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當夕陽沉淪于地平線之下,夜幕悄然降臨,沙漠則展現出另一番截然不同的景象。嚴寒如同一位不速之客,悄無聲息地侵占了這片熱土。溫度驟降,寒風凜冽,帶着刺骨的冷意,穿透厚重的衣物,直抵骨髓。星辰在夜空中璀璨奪目,銀河橫跨天際,宛如一條璀璨的河流,傾瀉而下,爲這寂靜的沙漠增添了幾分神秘與壯麗。車隊在寒風中繼續前行,車燈的微光在黑暗中搖曳生姿,與遠處的星光遙相呼應,仿佛是孤獨旅人心中不滅的希望之火。四周,除了車輪碾壓沙子的聲音,便是那寂靜中偶爾傳來的夜行動物的低鳴,它們在這荒涼之地尋找着生存的契機,與車隊一同在這浩瀚的沙漠中。
“我們已經在這該死的鬼地方走了七天了,這鬼日子什麽時候是個頭啊”外面酷熱難耐,地表溫度已經達到了驚人的60度,躲在車廂裏吹着涼爽空調的小金子百無聊賴的抱怨着這樣的生活,進入沙漠之後,所有的通訊設備均都失去了作用,無論是車載無線電,還是通訊腕表,皆是如此,所以,進入沙漠之後最大的敵人并不是可能遭遇到的怪物,而是一個人駕駛戰車的孤獨,前期小金子嘗試播放一些勁爆的音樂,可着也隻能解決暫時,孤獨,終究還是會再次降臨。
這其中唯一還算良好的,應該隻有馬濤了,畢竟,車裏還有蘇瀾钰與蘇瀾昔姐妹兩人可以說說話,而對于天生就比不上嘴的小金子,就已經算是傷害加倍了。
自塔鎮出發,車隊僅僅在那個臨時補給點補充了一些飲水,先前被殺在水源補給點的那些人不知道被什麽人進行了清理,但是那處補給點雖然還在,卻真正變成了空無一人的鬼地方,距離上一次來這已經過去了月餘左右,屋裏的灰塵落下了厚厚的一層,根本沒有打理,也沒有人去打理。
想要穿過沙漠,隻能嘗試着一路向北而行,因爲那傳說中的地獄門,就隐藏在沙漠北面的山坳之間,别無他法,馬濤看了一眼車裏的屏幕,發現代表行進方向的屏幕一直處于不斷旋轉的狀态,曾經馬濤使用手中的物理指北針抱着試一試的态度,可結果不出意料,指北針仿佛失去了力量一般,随意的撥弄,根本無法進行有效的工作,這段時間,衆人一直依靠着天上的太陽來進行一個大緻的定位,向北而行,而夜晚,則是通過浩瀚的星辰來辨别位置,但凡天氣不好,有烏雲或沙塵暴以及中午的時候,隻能原地休整。
那無垠的沙漠腹地,最令人心悸的,莫過于那不期而至的狂暴沙塵暴。天際與地平線間,被一層厚重的灰黃帷幕無情地縫合,世界仿佛被吞噬于混沌之中,光與影的界限模糊殆盡。此刻,外界的一切都被剝奪了色彩與輪廓,可視的疆域驟然縮減至虛無,唯有感官在無盡的昏暗中顫抖。飛沙走石,不再是溫柔的細語,而是化作了天地間最狂野的樂章。每一粒沙塵,都像是被無形之手賦予了生命,它們以每小時一百四十公裏的駭人速度,肆意穿梭,交織成一張密不透風的死亡之網。一坐沙丘,也許就需要幾分鍾就會被削平,而堆起一座沙丘,則也是幾分鍾的時間,這是大自然憤怒的低吟,降臨向人間無盡的孤獨與絕望。
爲了不讓戰車被黃沙徹底掩埋,也盡量保障不再這種失去定位環境又無法進行傳送的黑沙漠失聯,隻能不斷地操控戰車進行短距離的前後移動,前進三秒,在後退三秒,即便是這樣,車輛依舊會出現偏移,時不時的,會出現碰撞,而無法進行溝通和不可視物的情況下,沒有人知道自己撞到了誰的戰車,可這也算是一種好消息,畢竟,隊友還在周圍,說明沒有走散,保持着這樣的狀态,一直持續到風暴徹底過去,這期間,對人意志力和精力的考驗是相當巨大的。
唯一能提起一些興趣,帶動情緒的,則成立遇見怪物時的激動,一路行來,遇見過不少怪物,猶如藍色玻璃瓶的毒液槍,專門破壞戰車c裝置的電磁花,每每在遭遇怪物的一瞬間,四台戰車便猶如四隻瘋狗一樣,掙命一般沖向敵人,不管敵人發沒發現,也不管敵人是否有攻擊意向,直接進行虐殺,曾經有一回遇見了一隻落單的鐵甲炮,青綠色的大烏龜殼在土黃色的沙漠是那麽的耀眼,在加上這個大家夥巨大且笨重移動速度超級緩慢,活生生被四輛戰車用副炮給打了個腸穿肚爛,硬磨了一個鍾頭,消磨着時間。
因爲天氣實在是太酷熱,連摧毀敵人後的G都懶得下車去收取,唯有R姐機械身軀無懼溫度,每一次都主動承擔了這項常人難以忍受的工作。
“我好想洗洗臉……”沉寂的通訊頻道裏,高涵一邊駕駛戰車木然地跟随着前方的隊伍,一邊使用通訊器自言自語着,雖然知道沒有人會回應,撫摸着自己幹巴巴的臉頰,高涵無數次壓下内心的渴望,沒有消耗寶貴的飲用水源。
每當夜晚降落,沙漠中的溫差急劇下降,白晝40多度的高溫随着烈日的緩緩下降,最終可以降到零下氣溫,不同于其他地點的冷,有些地方因爲寒冷,會起霜,會結冰,沙漠的冷,是不含絲毫水氣的幹冷,吹過來的風,讓人牙齒打顫,不過,在日落之前的溫度還是相當讓人舒适的,每逢這個時候,在車裏憋了一日的衆人紛紛逃出車廂,把憋了一肚子的話在這一刻爆發了出來。
使用固體燃料升起無煙篝火,四輛戰車形成環繞包圍狀态,女人們開始準備簡單的晚飯,在這樣荒涼的地方,根本不怕火光會吸引過來怪物,正愁沒什麽可以消遣的呢。
吃飯的時候,衆人你一言我一句地融洽氣氛,同時提出接下來要面對的諸多問題。
“我們的飲水已經使用了達到一半以上,在堅持三天,如果沒有能找到補充水源的地方,我建議立即返航”說話間高涵輕啓朱唇,食物在齒間細細咀嚼,她的目光溫柔卻帶着不容置疑的堅決,掃過圍坐一圈的夥伴們。火紅色的秀發不經意間滑落額前,她以手輕撫,将其優雅地别至耳後,那一刻,仿佛連空氣都爲之凝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