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亦邪也沒什麽反應,似乎這世間的萬事萬物都激不起他一絲波瀾:“蘇亦正最害怕的便是反噬。”
“也對,他沒有防身的東西。”
看了一眼上座的章沫凡,蘇亦邪突然開口問了一句:“你們是不是也去過樞密院?”
“你也去了?”
“嗯,那裏有些東西來自三城。”
“三城裏面到底有什麽……”她故作疑惑道。
“是他們留下來的超越時代的東西,曾經我也去過一次,若不是季燃來救,就險些交代在那裏了。”
那裏面這麽危險?連蘇亦邪這種大佬都差點死了?
裏面是關着怪獸還是奧特曼?
還是說有啥輻射什麽的?
章沫凡難得有了好奇心:“裏面的危險到底指的是什麽?”
蘇亦邪并沒有說話,而是輕輕地搖了搖頭,似乎并不想評論這件事。
好吧,他不說也沒有辦法。
太妃的喪禮定在了開春之前,按照祖制,她會被安置在皇家陵寝之中,規格禮儀都是按照貴妃的儀制。
皇帝沒有出席喪禮,但也派了人來悼念,而京都之内,不少官宦人家也親自到場。
不知是知道了這此後的安王将無所顧忌的翻雲覆雨,還是想來确定些什麽。
章沫凡親自操持了整個儀式,并且連同已經找回屍體的石岐等人一起風光大葬。
那個總愛抹淚覺得自家王爺出息了的石岐,再也回不來了,永遠地長眠在了棺椁之中。
她試過想要看看他們是否還有什麽心願,卻感知不到任何東西,似乎每一個人都死得心甘情願,無怨無悔。
這個時代,人命不過是最輕賤的東西,卻又富含着巨大的能量。
送走他們之後,宗清夜又大病了一場,而章沫凡卻撐起了整個安王府和他原有的情報網。
春天到了,豐國也該變變天了。
蘇亦正到了禦前去服侍,俨然一躍而成了最紅火的太監,而章沫凡也把眼神看向了皇宮。
欲除皇帝,必先毀掉樞密院。
那裏面到底藏了多少東西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目前找不到方式瓦解他們。
原先屬于的長公主的勢力漸漸被皇帝給收了回去,而他們也像是放出去的一個餌,根本從未真心背叛過。
與弈國的戰争也到了白熱化的階段,更是有傳言說弈國太子司華商也準備親自上戰場。
章沫凡看着影子拿來的情報網,有些頭疼地捏了捏眉心:“這樞密院獨屬皇帝,想要瓦解的确很難。”
“現下也隻有讓他們内部出現問題。”
“安插進去的人怎麽樣了?”
“替換掉了原有的人,目前還未露出破綻。”
“嗯。”
看了一眼已經能起身的宗清夜,她讓影子先去辦事,然後扶着他到府裏逛了一圈。
“圖曼說你的身子好多了。”
“這幾日我時常會夢到小時候的事情,夢到父王母妃都還在,祖母也身體康健。”
知道他記挂家人,章沫凡握緊了他的手:“他們也一定都記挂着你,希望你能平平安安的。”
“沫沫,如果在你的那個世界,他們會不會也有這樣的結局?”
“不會吧,他們一定能過得很自在。”她突然停了一下才繼續說道:“也許他們的離去,正是爲了去那個世界呢?”
“你是指往生?”
“我記得季燃說過,我們之所以會通靈,是因爲進化和發展,我們能看到物化後的意識和思想,那既然他們的意識離開了這裏,一定是有了更好的地方可以去。”
她的安慰向來都真實有效,宗清夜終于擡頭笑了笑:“是啊,去了别的地方也好。”
“喪了這麽久,要不要出府去換換心情?”
他知道她最近都在做什麽,伸手把人攬在了懷裏:“你想去道名寺?”
“既然樞密院不好找突破口,那道名寺興許能行。”
“好,我陪你去。”
他能答應這件事,也就證明他真正地恢複了,也願意重新再站起來戰鬥。
章沫凡伸手環着他的腰,在他領口邊蹭着:“看到你好起來我真的很開心。”
“我就隻有你了,不敢讓你不開心。”
紅袖趕回來的時候,正好看到這一幕,他頭疼地站住了腳,雖然很想上去罵人,但又想到最近發生的事,終于還是有良心地等在了一旁。
等這兩人膩歪完,他這才走上前來:“韓沉本來是要回京的,卻不知怎麽的,陛下突然下旨讓他不得回京。”
“他不重要,柳鸾煙如何了?”
“韓沉保護得很好,我好幾次險些得手的時候都被他給發現了。”
“沒解決掉?”宗清夜皺着眉問道。
紅袖搖了搖頭:“我終究人單事薄。”
“我倒是有了一個主意,就是犧牲有些大。”
章沫凡疑惑地擡起頭:“什麽主意?”
“柳鸾煙想要的,無非是恢複貴族身份,那便給她這個指望,不過得讓她付出些代價。”
紅袖秒懂他的意思:“你是想戰場上出些問題?”
“嗯。”
也是,戰場如果出了問題,那皇帝可不就該頭疼了?
“而且這件事由我這個前甯王門客去做會更方便?”
章沫凡伸手錘了他一下:“可以啊你,越來越聰明了。”
“隻是用你的名義而已,具體的還是由我的人來做。”宗清夜低頭看了一眼,伸手摸了摸章沫凡的頭:“我先去安排一下,你們先聊着。”
雖然遭遇了這麽多打擊,可他好像變得更加睿智了,瞬間有了主意不說,還知道紅袖想要單獨問話。
人都是在打擊中成長,他這是要在打擊中超神啊……
紅袖眼巴巴地等他走後,這才露出了一絲急色:“聽說長公主死了?”
“嗯,我殺的。”她這已經不知是第幾次回答這個問題了。
“你親手?在皇宮裏動的手?”
“嗯,死在她最愛的宮殿裏,也算是對她說出秘密的仁慈了。”
紅袖吞了一大口唾沫,尴尬地退開了一步:“你現在……挺厲害的哈?”
“你難道不是想問我關于元家的事?”
“是想問來着,可你這個樣子讓我不太敢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