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此時此刻他要怎麽開口才不會顯得偏幫。
“陛下,絕對是陷害,臣與臣父對陛下忠心至極,請陛下明察。”檀元基也不多狡辯,隻是喊冤,說是陷害,這個時候說多錯多,而他也堅信,僅憑幾封那個二夫人弟弟的信還不足以撼動他和雲南王。
但不能撼動歸不能撼動,他不能讓事情發酵,否則小事變大事,那就糟糕了。
而這事到底會發酵成什麽樣子,會不會鬧大,還得看帝王的态度。
“這事衆愛卿如何看?”帝王并沒有任何的表示,而是詢問文武百官。
涉及藩王,不是個很好處理的事,文武百官一時間也摸不準帝王的心思,誰也沒敢冒然言語,恐成那個出頭鳥。
這樣的場景,帝王見怪不怪,既然沒人主動說,那麽就隻有他點名了。
“沈硯,鐵礦一案發生時你就在江州,且此案你也是協助者,此事你怎麽看?”
帝王的這一點名,合情又合理,論誰也挑不出錯處。
而讓沈硯開口,檀元基隻覺得自己本來還不算荊棘的路一下子就變得荊棘了,神經直接緊繃了起來,完全的備戰狀态。
“回陛下,臣覺得無風不起浪,若是沒有的事又怎麽會呈現出來?就像葉尚書所言,憑那二夫人弟弟一個平民,如何在那樣的情況下翻身,又憑什麽翻身?定是有人相助,且此人手中握着把柄,如若不然誰會去管他?”
這個邏輯絕對是個讓人無法反駁的邏輯,但這是無論如何也不能認的。
“那麽沈大人說說爲何那人好端端的要跟他姐姐提這些不相幹的事?不是明明躲起來,現在這般是要主動暴露嗎?這不是明顯陷害是什麽?”檀元基那是速度就開口反駁。
“我話還沒有說完,檀小将這般急做什麽?莫不是心虛?”
沈硯不緊不慢的一句質問直接讓檀元基僵在了那,本來沒人覺得檀元基反駁的急,偏偏沈硯這麽一說,但真顯得像沈硯說的那樣了。
而這個時候檀元基猛地意識到自己一直在被沈硯牽着鼻子走,這感覺真不是一般的槽糕。
“被污蔑陷害,還是那般大的罪名,是個人都會急,換沈大人不急?”被噎了一下,檀元基那是迅速就反口,用着正常人思維的理由。
“承蒙檀小将看得起,此等抄家滅族的大罪我做不出來,我就想跟我妻子好好過日子。”
這話要是别人說還沒那麽大可信度,但沈硯說卻是必有了,誰不知道他爲了白初都拉了好幾個下馬,當真是誰得罪白初誰就要被沈硯抓錯處,做到這種程度必定是被世俗情愛迷昏了腦袋無疑了。
沈硯這話倒是顯得表明了自己的立場,卻同時又顯得他很沒志向,這樣的男子是要被唾棄的,但這人要是沈硯,還真的沒人唾棄得了,畢竟這一位要是對上絕對讓你吃不到好果子。
檀元基是真的被沈硯氣得沒話說了,他就知道沈硯一開口準沒好事,“剛剛沈大人說話沒說完,不知道沈大人還有什麽話要說的?”
腦子一轉檀元基又重回了開始,畢竟按照沈硯反駁他的話,那意思是他下面的話是站在他這邊的,要不是他可就有理由反駁回去了。
“忘記了。”
“……”一聲怒吼已經到了唇邊,檀元基硬生生吞了下去,這裏是金銮殿他咆哮就是對帝王不敬,但沒沈硯這麽耍人的,“沈大人這樣的記憶裏當年是怎麽考中狀元的?”
檀元基額冒青筋,滿面隐忍,咬牙切齒怼了這麽一句。
“檀小将又質疑我了,你那麽一個接一個的問,我忘記了有什麽不對?檀小将還是莫要開口了,否則我怕是和要想不起來了。”
檀元基隻想上去捅沈硯一刀,而檀元基忽略了一件事,他塑造的形象這個時候咆哮才是對的,如此隐忍反倒是不對。
檀元基一心撲在沈硯身上,沒注意上方的帝王微眯起了眼睛。
沈硯瞧着火候差不錯了,才繼續言語,“還有一種可能就是有人故意陷害,這個時間點太突然了,且就憑那二夫人弟弟一個平民也不能驚動到刑部,另外,好端端的一個躲起來生活的人怎麽就突然說這些了。”
沈硯的話照着檀元基想要的來,讓檀元基多少覺得自己的氣沒有白受。
“臣冤枉,請陛下明察。”檀元基繼續喊冤。
“太子怎麽看?”帝王突然詢問向了蕭澈。
“兒臣附議,覺得沈硯所言極對。”
“老二呢?”帝王又問向了蕭骁。
“兒臣附議,同意沈硯所言。”蕭骁第一次覺得沈硯是個人,說了幾句人話。
“其他愛卿呢?”
“臣附議。”太子和二皇子都附議了,他們還做什麽出頭鳥,自是要附議的。
“事情已出,總要查證,葉子晉,朕再寬恕你三日,連此事一并查出個所以然來。”
“臣遵旨。”
“檀元基,此事涉及重大,朕讓你全權配合調查可有異議?”
“臣無異議,臣謝陛下恩典。”
……
本來就是弄死靖安侯的事,愣是被蕭骁拖得變成如今地步,而這個時候再動靖安侯,就顯得殺人滅口了,檀元基要多惱火就多惱火。
“二殿下,這事要是再不解決後患無窮,别說是我,連二殿下也逃不開罪責。”
來京許多日,檀元基都沒與蕭骁正式碰過面,而今日的事逼得他不得不半夜潛入二皇子府與蕭骁對峙。
因爲憋着怒意,檀元基的口氣有些沖。
這态度蕭骁是不悅的,但蕭骁也知道自己有錯在先,且現在不是窩裏反的時候,這檀元基性子這麽沖,要是鬧僵了,指不定要把他拖下水,很是得不償失。
“檀小将稍安勿躁,這件事自是要解決的。其實說難也不難,将髒水潑出去,洗脫檀小将的嫌疑就可以了,到時候再一舉滅了靖安侯,此事也就算了結了。”
“我自是知道,可這事即便要甩出去,也得合情合理,我來京都至今也就跟沈硯有過節,可你二殿下覺得這鍋是能甩給沈硯還是怎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