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完蘇瀾昔的話,馬濤的腦袋瓜子嗡的一下。
别管當初自己怎麽說,如今的馬濤真的沒有一點想給二女報仇的想法。
在這個危機四伏自己可能随時都會死的世界,馬濤隻是需要一個給力的隊友,在陰差陽錯的情況下才認識了蘇家兩姐妹,可認識不代表就要去拼命,馬濤知道自己還很弱小,可馬濤相信自己能努力變得更強大,可具體是個什麽時候,誰也不知道,也許幾年,也許幾十年,也許最終自己也會像這裏的老人一樣,靠回憶曾經的故事慢慢老去。
馬濤能等,這蘇瀾钰與蘇瀾昔能等麽?馬濤不知道,就是覺得既然上天給了她們二女一個機會,自己就不應該在讓她們整天在危險裏摸爬滾打擔驚受怕,唯一自己沒想到的就是妹妹蘇瀾昔對自己有了感情,而自己對她,也有了那麽一絲好感,這是很要命很危險的。
喜歡就意味着舍不得,意味着放不開,馬濤對蘇瀾昔有了感情就更不想她受到傷害,所以才有了如此想法。
“馬濤”
也許是想開了,蘇瀾昔破涕爲笑,擦了擦眼角,對着馬濤勉強露出了一個甜甜的微笑
“我可以留下,不過,我能最後給你講個故事麽?”
一旁的蘇瀾钰見妹妹居然答應了,張了張嘴,想說卻沒有說什麽。
馬濤想了想,一個故事而已,況且蘇瀾昔已經同意留下來了,兩個人再見面的機會基本上等于零,目的已經達到,聽也就聽了,便點了點頭同意了。
“從前有兩個無憂無慮的好姐妹,姐姐樂觀開朗,妹妹内向固執,她們有一個不是很大卻很幸福的家,她們生活在一個很偏遠的小村子裏,這個小村很古怪,村子四面包括天空都被一面黑色的掩體遮蓋着,頭頂是各種燈光照明設備代替日月星辰,如同一個倒扣的碗一樣将村子裏的人都封鎖在了裏面,既結實又高大,而她們生活的村子裏一直流傳着這樣一個禁制,那就是所有的人都不允許打開圍牆外面的門,絕對不允許,這樣的規矩據說已經流傳了幾百年了,至今依然在執行着,村裏的所有人對那門外面的世界都很好奇,尤其是小孩子,更是如此,那些小孩子們問過很多人,父母說,外面是吃人的猛獸,老人說外面是深不見底的懸崖峭壁,年輕人說外面是危機四伏的另一個世界,而妹妹卻覺得那圍牆外面的未知世界就是書裏提到過的童話世界,可惜所有的小孩子們都不相信,都說她說的是假的,小孩子們經常會去那裏玩,尤其是姐妹倆還會趴在鐵門上去聽門外面的世界,可惜鐵門太厚,什麽也聽不到,這更加劇了她們的好奇心,時光飛逝,姐妹倆都長大了,姐姐選擇習武,每日練習村裏的刀法不在上課,妹妹因爲學習比較好,被留在學院繼續學習知識,可妹妹依然記着小時候的執着,直到有一天,固執的妹妹爲了證實圍牆外面的世界就是童話世界,一個人偷偷盜走了村長家裏的鑰匙,懷着激動的心情來到那扇厚鐵門前,妹妹小心翼翼的将鑰匙插進了鑰匙孔,鐵門開了,鐵門外面卻不是什麽童話世界,而是一片城市廢物,所有的房屋街路都被青苔覆蓋滿了,綠油油的漫山遍野,一眼望不到頭,很多大樹灌木都從倒塌的樓房窗戶中頑強的生長了出來,而她們世代生活着的村莊就建立在這片廢墟之上,神奇的是,村子裏高高的圍牆從外面看居然是隐形的,要不是身後那扇開着的鐵門如同懸浮在虛空連接兩個世界的空間門一樣,妹妹真的會以爲自己一腳就踏進了另一個世界,外面的世界很大,一眼望不到邊,妹妹頭一次見到外面的世界這才知道,這天空是藍的,也終于看到了教科書裏的白雲,真的好美,各種各樣的都有,妹妹漫無目地的四處閑逛着,一路好奇的看看這裏,研究研究那裏,很是開心,因爲她終于可以跟兒時的朋友們說外面的世界是什麽樣了,雖然不是跟童話裏想象的一樣,可卻有着一種别樣的美麗,光是這藍天白雲就夠說上個三天三夜了,然而,一股危機感突然讓妹妹全身打了個冷顫,童心未泯正在采摘各種花草的妹妹蓦然起身,眼前是十幾個穿着精鐵铠甲的男人,此刻他們也同樣一臉驚訝的看着眼前正在采集花花草草的妹妹,估計也沒有想到這裏會有一個女人,這個時候妹妹依然沒有發覺危險的靠近,相反,因爲遇見了自己村子以外的陌生人還傻傻的和他們打了個招呼,那十幾個穿着铠甲的陌生人不約而同的揉了揉眼睛,确定眼前的女人不是幻覺,相互看了一眼一窩蜂似的将女人圍在了中間,可笑那妹妹還以爲這是外面世界一種歡迎别人的方式,居然還以笑容等待着他們的包圍,直到這些人将魔爪伸向她全身私密的地方,撕碎了她的衣服,封住了她的嘴她才知道這些人是壞人,可惜一切都晚了,自己已經落入了魔爪,在劫難逃了,面對這十幾個流氓惡棍她拼命抵抗,可雙拳難抵四手,很快她就被人死死的按在了地上動彈不得,妹妹這一刻特别後悔,後悔不該聽老人們的話,可一切都晚了,就在妹妹已經準備放棄抵抗的時候,一聲慘叫救了她,隻見一個脫了铠甲正摟着妹妹一臉蕩笑的男人被人一刀刺穿了心髒,瞪着不看相信的雙眼恐懼的看着自己胸前被刺穿的胸膛無力的倒了下去,眼睛一閉死的不能再死了,在擡頭,眼前居然是姐姐奇迹般出現在妹妹的身旁刺出了這關鍵的一刀,後來知道,那天原來是姐姐來給妹妹送新衣服,可沒有找到妹妹,一路打聽才聽說了村長丢了鑰匙的事,姐姐心思敏捷,一瞬間想到了自己妹妹,心急如焚的姐姐趕到圍牆那裏在看到那扇打開的鐵門之時,吓的心都要跳出來了,一路追尋着妹妹的腳印才在這裏救了妹妹,可那幾個铠甲男也不是吃素的,此刻又見到了一個女人況且還殺了他們隊友如何能不瘋狂,全都嗷嗷怪叫着往上沖,起初,姐姐仗着手裏刀鋒和偷襲能幹掉兩個,後來他們全部穿上了铠甲,那東西刀砍不動,紮不穿,一刀上去就是一個白印,對方什麽事沒有,不過姐姐拼盡全力最終算了救了妹妹,可身上也被那些铠甲男的武器劃的遍體鱗傷,曾經白皙光滑如雪的肌膚變得傷痕累累,兩人一路跌跌撞撞往回跑,那些人就在後面追,可怕的是那些铠甲男人居然還懂得操控各種各樣的怪物阻擊姐妹兩人,慌不擇路的姐妹倆在圍牆外面迷了路,眼看就要被那些铠甲男人抓回去的時候,村長領着很多人出現打退了那些人和怪物,可卻沒有一個人高興的起來,姐妹倆的父母留着淚上前就給了兩個女孩一人一巴掌,直打的她們嘴角鮮血直流,可妹妹還不知道哪裏錯了,村長長歎一聲說了句:這都是命吧,就帶着所有村民回了村裏,失魂落魄的姐妹倆跟着父母回到家,沒想到一進門母親就抱着兩人痛苦,父親一聲不吭的開始抽煙,母親最後哭的都沒了動靜,轉身開始進屋收拾東西,不一會給了姐妹倆一人一個包裹讓她們趕緊走,妹妹依然不明白發生了什麽,固執的她依舊以爲那扇門今後自己再也不出去就沒事了,可結果并不是,那一夜,整個村子安靜的異常,全村籠罩在一種莫名的悲痛之中,沒有人睡覺,所有的老人看着窗戶外面的圍牆發呆,所有的母親緊緊摟着懷裏的孩子,所有的父親握緊了村裏能找到的一切武器等待着什麽未知的事,在然後,突然間,所有的圍牆崩塌了無數的缺口,數不清的怪物如同洪水猛獸一樣沖了進來,無數了流氓惡棍四處掠奪,村裏的男人英勇抵抗,可很快就倒在了血泊之中,女人和小孩哭喊着被流氓惡棍拖拽倒了一輛輛跟集裝箱差不多的大盒子裏拉走了,而姐妹倆也在那一天走散了,妹妹被倒塌的房屋壓在了碎石下面直接暈了過去,再一次醒來的時候,往日甯靜祥和的村子已經不在了,碎磚爛瓦遍地都是,那燃燒着滾滾濃煙的房屋,破碎的牆壁,地上的血液已經發黑甚至凝固幹涸,妹妹哭喊着父母的名字,呼喚着姐姐的名字,多麽希望能有一個自己認識的人告訴自己眼前的一切都是幻覺,可沒有人回答她,妹妹尋找了好久,最後看着眼前的一切簡直不敢相信這一切都是自己造成的,放眼望去,除了她自己,沒有一個人有可能存活着,這一刻她恨不得将自己的雙手給砍了,如果可以恢複這裏的一切,在然後,這裏燃燒的滾滾黑煙吸引來了一個商隊,他們發現了廢墟之上的妹妹,給了她些吃的,可沒想到,這些人也不是善類,商隊老闆圖上了妹妹的美色,欺騙她能爲她報仇雪恨打算要了她的身子,可無意間被妹妹發現了他的陰謀,商隊老闆見奸計敗露,兇相畢露,當天夜裏就打算用強,沒成想反被妹妹咬下來一塊肉,怒火中少的商隊老闆一氣之下将她帶到了黑市,本來打算交給這裏的人管教幾天将妹妹收拾老實聽話了以後再收回去的,可那商隊老闆突然相中了黑市裏的什麽東西,反手就把妹妹賣給了黑市,那幾天,可憐的妹妹在黑市活的簡直豬狗不如,更是被折磨的生不如死,她已經打算認命了,至于報仇?連以後的生活都是一個未知數的她如何敢奢望,自己被賣給誰,今後就好好伺候他,一輩子就這麽過去了,可沒成想,老天有眼,經曆了那麽多苦難之後上天終于給她安排了個好人,而且還能和她的姐姐再次相遇,雖然這個恩人有的時候傻傻的,可他是妹妹這輩子碰到的除了家人對自己最好的好人,他就像黎明的那道光,驅散了妹妹心裏所有的黑暗,打破一切恐懼,也找到繼續活下去的答案,妹妹一輩子記得他,永遠不會忘了他,本來妹妹已經決定無論以後的路如何艱難困苦,跟着他,陪着他風雨同路,哪怕是死,也要和他一起,可是那個好人………選擇了再次抛棄了妹妹,妹妹很害怕,因爲她不知道在沒有這個好人的日子,以後怎麽度過,如同一艘在大海上迷失的小船,面對失去燈塔引路的恐懼,再次變得恐懼不安……”蘇瀾昔說的越來越傷心,最後已經泣不成聲掩面痛哭,一旁的蘇瀾钰同樣聽的雙眼微紅,可她沒有哭,緊緊的把妹妹摟在懷裏。
“我………”
馬濤不知道說什麽好了,這顯然就是蘇瀾昔自己的故事,稱得上曆盡苦難,馬濤實在不知道怎麽安慰他們兩個人。
“你放心,報仇我一定會去的,我隻是不希望你受傷,真的不是想抛棄你們…”
考慮再三馬濤還是解釋了一下。
“我妹妹隻是不想……算了……不說這個了”
蘇瀾钰安撫着懷裏的蘇瀾昔替她回答完接着說
“我很好奇,你到底是不是男人,既然我們都不怕,你到底在顧慮什麽,對于我們來說,活着已經是第二次生命了,這等于是撿來的命,我們背負的是整個村子的仇恨,絕對不能也不會這樣不了了之,換句話說,你是希望我們自己去報仇還是不希望的問題”
這個問題問的馬濤啞口無言,他僅僅是單純的不想讓她們再次受到傷害,可現在看來是不可能了。
“她說的對…”
一個聲音在小木屋的拐角傳來,三人聞聲望去,是光叔。
“在這個混亂的世界,每一個人能活着都是幸運的,有很多人背負着各種各樣的擔子前行,榮耀,仇恨,使命,無一不壓的人喘不過氣,能挑着擔子前進的,都值得被人尊敬,那些被擔子壓倒的,也不能被人嘲笑,因爲每個人肩上的擔子重量不一,輕重不同,既然注定負重前行,爲何不活的灑脫一點,考慮那麽多,徒勞的又給自己增加重量,人活的很累的,我覺得故事的結尾應該是美好的,是快樂的,可過程一定是艱辛的,我說的對麽孩子?”
光叔說着話環顧了馬濤他們三人一眼,最後,看了看依靠在姐姐懷裏剛剛止住哭泣還紅着眼睛的蘇瀾昔問
“丫頭,你找到了一個懂得爲你考慮還不願意看見你受到傷害的好男人”
接着又看向馬濤問向他
“一個女孩願意和你在一起,無論你貧窮富有,無論危險安全,這本應該是在某些重要典禮上的誓言被她活生生表現了出來,既然不願意傷害,首先不要自己傷害”
“謝謝…”
蘇瀾昔聽了光叔的話,顯然聽懂了光叔幫自己的意思,感恩之心很是不盡
“我也相信故事的結局是美好的,是快樂的,馬濤,你相信麽?”
“我相信”
簡簡單單的三個字代表了一個态度,馬濤的回答給了所有人答案,
“不要等到像我這樣年紀的時候才發現,以前後悔的事太多了,走吧,一起去吃早飯,我去招呼他們”
光叔說完,沖着他們善意的一笑,轉身又走了。
是不是每當有人情緒低落或者面臨進退兩難的時候,總有導師一樣的人出現解決難題馬濤不知道,但他知道光叔算是給他開導了一個方向的引路人。
三個人誰也沒有說話,默默的吃過早飯以後和這裏與世無争的所有人一一告别。
最後光叔給了馬濤一張手繪的簡易地圖,告訴了他出去的方向和他知道的一些事。
根據他所說,往南一直走,大約一小天會路過一個大峽谷,從大峽谷出去,那邊就有一個很大的城鎮,這也是最近的方法,可馬濤他們把戰車扔在了外面,總不能不去取,于是光叔又說了幾個地标和方便馬濤比對的位子特點,直到馬濤聽明白了,又給他們帶上了一些吃的補充了水,三人接着上路了。
再次穿梭在濃密的樹林,綜合光叔給的地圖和來時的記憶,盡可能的躲避金蟻的攻擊和發現,不爲别的,一旦被這些小家夥纏上,追容易迷路,這麽大的森林綠樹成蔭,在找到原來的路線相當之困難,不追那玩應就一直攻擊你,特别煩人。
雖然金蟻價值昂貴,可也正是因爲貴,貪婪之人也必将葬身這一望無際的原始森林裏化成樹木的養料,除非碰上那種不懂得逃跑的,三人才會掏出武器滿頭大汗戰鬥一場,不過這樣的畢竟是少數,這一路上也沒碰上一隻。
對于金螞蟻這樣自帶光芒坐标不怕暴露的怪物,隻要你有心,都能躲過去,再次路過之前的那個孤零零的墳墓,馬濤撫摸着手裏的步槍,老天爺每一次都不會讓自己撲空,也許這就是自己這個作爲穿越者所攜帶的唯一被動技能吧,馬濤這樣想着不免會心一笑。
來的時候三個人從白天走到了黑夜,因爲不認識路,很可能在原地轉了多少個圈都不知道,現在手裏有了地圖,腦海裏有了經驗,居然發現路程并沒有想想中那麽長,也就五六個時辰,那輛印着黑色V标的綠色戰車已經再次出現在了三人的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