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白發中年人說的,隻要沿着河岸便可到達傳說中的地獄之門,此刻的車隊,也正在向着他們最終的目标出發。
位于中間的三号中巴車寬敞的車廂内,姐姐專注地駕駛着戰車跟随着前方藍色裁決者号的車轍痕迹行駛,後面,背着火箭炮的白發中年人依靠在座椅之上發呆,誰也不知道這個家夥到底在想着什麽,而正與他面對面坐着的,則是激活全部機甲的蘇瀾钰,金冠面罩後的漂亮眼眸正盯着對面的男人,隻要他稍有異動,自己手中的光刃便可以迅速出擊,在車廂内的狹窄空間,光刃要比槍炮方便得多,也靈活得多,蘇瀾钰很确定,自己能在一秒的時間内将光刃插入對方的腦袋裏。
據眼前的男人自己所說,這家夥曾經是帕魯的爪牙,跟着那個令人恐懼的惡魔他們無惡不作,屠虐村鎮,殺死所有的生命,喜歡看着那些沉浮在自己腳下不住顫抖的人的眼睛,因爲這會讓他們感到無比的強大,幾乎所有的人都是這樣生活的,隻要接到命令,自己這些人就如蝗蟲一樣,所過之處,赤地千裏,不留一人,惡行遍地,可直到有一天,自己的小隊帶着一部分改造怪物去某地完成任務,在城市廢墟之地,一次偶然的機會,巡邏在外的小隊驚愕地在廢墟中看到了兩個個存活的人類女孩,人性的惡讓小隊所有人獰笑着去抓捕這兩個女人,其中一個有些能耐,可也僅此而已,被抓是遲早的事,可就在即将抓到他們的時候,一群人的出現成果的救下了那兩個女孩。
這個情況讓小隊所有人意識到,在這片廢墟中,定然隐藏着某個人類的聚集地,而之所以他們沒有發現,則是因爲那地方必然有着某種結節一類的掩護屏障,這才導緻不易被人找到,可現在,已經不成問題了,隻要找到防護屏障,就找到了這些人藏匿的地方。
将這個意外的消息傳輸回到帕魯大人,當天,支援過來的其他小隊便破壞掉了屏障,找到了這個被屏蔽的小山村,在裝備精良又全副武裝的衆多同伴襲擊中,抵抗是弱小的,我們屠虐了這個小山村,将村子裏的男人,小孩全都抓走,将女人玷污,那一夜,整個小山村響起的是連綿不絕的慘叫和哀嚎。
第二天,所有人幸存下來的人都被抓到了鐵籠子裏準備販賣掉,剩下的一些年齡大的,帶不走,直接就地格殺,鮮血,又一次流淌在了整片村莊的土地上,可萬萬沒想到,就在他們的車隊返回的時候,一輛鮮紅的戰車竟然無聲無息地出現在了行進隊伍的正前方,剛剛好堵住了所有人離開的路。
看到那輛仿佛被鮮血染紅的戰車,有些人已經止不住地渾身顫抖起來,說話都開始結巴,火焰在隊伍中炸裂,硝煙與烈焰,澆築整個大地,反抗根本沒有意義,隊伍中最強的戰車被對方一發火箭彈直接融化成了廢鐵,那仿佛自天上降下的天火,焚燒掉世間一切的罪與惡,他們也領略了一次昨天村子裏那些被他們親手殺死的人同樣的恐懼與絕望,也就是那一次,白發中年人徹底記住了‘紅狼’這個令人他們聽到都要汗毛倒豎的名字,也記住了那台鮮紅的梅卡瓦超級戰車,這件事件至今已經過去了幾年了,不過始終無法讓人忘記的,則是紅狼那恐怖的戰鬥力。
白發中年人在那一場戰鬥中有幸存活下來,從昏迷中逃的一命的他,看着周圍一片血與硝煙和遍地的屍體殘骸,已經被吓破膽的他從泥濘的血泊中站起身,這才發現,身上的機甲已經破碎,腰部一陣劇痛,有一片彈片深深地刺入了自己的腹部,随着起身,疼痛和流血讓他額頭青筋暴起,爲了活命,他給自己用上了人身藥劑,可傷口因爲彈片無法取出,根本愈合不了,他隻能拖着不斷流血的身體尋找一條出路最終昏迷了過去。
再次醒來,他躺在一個木頭門闆上面,頭頂是一片破舊的殘房斷瓦,腰部的疼痛已經不那麽疼了,他想掙紮着起來,這才看到自己的腰部被纏上了許多布條,地上還有很多帶血的布,一旁缺了角的破碗裏,放着一塊直徑有三厘米左右的彈片,上面沾染的鮮血依舊鮮紅奪目,自己被打破掉的機甲被脫了下來,就放在一邊,包括自己的武器,擺放得十分整齊。
“你醒了?”一句平淡的女音響起,門口,站着一個二十多歲女人,渾身上下的衣服很是破舊,但是洗得還算幹淨,亂糟糟的頭發下是一張塗滿鍋灰的臉,手中還端着一碗水。
“是你救了我?”他盯着女人手上拿着的碗,這才發現,這個碗也是破的,甚至,比剛剛那個還要破,已經裂開了。
“不是”女人走過來,冷冷的回答完将碗放在他嘴邊,讓他喝水。
剛剛蘇醒的身體确實缺水,沒有任何猶豫,他将碗裏的水一飲而盡。
“那是誰?”他很好奇,畢竟,能救自己一命,那可是自己的恩人。
“沒誰”女人依舊是冷着一張臉,看不清表情,可話語依舊是冷冰冰的,似乎很反感眼前的人,看着他喝完碗裏的水,接着走到一旁的破水桶裏,提起桶,将裏面不多的水甚至還有泥沙倒入碗裏,等着沉澱了一會,仰起額頭,将裏面的水一飲而盡,随即輕輕的吐出嘴裏的一些沙子。
他還想問什麽,可女人已經在旁邊的櫃子裏找出一些半生不熟的土豆,放在了床邊,然後瞅了他一眼,頭也不回地出了屋子。
他沉默了,低頭看着那幾個土豆,久久沒有說話。
接下來的幾天,一直是這個女人在給他送水,送吃的,隻不過,這吃的比較單一,全都是土豆,有時候是兩個,有時候隻有一個,還不大,更有些時候,拿過來的土豆還有别切割分掉了一部分,這令他一度以爲對方是故意刁難,不讓自己好,可直到有一天,感覺身體好多了,人參藥劑保住了他一命,嘗試着站起身,激動地走出這個躺了好幾天的破房子,他才看見,女人正蹲在一堵破牆後面咀嚼着已經有些發黑的小土豆,喝着下雨天接的雨水,他這才明白,自己吃的,已經是對方給的最好的了。
嗓子裏好似被什麽東西堵住了一樣,他站在那裏,說不出一句話,眼角忽然有些濕潤,他伸手一摸,手指間帶着一些濕潤,好像……是眼淚,這令他相當驚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