眼中的淚水,也沒管哭花了的妝扮,急忙松開金寶。
“爸?媽?怎麽回事,爲什麽過幾天?”小金子一愣,看向自己的父母。
“原因來了”馬濤瞅瞅正向他們這裏快步走來的那一夥軍官,努努嘴說。
“金委員,辛苦你了,接下來,這裏就交給我吧,你們可以回去了,向你保證,貴公子不會有任何問題”
當先說話的是一名帶着團級肩章的人物,和金榜年紀差不多,都是中年人,國字臉,長的真的很普通人,就是那種丢在大街上都找不到的那種普通,個子不高,要不是一身軍裝,真的認不出來這是一位将領。
此人來的第一件事就是先和金榜握了握手,以示相互尊敬,他身後類似機要秘書和參謀的幾人卻是恭恭敬敬的站在一邊一聲不發,還有幾個警衛人員用戒備的目光盯着馬濤他們。
“魏團長客氣了,犬子這既是家事,也是國事,理所應當,可是我家這口子,思子心切,不知能否在讓其在和愛子多待一會?”金榜同樣笑呵呵的跟這個魏團長握手。
給馬濤的感覺,這兩人應該是認識的,最起碼應該見過幾次面,不過不是特别熟悉的那種。
“金委員哪裏的話,貴公子如此優秀,絕對是漢城的榮幸,母子相見,耽擱一會有何不可,不過還望别太久,畢竟他們還需要修養”兩人松開了手,魏團長眼睛一撇,又看向馬濤。
都是老油條,在這扯什麽糊塗粥,馬濤聽着他們打太極的官話嗤之以鼻。
小金子的父親絕對是有什麽迫不得已的事才導緻必須和兒子暫時分離,能讓他爲難的,恐怕在漢城屈指可數了。
馬濤他們算是暫時困在了此地,金委員之前的話是在警告着這裏的人,裏面有我兒子,你們辦事注意點,别傷了我兒子,說白了就是對他們這些漢城守備軍不放心。
“馬濤是麽?我是漢城第三集團軍的魏國”魏團長告别金榜,帶着一大幫人直接走到了馬濤跟前伸出了手。
“青銅榮耀獵人,馬濤”馬濤也在打量這個魏國魏團長,同樣伸出了手跟他握了握,然後分開,無論他們什麽目的,該有的禮節總是不能丢的。
“想不到我回個城居然如此勞師動衆,說實話,我真有點受寵如驚啊”馬濤注意到這位魏團長身後那幾個警衛人員的手一直插在兜裏,不由得心想(他們是在忌憚我麽?想不到我馬濤也有讓人忌憚的時候)想到這裏嘴角一揚,笑了出來。
魏團長順着馬濤的眼光,瞥見自己那幾個警衛人員地小動作又見馬濤笑盈盈的嘴角,突然正色道“馬濤是漢城的英雄,你看看你們成什麽樣子了,把手都拿出來”
他的話說完,幾個警衛人員相互瞅了瞅,都将手從懷裏抽了出來。
其實不能怪他們這些警衛人員,百年來,這個世界的賞金獵人素質參差不齊,什麽人都有,很多人在成爲賞金獵人之前甚至可能是全世界緝拿的逃犯,或者是亡命之徒,因爲敢與怪物去搏命的,那都是逼不得已,不是被生活所迫,那就是窮途末路之人,雖然他們也在積極消滅怪物,可他們無法無天的性格絕對改變不了,甚至更甚,往好聽了說是高傲,往難聽了說,就是無組織,無紀律的一幫自大狂。
幾百年來,賞金獵人們一個個剛愎自用,我行我素,誰也不服誰,甚至自相殘殺,重來不統一行動,造就了這個行業鮮有團隊作戰的情況,因爲對彼此的不信任,隊員能超過五位數的團隊獵人都是奇迹,越是強大的獵人,越不喜歡被約束,多數人都是像紅狼一樣,獨來獨往。
一百年前最著名的地獄門之戰,十萬賞金獵人已經打到了諾亞門口了,可惜,因爲所有的獵人都想争功第一個殺諾亞,獲得無上的榮耀,虛榮心作祟下,每一個人都各懷鬼胎,甚至暗中使壞坑隊友,然後,十萬獵人成了一盤散沙,各自爲戰,被諾亞的怪物大軍剿滅于地獄門近八九成之衆,戰死的傳奇和史詩級别的賞金獵人無數,有幸逃出來的要麽戰車廢了,要麽人殘廢了,從那以後,賞金獵人最輝煌的時代,結束了。
在那場大戰之後,撅起的新星寥寥無幾,紅狼和藍那個肉搏怪人就是這之後最閃亮的兩顆新星,璀璨又奪目。
這就是爲何碰見的獵人多是三三兩兩的小組合,沒有成勢力的原因。
賞金獵人狂妄自大,更都是些喜怒無常的家夥,即便如此,強大的賞金獵依然是各個人類據點争相招攬的對象,因爲他們是一把利劍。
“魏團長把我們請來不會就是爲了看看我們長什麽樣子吧?”馬濤沒在意他那些做作的話,笑盈盈的和他說話。
“哪裏的話,馬小弟青年才俊,膽氣過人,有勇有謀,我們隻是請你們到這裏喝喝小酒,吃點小菜,好好休養一階段而已”魏團長含笑回答。
“原來是這樣!那我還是覺得城北的那家面館不錯,還有外面的旅館,環境也挺别緻,我就不勞各位費心了,我走了!”馬濤說完竟然真的沖魏團長和他身後的幾個參謀拱手道别,轉身就走,跟我玩心眼,請人有用槍的麽?。
一旁的小金子雖然在安慰母親,可他一直關注着馬濤這邊的動靜,見馬濤這時候要走,自己父親也沒有說話,第一個就要跟着離開,錢三泰隻是沉思了片刻也去追馬濤的腳步。
他們的動作魏國都看在眼裏,眼睛裏不由得閃過一絲寒芒。
“站住!你以爲這裏是你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麽!”馬濤還沒走幾步,魏國魏團長身後的幾個參謀人員直接攔在他們三人前面,幾把手槍同時頂在了馬濤的額頭上,
同一時間,身後的警衛人員和四周的那些漢城守備軍齊刷刷的将槍口對準了馬濤他們,包括小金子,可着小子不怕,甚至還取下了自己繳獲的狙擊槍對抗那些守備軍,因爲他知道濤哥也不怕,更何況,自己的父親還站在一旁,他相信老爹一定不會看着自己去死。
小金子的母親可吓壞了,不住的去拽丈夫的衣袖,金榜的眉頭也皺的很深,但他卻将目光望向那個被最多槍口指着的年輕人,沒有說話。
“那個…各位,有話好說,别動槍嘛”
錢三泰也算是漢城有頭有臉的人物,打打殺殺的場面雖然也見過不少,可他那都是小打小鬧,上不得台面,漢城禁止火拼,他還沒有那個膽量敢跟漢城的高管,也更明白,得罪了這些人,他在漢城,根本混不下去。
沒人管錢老闆的話,誰也沒有放下槍。
“魏團長不管管你手下的兵麽?”馬濤看了看腦袋上頂着的那幾把手槍,微笑着轉過身。
“軍人……免不了會有點血性,我不能讓我帶的兵失去血性不是”這時候的魏團長連看都不看馬濤,也沒有轉身,而是望着夜空說話。
你們雖然使用過參丸,可你們的體力和精力乃至戰車的戰鬥力此刻都是最低的,硬拼,吃虧的絕對是你們,這情況也拼不得。
“哦”馬濤點了點頭,閉上了眼睛“看來是必須要留下了…”
“這可是你們自願的”聽見馬濤的話,魏團長背對着他們的嘴角露出一個微笑。
強人所難也叫自願?馬濤冷哼一聲。
“有一個關于榮耀獵人的故事,我不知道是不是真的,特别想請魏團長參考一下”馬濤閉着眼睛,感受着正前方額頭上冰涼的槍口和那股熟悉的硝煙味說。
“哦?願聞其詳”魏團長笑着轉過身,看着馬濤似乎是有些認命的樣子,心裏更放心了,這樣,接下來的事就容易多了。
“是什麽”魏團長背着手,看着馬濤問。
他根本沒在意小金子那憤怒的眼神。
因爲有小金子父親在這裏,或多或少他都不會太放肆,他根本不擔心那小子敢胡來。
剛剛馬濤打算離開的時候所有人默契的一起走,這充分說明馬濤才是這個小隊的核心,現在核心都放棄了,他的隊友自然不必在意。
“據說…很久很久以前的地獄門之戰,諾亞雖然消滅了大多數的賞金獵人,可也付出了相當大的代價,因爲,在那些賞金獵人走投無路的時候,爲了不侮辱榮耀獵人的驕傲,他們選擇維護自己最後的榮耀,你知道什麽是最後的榮耀麽?”馬濤依然閉着眼睛,可說出的話确是震驚在場的每一個人。
“你啓動了毀滅系統!!!!”
魏團長第一個反應了過來,不可置信的看着馬濤,緊接着那些參謀和秘書也都震驚的看着這個場内唯一悠閑的年輕人緩緩舉起了帶有通訊腕表的左手。
那上面,鮮紅的倒計時正在流逝着,.87…
“完了完了,我們要死了……”
“天啊!!這家夥瘋了!!!”
“完了,我還沒回家見我媳婦呢……”
有士兵開始喧嘩不止,更有甚者已經頹廢的坐在了地上。
“啥是最後的榮耀啊”有士兵不懂,看着身邊一臉絕望的隊友問。
“賞金獵人最後的榮耀就是同歸于盡…隻有賞金獵人确定自己不行了,還不想将戰車就給敵人,才會啓動戰車的毀滅系統,引爆戰車小型核爆炸,摧毀方圓幾十公裏的一切,毀滅系統一旦啓動,戰車自動鎖死,外面的人無法進入關閉,也無法更改……”這個守備軍的話如同平地驚雷,在看向馬濤那高舉的左手,簡直就是催命符啊。
“現在不用你們拿槍指着我了,一會,我們和整個漢城一起化爲灰燼”馬濤連看都不看手上腕表的倒計時一眼,此刻已經到了.60…
“你這是假的!!你…”有一個參謀盯着馬濤的腕表不願意被馬濤吓倒,咬牙切齒的指着他的左手說
他的話還沒說完,01坦克警報聲大作,徹底打臉。
“警告!警告!毀滅裝置還有一分鍾後啓動”
“警告!警告!毀滅裝置還有一分鍾後啓動”
01坦克的C裝置那個女性合成音開啓了外放音量,這一下,所有人在不懷疑馬濤這東西的真假可,因爲,C裝置是絕不會說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