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硯剛要言語,白初自問自說,“不如我明日去問問他,你說會不會不合适?人家救了我,我還抱有懷疑态度,可我跟他真的不熟,這樣救我,我委實心中難安。”
“那你就問問,看他說什麽再說。該感謝的我們會感謝,但該問清楚的我們也得問清楚。”
白初的自問自說将沈硯打算拿陸琦玉說事的話給咽了下去,這是姬宏朗跟阿初之間的事,他即便與阿初親密如此,有些事也不适合越俎代庖。
“好,那我明天就問問。”得了沈硯的肯定,白初心裏也落了底。
“不早了,我們早些睡,今天你也累着了,明天也還有事。”
“好。”
……
沈硯一早就離開了,白初倒是沒有,而是在府中收拾了又收拾。
她需要收拾一些東西去姬宏朗家,除了一些看診所需,還得帶些東西表示謝意,畢竟人家救了她。
另外還要收拾一些東西帶去王萍家,等去過姬宏朗家之後就直接過去。
白初離開府邸的時候大概是辰時三刻,不會太早卻也不會太遲。
“夫人,到了。”
馬車并沒有行駛太久的時間便停了下來,緊接着黑羽的聲音便響了起來,
而從沈硯和白初成婚後,一衆屬下對白初的稱呼便從姑娘變成了夫人。
白初拎着藥箱下了馬車,冬己則幫忙提着一些看望的禮品緊随其後。
而白初這邊剛一下馬車,将軍府門前的一個大叔速度就沖了過來,那架勢讓黑羽速度閃身擋在了白初的面前。
大叔是姬府的管家,一早就得了姬宏朗的吩咐在門口等着,此刻見人來可不得熱情。
直到此刻被滿面戒備的黑羽給擋住,才意識到自己過于熱情了,立刻收住腳,“可是白大夫?我家将軍讓我候着,以免白大夫被小兵給沖撞了。”
聞言,黑羽自動讓了開去,露出了白初的身影。
對着管家的笑臉,白初露出了友好的笑,“麻煩帶路。”
“好的,好的。”管家很是積極,轉身便走在了前面帶路。
而這會兒白初才發現對方竟是跛腳,可即便如此對方也走得極快,且滿身陽光,并沒有半點跛腳的自卑感。
就沖這一點,白初對管家的印象便很好。
有這樣的一個管家,其主人應該也差不到哪裏去,但一想到之前姬宏朗對陸琦玉沒有原則的相護,白初又覺得矛盾極了。
沒多想,白初擡腳就跟了上去,冬己緊随其後,黑羽則在外面候着馬車,沒跟進去。
一路穿堂過院,白初來到了一個院子。
剛入院子,便見一人從屋中走了出來,那人赫然是受了重傷的姬宏朗。
昨日她隻看到姬宏朗爲她擋了箭,後來沈硯告訴她是姬宏朗拉了馬車,才讓馬車停下,如此她也能明白她探到的内傷是爲何了。
“白姑娘。”見到白初,姬宏朗眉眼含笑地喊了一聲。
白初沒糾正她現在已經是沈夫人的事,而是道:“将軍客氣,喚我白初就好。将軍請進屋,我好爲将軍診脈換藥。”
白初沒有多言傷患需要什麽的話語,一個做将軍多年的人,對待傷痛比她清楚得多,作爲大夫該囑咐的昨日都已經囑咐,再過多言語便是逾越了。
“好,好。”姬宏朗應了兩聲,便轉身進了屋。
進了屋的姬宏朗坐在了一張椅子上,好方便白初看診換藥。
白初未多言語,上來便開始盡自己看診換藥的職責。
其實這些未必需要她親自來,任何一個大夫都可以,但總歸是因爲她才如此,她該盡這個責任,另外她着實想知道爲什麽。
看診上藥的全程中白初是沉默的,姬宏朗亦未多言,隻時不時看極其認真的白初兩眼,他倒是想一直看着,但以此刻兩人的關系,他那樣着實失禮。
“姬将軍還是要多休息,那樣傷口才容易愈合,且也有利于内傷的好轉。”這是一個來自大夫的囑咐。
“好。”姬宏朗立刻應聲。
白初沒再多說,而是轉身取過了冬已手上的東西放到了姬将軍手邊的小桌子上,“承蒙姬将軍相救,白初感激不盡,這是一些補藥,對内傷愈合極有效,還請姬将軍收下,好讓白初盡幾分感激之意。另外,以後姬将軍若是有什麽需要白初的地方,白初定義不容辭。”
她的債她自己來還,不管對方目的如何,救了她的命是事實,她該做的必須要做。
白初這一番話聽得姬宏朗是既開心又心澀,開心是以後總算扯上了一點關系,心澀的是對方态度生疏防備。
“我年長,喊你一聲小初可好?”
白初等着姬宏朗言語,怎麽也沒想到開口竟是這一句,微微詫異了一下,随後點頭,“一個稱呼而已,姬将軍随意。”
這心澀着澀着姬宏朗也就習慣了。
姬宏朗隻覺得命運捉弄人,若是早些見過她,哪裏還會有他護着陸琦玉針對她的那些事,若是沒有那些事,他現在也不能如此難以啓齒。
“救小初是我自己意願,你不用覺得有任何的負擔。你放心,我沒有任何圖謀,對你對沈硯都沒有。”
姬宏朗知道白初的戒備來自于哪裏,與其等她問,不如他自己說出來。
白初沒想到姬宏朗這麽直接,一時間竟是有些接不上話,不知道該用何言語應對。
沉默了片刻,白初開口說出了自己的疑惑,“恕我冒昧,不知姬将軍能不能告訴我爲何要舍命救我?要知道那箭在偏一點就中心髒了,我與姬将軍不甚熟識,何德何能讓姬将軍舍命相救?”
白初目不轉睛地看着姬宏朗,深怕錯過他一絲的表情變化。
這一次換姬宏朗啞口無言了,他從來沒想過有一日想要對一個人好還需要絞盡腦汁去尋借口,說到底不過是對他有防備心罷了。
或許這也不失爲一個說明白一些事的機會,但這一說出口,不免會聯想到之前的一些不愉快,隻恨自己那個時候太糊塗,他早該聽沈硯的,而不是對沈硯的話不以爲意,覺得他不懂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