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關心,卻僅僅是來自大夫的關心。
姬宏朗隐忍着情緒,漠然點頭,“嗯。”
雖然這樣的姬宏朗看上去讓白初心安了不少,但白初依舊覺得怪怪的,不過白初沒多說,而是直接告辭,“那我明日再來給将軍看診換藥。”
“好。”一個字,幹淨利落。
白初忍不住多看了姬宏朗兩眼,後拎着藥箱轉身便離開了。
而一直繃着的姬宏朗在白初的身影一消失之後,整個精神氣就那麽散了,看得一側的管家李全心裏難受極了。
“将軍,不然你跟小姐說說夫人的事?”
“全子,現在不是這個問題,而是我之前因爲别人針對她,故而傷了她,我不能太急,我此刻若是說了,怕是她會更加不想跟我有牽扯。”
“那就這樣?”
就這樣?
他當然不想這樣,但他昨夜想了很多,既然是彌補,方法很多,不一定一定要将人給認回來。
“先這樣,之後的事之後再說。”
姬宏朗都這麽說了,李全也不好再多說了,隻能應一聲好,隻希望他家将軍這個坎能快點過去。
……
五月五,過端午。
在王萍和小博大婚後沒幾日便迎來了一年一度的端午節,這一日甚是熱鬧,因爲可以看賽龍舟。
但今年的端午有着比看賽龍舟還要熱鬧的事,那就是去年末去海上征戰水匪的隊伍回來了,還是凱旋而歸。
整個江州城上下歡呼極了,特别是那些個投了錢的商家們,隻覺得自己的投資終于看到了回報。
軍隊勝了,不久後他們的投資換來的報酬也會兌現,這讓人如何能不開心?
當然,也有不開心的,就是那些個瞻前顧後不曾投資的商家,隻覺得自己虧損了好多好多。
沈硯與知府杜峰一同來迎接了勝利的軍隊,葉子晉也跟着一起湊了熱鬧。
之後由另一大受益者知府杜峰牽頭辦洗塵宴,相邀衆人于兩日後參加宴會。
五月七日,莊園。
沈硯參加宴會從不喜早早就到,一般都是還有一些時候就要開宴的時候才會來。
今日亦不例外。
他來了,自是帶着白初一起來了。
這樣大場面的宴會兩人這一世已經不是第一次參加,但這卻是白初第一次以沈硯夫人的身份參加。
當白初與沈硯一同出現在宴會上的時候,再無人會像之前那樣露出不善的眸光。
沈硯他們惹不起,而白初,沈硯沒有娶的時候就護得那般緊,如今娶了自是護得更緊了。
他們還聽聞之前姬将軍舍命相救白初,這是一個怎樣的羁絆才會讓兩耳不聞窗外事的姬将軍做到這個份上。
有這樣的兩個人存在,誰活膩了去找白初的麻煩。
“回來得有些遲,沒趕得上喝沈大人和白大夫的喜酒,今日這杯補上補上,恭喜兩位喜結連理。”
徐牧那叫一個意氣風發,瞧着沈硯領着白初入了席面,那是立刻就舉杯開口祝賀。
沈硯最喜歡聽别人對他和白初的祝賀了,難得在對着别人的時候軟化了幾分面色,舉杯就與徐牧共飲。
此刻來參加洗塵宴的可不止有徐牧,還有一些個手底下的将領,而這些都是在征戰中立功的一些個将領,之後他都會爲他們的請封的。
“恭喜沈大人和白大夫,賀喜沈大人和白大夫,祝願兩位白頭偕老永結同心。”
繼徐牧之後,将領們紛紛舉杯道賀,皆是發自内心的喜悅和祝賀,其中不乏之前被白初搭救過的人,就算沒有,後期也得利于白初留下的那些好傷藥,對白初那都是發自内心的敬意,不僅僅是因爲沈硯。
沈硯來者不拒,紛紛飲了酒,真的是一開場就先喝上了十來杯酒。
白初則是以茶代酒,接受大家的祝福,相處兩個多月,她也是打心底裏喜愛這些将士們,隻覺得他們簡單直白、熱血拼命,是一群很可愛的人。
以恭賀和祝福爲開場,不用人帶節奏,場面一下子就熱鬧了起來。
十幾杯酒下肚,沈硯這才坐回了自己的位置。
大家的祝福,白初不好拒絕,但心底裏委實有些擔心沈硯,這剛一坐下就低聲詢問,“阿硯,你怎麽樣?”
“無礙。”沈硯給了白初一個安撫的眼神。
白初盯着沈硯看了好一會兒,确定無礙,這才平複了心裏的擔憂。
而這會兒,那群将士已經跟葉子晉、杜峰等人打成一片火熱了。
要知道這群将士未來可期,誰不想交好。
即是洗塵宴,自是圍繞将士的,話題亦圍繞此次征戰,而講到絞殺劫匪,将士們那叫一個熱血沸騰。
眼見着夜色快要降臨,宴會也落下了帷幕。
沈硯來得不早,走得也不早,眼見着人都散了差不多了,這才牽着白初站起了身。
“沈大人留步。”沒急着離開的還有徐牧。
從回來到現在,徐牧也未曾與沈硯單獨說過話。
徐牧這一喊,沈硯便牽着白初停住了腳步。
轉身過來,迎接他們的便是徐牧的抱拳彎腰之禮,“此次徐某能如此大獲全勝,少不得沈大人和沈夫人的幫助,徐某在此誠心表達謝意,以後兩位用得着徐某的地方,但說無妨。”
古來征戰便有傷亡,而好的計謀和好的傷藥能大大減少傷亡,這兩樣沈硯夫婦都占了,沈硯提供了計謀,白初提供了好的傷藥。
“徐将軍客氣,本官不過紙上談兵,具體如何應對都是徐将軍自己的決策,徐将軍無需如此。”
“我是大夫,治病救人乃本分,徐将軍也莫要記在心上。”
沈硯說的紙上談兵若沒有那前兩個月的一起征戰,徐牧是能夠信的,白初的治病救人本分若沒有她的與世無争他也是能夠信的,可偏偏都不是。
“兩位謙遜,天色不早,徐某就不耽擱兩位回府。”徐牧未曾多說,但是态度很明顯,就是記下了。
“告辭。”沈硯也未曾多說,道了一聲告辭便牽着白初走了。
葉子晉還未曾離開,這一幕全程看在眼裏,此刻沈硯離去,他眸色複雜地看着沈硯遠去的背影,他終究還是輸了沈硯一籌。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