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聽得沈硯心一痛,但一想到現在不是以前了,沈硯的心慢慢恢複了溫度,“在家好好養着身子,今日出了這樣的事,明日二皇子妃的宴會定是不會辦了,不止如此,之後直到太子的消息傳回來,京都城裏不會有任何一家辦宴會。我不在,也不會有人想要爲難你,畢竟爲難了也沒有用。我娘那邊我會囑咐我爹,讓他看着點我娘,你什麽都不用管,在家好好養身子就行,知道嗎?”
“嗯。”這一次白初不再堅持,她是大夫,自是知道孕期前三個月很是脆弱,她都知道自己懷孕了,還是盼望了那麽久的事,她哪裏敢胡來,“你要好好照顧自己,一定要好好的,知道嗎?我和孩子在家等你,你早點回來。”
“我知道,我會好好的回來。”
……
太子重傷落崖生死未蔔的消息很快就傳遍了整個京都城,京都城上空一下子就籠罩一層密布的烏雲。
在沈硯和喬鎮出發後的第三日,帝王的身子終于扛不住病竈倒了下去,一時間更是烏雲密布。
帝王病倒了,太子又生死未蔔,國不可一日無君,朝臣紛紛上奏讓二皇子監國。
二皇子推脫,說自己不堪重任。
如此這般僵持了幾日,帝王終是爬都爬不起來了,最終下令讓二皇子監國,這一次二皇子不再推脫,速度就坐上了監國的位置,開始處理朝政。
開始的時候,二皇子還有些小心翼翼,到後來直接開始攬權,從一點點到越來越多,越來越多。
沈硯離開的時候是十月下旬,如今十二月下旬,離年關也不過十來日。
白初的肚子已經開始顯懷了,不過冬日裏衣衫多,并不怎麽看得出來。
這兩個月内,時不時會有一些關于太子的消息傳過來,大概都是些哪裏有太子蹤影找過去的消息,再之後便是沒找到的消息。
而随着這些消息的到來,帝王本就不太好的身子也每況愈下。
昨兒個剛下了一場大雪,大街小巷滿目的白茫茫。
但這并沒有阻止朝臣們去金銮殿上朝。
“報,太子找到了,正在回京的途中,預計三日後可回京。”
突地,一則傳閱炸了平靜的朝堂。
“你說什麽?”二皇子蕭骁震驚得從椅子上站了起來,一個是因爲太子活着的消息,還有一個是他對太子的回來半點消息都沒收到,若不是此消息,怕是太子到了宮門口他才知道。
本就是站在權利争端的位置,如今更是享受了兩個月權利至上的感覺,誰還願意讓出去,誰還願意被壓一頭,蕭骁是怎麽也都不願意的。
“回二皇子殿下,探子回話太子找到了,現在正在回京的途中,預計三日後可回京。”
所謂探子,自是隸屬于朝廷獲取各方消息的人,這是屬于帝王的,彙報各路被關注的消息。
“太子回歸,此乃大喜。”魏國公在這個時候突然開口說了這麽一句。
這一句拉回了蕭骁的神思,蕭骁立刻斂了情緒道:“真是太好了,太子終于找到,父皇該會很高興。”說着就開始吩咐,“衆愛卿做好迎接太子回歸的準備。”
“臣遵旨。”百官紛紛應聲。
蕭骁有象征性說了幾句,後宣布散朝,然後直奔帝王寝宮,他這邊有消息,他父皇那邊自然也有,他得去探探他父皇的意思。
他父皇是病重,但這不是還有一口氣,隻要有一口氣,那就是有決定權,到手的東西,讓他再讓出去絕無可能,若是能好好的,他自然會好好的,若是不行,那就休怪他了。
還沒走進帝王的寝宮,蕭骁便先聽到了帝王的咳嗽聲,一聲連一聲,好似要将心肺給咳出來一般。
蕭骁恭恭敬敬走了進去,先是行禮,後例行關心,最後才開始彙報,“父皇,剛剛有消息來報,說太子皇兄平安了,三日後就會到京都城,兒臣已經讓衆朝臣做好準備迎接了。”
一直看着了無生氣的帝王在聽完蕭骁的話之後,眸光一下子就亮了,“太子真的要回來了?”
不爲别的,就爲帝王這一瞬間的高興,蕭骁心裏就下了決定。
“是的,父皇。”
帝王隻一下子又癱軟了下去,一副要昏睡的模樣,“回來好,回來好,回來就有人主持大局了,朕也安心了……”
之後再沒了話語,帝王好似昏睡了過去。
而蕭骁的面色已經黑到足以滴下墨汁。
“二殿下,陛下睡了,您退下吧。”老太監的聲音響了起來,讓蕭骁從自己的思緒裏回了神。
蕭骁擡眼看了一眼躺在床榻上的帝王一眼,後站起了身斂着眉目,蓋住了裏面的陰狠,大步朝外走去。
……
太子要回來了,這是一個好消息,但京都城卻莫名籠罩上了一層看不見的烏雲,猶如泰山壓頂一般,壓得人有些喘不過氣來。
一直熱鬧非凡的京都城突然就那麽沉寂了下來,一到夜晚家家戶戶早早就關起了門。
在消息散開的第二日,所有官員家眷皆收到了一個帖子,是宮中貴妃發來的帖子,理由是貴妃的生辰,目的是爲了借此歡慶一下因爲太子失蹤而低沉了許久的氣氛。
許多人已經意識到不太對勁,但宮中的帖子誰敢不去?
白初這兩個月來一直深居簡出,盡一切努力不與他人發生沖突。
饒是這樣,這帖子也還是送到了她的跟前。
既陌生卻又熟悉的帖子,畢竟這帖子她已經接過一次了,天終究是要變了。
白初翻看着手中的折子,沉默了良久,問了一句,“阿硯可有送什麽消息回來?”
“回夫人,沒有。”應聲的是冬己。
白初下意識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前世這個時候她無所顧忌,但現在她得顧着肚子裏這好不容易得來的的孩子。
但不去是不行的,公然不去反倒更會讓人注意。
“今晚入宮大概今夜是回不來了,準備些好攜帶的吃食,再幫我把衣服拿厚一些,帶着大氅,夜裏冷得慌。”
“是,夫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