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宮裏面傳出來的旨意,皇後要親自召見?”
?茶館裏,陸文昭吃驚的站了起來,反複跟報信人确認。
可一連問了三四遍都得到了确認答複之後,陸文昭仍然有些不敢相信。
這簡直八竿子打不着呀,一個是查案的錦衣衛,連皇城都進不去的百戶,另一個是被關在後宮裏的皇後與百官無法見面。
而且按照祖宗規矩,後宮是不得面見朝臣的,雖然錦衣衛是天子親軍有這麽一層光環在,但畢竟兇名在外後宮躲還來不及,怎麽會親自召見呢?
這裏面肯定發生了什麽他不知道的事。
丁白纓微微皺眉:“師哥,情況很不好嗎?”
“看不懂,看不懂啊!”
陸文昭搖頭歎氣:“這局面越發混亂了,難道閹黨在背後偷偷出了力?
宮裏面咱們一連動用了三四個手段,無論從太醫局,太監還是宮女出下手,皇帝依舊沒有任何動靜。
信王殿下久久得不到一個确認的信息,難免不安,最近已經開始疑神疑鬼起來。
現在連沈煉這個家夥都被召到後宮去了。這到底是誰在搞鬼?”
“那我們還要不要繼續?”
“當然要!”陸文昭斬釘截鐵的道:“事情已經到了這個地步,那就更沒有回頭可言,咱們隻有一條道走下去,将這條路走通才能拯救大明天下。”
丁白纓沒有多餘的表情,隻是平靜的點了點頭,眼神堅定的道:“師哥,我相信你!”
進攻之前高甯以爲能夠見到皇後,對于這個嫂子皇後,他多少還是有些好奇的。
可顯而易見,皇後以爲高甯隻是中立派随手推出來試探她的,見面不如不見。
冒如此大的風險,落朝臣口舌,這樣的傻事傻子才會做。
所以高甯隻是坐在宮中專用的馬車上,在皇宮大内轉了一圈就被送了出來。
與近來相比,高甯手裏面多了一樣東西。
錦衣衛千戶委任狀。
而且還被用了玉玺,這相當于皇帝親賜。
外面人誰都鬧不明白是因爲什麽,但是也說不出什麽話來,畢竟錦衣衛本來就是天子的私人軍隊。
将領和官員的任免可随他心意,朝臣是無權幹涉的。
其實無論錦衣衛百戶還是千戶,對高甯來說并無差别,可是有了面見皇後的由頭,那麽将矛頭對準信王也算有了解釋。
回到錦衣衛北政府司高甯二話沒說,直接甩出令牌,讓人去抽調五城兵馬司的士兵。
随後帶着大隊人馬,手持錦衣衛千戶的委任狀,大張旗鼓的将信王王府包圍了個裏三層外三層了。
見鬧出這麽大的動靜,管家還沒說話,王府的門房卻先不樂意了。
這家夥梗着脖子,毫無顧忌指着高甯就罵:“瞎了你的狗眼,你知道這是什麽地方嗎?這是王府,我們家王爺乃是當今聖上唯一的弟弟。
你們錦衣衛吃了雄心豹子膽,竟然敢包圍王府,不要命了嗎?”
高甯眼角都不看的眼,淡淡吐出一個字:“射!”
下一刻,前方閃出四人,齊齊射出弩箭那門房當場被炸了四個窟窿,眼珠子一瞪,仰面栽倒在地,再也沒有動靜了。
高甯平淡的道:“傳我的命令,将信王府包圍起來,無論任何理由也不可放走一人,如有人敢擅闖,殺無赦!”
“是!大人!”
士兵們吼聲震天。
高甯說話的聲音明明很輕,可是聽在耳中,卻猶如重錘響鼓,直擊心靈,令人忍不住爲之信服。
眼看着錦衣衛來勢洶洶,一副絲毫不給面子的樣子,管家再也坐不住,從小門一路小跑沖出來,臉上堆滿笑容,一路鞠躬作揖,喊到:“大人,大人,您這麽做不合規矩呀,是不是得給我們一個解釋,信王殿下畢竟是聖上唯一的弟弟。
以王爺之尊,若是受此折辱,朝堂之上,指不定會掀起多大的風浪,還請大人三思,三思呀!”
高甯瞟了他一眼,道:“無需狡辯,信王殿下叫人進獻包船,并且在船上動了手腳,令皇上落水受驚至今昏迷不醒。
爲清掃痕迹。又派人殺掉了打造船隻的郭真,并且不惜派人燒掉案牍庫。
信王殿下已犯不赦之罪,現在隻是軟禁已是格外開恩,千萬不要自誤。
等陛下醒來究竟作何處置,自然有陛下做主,現在嗎?若是有人想鬧事,殺之無罪!”
管家頓時如墜冰窟,這麽個大帽子扣過來得多少人命才能夠裝滿呀?
這錦衣衛是不是瘋了,竟然敢說信王要害皇上,若是被朝臣知道,定會掀起軒然大波。
可是看他們現在的架勢,俨然已吃裏秤砣鐵了心,現在說什麽估計都無濟于事。
管家是個明白事理之人,知道事已至此,即便在說什麽也都是廢話。
幹脆什麽都不說拱了拱手一路小跑沖進了王府,急忙忙向信王彙報情況去了。
……
錦衣衛北政府司。
“什麽?沈煉直接被聖旨提升到了錦衣衛千戶,出了宮之後就帶人包圍了信王府啊?”
錦衣衛指揮使拍案而起,由于吃驚太甚,導緻聲音都變了調。
一名同樣千戶打扮的家夥陪笑道:“沒錯,這沈煉膽大包天,這不是拿我們錦衣衛的前程瞎胡鬧嗎?還請把人下令,叫人速速拿下沈煉!”
啪!
指揮使擡手就是一巴掌打的那千戶原地轉了兩圈,一屁股坐在地上,手中滿滿一杯熱茶,全倒在了褲子上,燙的他雙腿啊亂抖,卻死死的咬着牙,不敢發出一聲。
“放屁!你們當皇上的聖旨是兒戲嗎?信不信我的命令前腳發出去,後腳就有東廠的人上門來把我壓出去,治一個藐視皇權之罪?”
另外一名千戶道:“那大人的意思是由這沈煉胡鬧?”
“那就更不可能了!魏公公雖然權傾朝野,但是朝堂之上看咱們錦衣衛,不順眼的大臣仍舊不少,若是被他們抓住了這個把柄,還不知要付出什麽代價。”
指揮使眉頭皺成了一個疙瘩:“但這進也不是退也不是,應當如何是好?”
“大人,派人加入呢?”
“嗯?”指揮使一琢磨,當場一拍巴掌:“對,就這麽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