碼頭距離精武門有一段距離,等人力車夫拉着高甯跑到的時候,已經是一頭汗。
由于大事發生往日平靜的精武門,今日異常的熱鬧。
不少人進進出出,有的灰頭土臉,有的探頭探腦,還有的幹脆直接站在大門口向裏張望,下午說在看什麽大熱鬧。
幾個人力車夫正在對面等活,一邊用毛巾扇着風,一邊說起閑話來。
“古人說人走茶涼,這霍師傅前腳剛走,後腳就有人前來挑戰,也太不像話了!”
“跟咱們有什麽關系?窮文富武,以前他們耀武揚威的時候也沒見咱們落什麽好處。死了就死了呗,能怎麽樣?”
“話可不是那麽說的,這霍師傅畢竟是大宗師,是咱們國人的脊梁,如今死在擂台上,别說精武門擡不起頭來,咱們以後見到小鬼子也得矮人一頭!”
“這又有什麽辦法,如今混亂的很,牛鬼蛇神什麽樣的人沒有有一天過一天吧,想那麽多幹嘛!”
“說的也是,甭管練武的還是小鬼子,跟咱們都沒關系,不如多幹點貨拉點錢,老子還想多買一輛人力車夫,坐在家裏收租子呢!”
“你小子淨想美事!”
兩人雖在聊天,但是聲音卻壓的極小,精武門裏面可一個個都是脾氣暴躁的大爺,在人家門口說瞎話,若是被聽到了,少不了要挨一頓揍。
車夫将車子停好,殷勤的将車把壓了下來。
“到了,先生,您……”
“在這等着,我一會兒就出來!”
高甯彈出一枚銀元,直接邁步走進了精武門。
對高甯來說,錢這種東西永遠不是問題,需要的時候隻需要在人群中一走一過,口袋裏面就會多出很多沙粒來,每一顆沙粒都是一枚圓大頭。
其實高甯身上一直帶着一個小型的樣本盒子,各式各樣的材料都有,甚至還有在現實外面收集到的槍械和戰車,隻是暫時還用不上,高甯也就懶得放不出來。
走進前院,沒人注意到高甯。
裏面一群人圍成了個場子,正看着霍延恩跟一名前來挑戰的武師打得有來有往。
有查克拉在身,高甯對聲音極其敏感,這一路過來已經收集了大量必要信息。
知道霍元甲其實已經死了,有些日子了,這是消息一直秘而不宣,今日才放出來。
黃包車夫消息比較靈通,各種大消息小消息,閑談着調侃出來,讓高甯對這個時代多了些了解。
精武門的消息是熱門中的熱門,據說有不少武師已經上門挑戰了。
柿子要挑軟的捏,這幫人顯然深蘊此道。
霍延恩畢竟是大師兄,年齡也擺在那裏,練了半輩子功夫,身手着實不凡。
與對手纏鬥了一段時間之後,忽然賣了個破綻,一腳将他踹出老遠。
沒等對手站穩,霍延恩就冷着臉拱了拱手:“承讓!”
這家夥倒也幹脆,二話不說扭頭就走。
幾個小徒弟連忙緊跟而去。
其實也沒有什麽好說的,今天來就是拼着不要臉也要揚名來的,不成想爹打不過兒子也打不過。
名沒有揚出去,反而把臉丢了。
這個時候不趕緊跑,難道讓人把自己的名字記清楚嗎?
若是這個消息傳揚下去,自己在津門也不用混了。
霍延恩的心情同樣不爽。
老爹死了,本就悲痛欲絕,不要臉的家夥卻層出不窮,隻能不停的出面應付他們,擱在誰身上誰心裏都不舒服。
霍顔恩冷着臉掃死一周:“還有哪位師傅要賜教的?”
話出口冷場了幾秒鍾,一個滿臉桀骜的大漢猛跳了出來,嚷嚷道:“别人怕你老子可不攀,今天就要挑戰你精武……”
嘭!
話還未說完,大漢陡然被踹飛了出去,轟的一聲撞在牆上,全身飙血倒在地上。
幾個小徒弟呆了幾秒鍾之後,才大叫着師傅沖上去。
其中一個扭頭大喊:“是誰偷襲?給我站出來!”
“閉嘴吧!”
高甯緩步而出,看都不看他們一眼,口中淡淡的道:“霍師傅在世之時,你們一個個跟鹌鹑似的,拍着胸脯說馬首是瞻,如今屍骨未寒就反水了,絲毫不顧同宗同族,倫理道德。
對于你們這種小人,我恨不得挨個崩了!别在這裏丢人現眼了,還不滾?”
高甯幾句話,将在場一半的人都給罵了。
他們勃然大怒,有人大聲喊道:“你是何人,竟敢說這樣的話?”
“毛都沒長齊的小鬼,你哪裏來的?”
“你師傅呢?叫你師傅出來搭話,你根本沒有資格跟我們說話!”
高甯沒理他,略搖了搖頭:“看來你們是聽不懂人話呀!好,既然自己不滾,我就叫人把你們扔出去!克勞德!”
一聲呼喚,在視線死角之中,忽然一道陰影拉長,扭曲形成了一名身穿燕尾服,體型修長的刻闆青年。
他推了推鼻梁上的平光眼鏡,淡淡的應了一句:“是,大王!”
聲音微弱,身形就化作一道黑光閃過。
緊接着就聽到密集如同雨點般的悶響,一群拳師橫着飛出大門,砸在地上生生拖出兩米多遠才勉強停住。
等一個個呲牙咧嘴的站起來,身上已經多處擦傷,後背的衣服都破破爛爛的。
克勞德腰杆挺直,雙手背在身後,用教導主任看學渣一般的眼神,看的他們渾身發毛。
淡紫色的瞳孔偶爾泛起一絲血紅,他們身體就會忍不住跟着打寒戰。
他們不憤的看着克勞德,又瞟了一眼老神在在從頭到尾都沒有瞟他們一眼的高甯,壯着膽子哼了一聲,叫嚣着互相攙扶而去。
“算你們厲害!”
直到一群人消失,克勞德這才回身行禮。
“大王,已經處理完畢!”
這突然插進來的劇情,将霍延恩和精武門的小夥伴們都看愣了,弄不清楚是什麽情況。
不過可以肯定的是,最先開口說話的高甯絕對不是很簡單的人物。
這個時期,随身帶着管家的都不是簡單人物。
見高甯一直在盯着自己,霍延恩遲疑的拱了拱手。
“不知道這位先生是……”
“我與霍老先生有過一面之緣,想上一炷香,聊表心意!”高甯道。
霍延恩忙做了個請的手勢:“裏面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