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分鍾後,大個背着高甯健步如飛。
小的一臉無奈。
但也不好說什麽。
随叫被人家當面拿住了呢?
這一覺和,三人也算是通了姓名。
大個叫宋仲臣,小的叫李文田,都是玉虛觀的道士。
玉虛觀與其他門派不同。
這裏除了師傅就是師兄弟,從沒有師叔師伯一類的。
上一代掌門若是死去,同輩弟子則全部外派。
功夫高深的,對門派有價值的,給個長老的稱呼,扔進供奉堂裏當鹹魚。
武功拿不出手的,都扔到外面去當外事弟子。
也就想相當于畢了業,丢出去讓他們找工作去。
當然玉虛觀畢竟是武林門派。
而且還是比較有影響力的。
所以也兼職平台。
門人弟子若是在門派中接了任務,也是要抽成的。
總之,内部很奇葩。
宋道士身體強壯,又有真氣在身,背着個老頭倒也不是很累。
李小弟就有些好奇了。
一路上一直在打量着高甯。
他雖然年紀小,但天生早慧,加上又是在武林門派中修行,見過的人着實不少。
各個門派的長老掌門什麽的,也都是一臉老相的白胡子。
可是這麽老的,還真就沒見過。
說起這個,高甯也挺郁悶的。
金手指強歸強,但太過死闆了。
體質都已經增強了,速度卻死活升不上來。
你就算一拳能打死一頭牛,走起路來還顫顫巍巍的,就不會有人把你放在眼裏。
估計壓根也不會有人相信。
以前沒少聽說體質強化就能返老還童的,到自己這怎麽一點效果都沒有了呢?
沉默趕了趕路,過了好一會,宋道長剛才那股羞愧勁估計是過去了。
又把高甯的借口想起來了。
“老人家,您是不是搞錯了,大師姐從小在山上修行,很少接觸外界的,您……”
“師兄!”
見宋道長又想老調重彈,李小弟忙叫了一聲,道:“老爺爺憂心子女婚事,都已經這麽大歲數了還跑到山上來,讓人感動的同事,不免也有些疑惑。
能冒昧問一句麽?既然是您兒子的婚事,他自己爲什麽不來,讓您老人家自己趕路,未免有點說不過去了吧。”
高甯跟着歎氣:“誰說不是呢?但也沒辦法,那個小兔崽子一心經營事業,别說老婆了,連女人都不理會。
如今已經五十多了,還是一個蛋都沒有。
再拖延下去,老子不絕後了嗎?
指望他,還不如指望一隻豬,最起碼豬還能自己配種。”
五十多了?
李小弟眼角抽搐。
他雖然年紀小,但常識還是有的。
雖然江湖上并不論歲數,真正的高手,即便胡子一大把了,仍然能娶個十六七的小丫頭。
事不關己時,說不定還要贊歎兩句。
說說一枝梨花壓海棠雲雲。
可關系到自家大師姐,就令人頭皮發麻了。
宋道長更是眼睛都直了。
“五十多?你個老頭怎麽這樣……”
“這樣什麽?”
高甯幹枯的手掌捏着宋道長的脖子,一下子就把他後面的話堵住了。
李小弟面色微變。
高甯嘿笑:“打探消息就打探消息,路還是要趕得,給我再快一點。要是磨磨蹭蹭的耍歪心思,老子先一把捏死你!”
手掌微微用力,宋道長臉色就有點發白了。
李小弟忙道:“不錯,老爺爺,千萬别動手,我身小力微,宋師兄若傷到了,您太黑之前可就上不去山了。”
“别扯淡,趕緊趕路,這路上除了你們,難道就沒有别的人了麽?惹怒了老子,掐死仍山溝裏,不過在等下一波而已。”
高甯不在意的掏出幾個大饅頭,長鲸吸水似的一飲而盡。
李小弟眼皮亂跳,心說這到底是個什麽東西?
一行三人一路向上,幹枯的手掌搭在脖子上,宋道長的速度明顯快了不少。
半個時辰左右,一座道觀緩緩出現在眼前。
山門威嚴,牆壁斑駁,卻充滿了年代色彩。
一顆巨石聳立,上寫着玉虛二字。
字體飄逸,灑脫,仿若要飛天而去。
讓人一見之下便心馳神往,對渺渺無人見的的仙人多了幾分遐想。
玉虛觀分前後殿,前殿開門迎客,供些心心念念的信徒們燒香拜托。
後殿就是玉虛觀的私人領地了,一般情況是不允許外人進入的。
此時剛過了晌午,上門求神的香客還真不少,看他們的樣子,多半是天不亮就往山上爬,現在已經在這裏呆了好一會兒了。
香客們往來,有閑逛的,有看風景的,有虔誠跪拜的,有隻是湊熱鬧的,還有不少人席地而坐,拿出随身攜帶的幹糧,一頓大快朵頤。
暢快的吃法充滿豪氣。
即便如此,高甯夾雜在香客中,也相當顯眼。
路過時,引得旁人紛紛側目。
心說這是哪來的老頭,難道是這倒是的爺爺?
“真孝順啊,看把這孫子累的,舌頭都吐出來了,臉也發白。這一看就是親爺爺啊!”
“诶,羨慕人家有什麽用?那是人家孫子,我那幾個不成器的孫子整天就知道要錢,一點不上進,要不是不符合條件,我都想把他們塞到玉虛宮來了。”
“是個好想法,看看這孫子多好,乖巧聽話,我也想要啊。”
聽着旁邊的竊竊私語,宋道長發白的臉色頓時又漲紅了,對那些嚼舌根的二貨們怒目而視。
李小弟又好笑又好氣,實在不知該說什麽。
“老爺爺,您看已經到山頂了,是不是把我師兄放下來啊。”李小弟試探着說。他心眼多,進來時候就跟知客道人暗語通報,此時後面的大人們應該已經知道發生什麽事兒了。
現在需要做的,就是安撫住他。
高甯倒是不在意。
左右看看,道:“不急不急,既來之則安之,供奉的是三清對麽?去,給我也拿幾炷香來,咱們也上兩炷香。”
李小弟無奈,隻能依言而行。
拿了幾炷香後,轉身要遞給高甯。
“給我幹嘛,你直接插上去就是了,順便代我拜一拜。”
李小弟瞠目結舌,這也行?
可是師兄在人家手裏,自然說什麽就是什麽。
無奈,隻能去上了香。
雙手合十擺了擺,閉目祈禱,至于心裏想些什麽,就沒人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