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子掃了他一眼：“有何奇怪？”
感覺到他有殺氣，紅袖趕緊轉移了話題：“那什麽，我們還是先說說柳鸾煙的事吧。”
章沫凡突然轉過身，一臉奸笑地看着他：“滄瀾，要不這件事你來做？”
“做……做什麽？”他突然覺得後背發涼。
“要麽徹底廢了她，要麽直接殺了她，以你的身手應該不成問題吧？”
“我？”
“對呀，如今你最合适了！”
紅袖嫌棄地看着她，腦中開始飛速運轉，誰知道這是不是她挖給自己的坑？
更何況這人什麽時候把殺人這種事挂着嘴邊了？
這不像她啊……
“也不是不行，不過這事我去做了，你做什麽？”
“我還有更多的事要去做呢。”
如今她也懶得去管樞密院的秘密，對那些先驅的計劃也沒有多大興趣，想的便隻有報仇。
把她男人逼成了這個樣子，問過她了嗎？
等紅袖走開之後，章沫凡這才靜下心來細細地想了想，發現無論是先動蘇亦正還是長公主，都勢必會動到很多人的奶酪，那要怎麽才能少結仇家呢？
她突然想起了皇帝說過的話。
弈國如今已有敗仗之勢，豐國卻沒有乘勝追擊的想法，那他們到底在等什麽？
或許可以在這上面做做文章。
想到此，她回頭看向一旁發呆的影子：“影子大人……”
每當她露出這種表情的時候，就是有事要求人的時候，影子愣了一下回答道：“怎麽了？”
“據你們情報網的了解，這蘇亦正或者長公主有沒有什麽緻命的弱點？”
其實她這個問題本身就有點邏輯問題，如果有能被發現的弱點，不早就被利用了麽？
可是她的話絕對是事出有因，所以影子細想了想：“恐怕蘇亦正最怕的是季燃。”
可她已經失蹤了啊！
“他怕不怕蘇亦邪？”
“不怕，因爲他知道蘇亦邪不會動手殺他。”
“啧……麻煩了。”她背着手十分沉重地站在門口看雪：“如果蘇亦正操控長公主的事被揭發了呢？”
“那他必死無疑。”
可是這證據不好拿。
長公主到底是不是被控制的那一個還不好說，但至少也得拿出證據來不是？
想到此，她回頭看向影子：“你幫我向蘇亦邪道個歉。”
“道歉？”
“我可能要利用一下季燃的名聲……”
“你這是在兵行險招。”
她無所謂地笑了笑：“都被人逼到這個份上了，多做點過分的事也沒什麽。”
三日之後，京都突然冒出了些新奇玩意，皆是從一個首飾鋪子裏流出來的，而這間鋪子更是直言：這些東西是季燃放出來的壓箱貨。
其實這些的确是她曾經留下來的東西，隻不過一直握在蘇亦邪的手上，此次他願意提供出來，許是爲了報答章沫凡給他提供的消息。
季燃回來了這個流言很快就在京都傳開，更是一度傳到了弈國去。
本已經打算談和的弈國突然打破平靜，以增加十萬大軍的方式再挑戰火。
如此看來，這些大國之間的争奪，還真的和這幾位先驅有關，他們似乎以爲其中一位的出現而緊張了起來。
反觀宮中的蘇亦正，他此刻也是驚弓之鳥，要知道那個女人就是個瘋子，想要折磨死誰是沒有理由的，完全隻看心情。
如果被她知道自己還活着，那豈不是又要被她折騰一次？
因爲此，蘇亦正放松了和長公主的合作，整日地沉迷于研究防禦之術。
而蘇亦邪這次居然也相當的配合，一向低調的他突然堂而皇之地出現在京都，并且大搖大擺地走進了那間首飾鋪子。
一時之間，季燃回來的消息更是被衆人笃定。
看着被積雪壓垮的一支樹枝，章沫凡笑了笑：“春天要來了，蘇亦正也該死了。”
因爲蘇亦正的疑神疑鬼，所以長公主有些不耐煩起來，甚至收回了他的部分權利。
不過這落在章沫凡眼裏，卻是知道蘇亦正如今擔心自身難保，哪裏還敢猖獗地控制長公主，缺少控制的人自然能有更多的自主權。
爲此，她還特地讓影子入了躺宮，以蘇亦邪的名義邀請他出宮坐坐。
衆人都知道他們兄弟二人不和，如今驟然邀約，自然是一場驚天異聞。
章沫凡要等的并不是他真的來，而是要讓他失去方寸露出馬腳。
隻是這一次還有一個疑點，就是護送老太妃的石岐已經許多天沒有傳回來消息。
心中不安的宗清夜已經派了三撥人去打聽還是一無所獲。
章沫凡心中其實已經有了猜想，老太妃之前說過的話就像是一道遺書一般，她似乎早已經料到了自己的結局。
臘月初八這天，蘇亦邪突然造訪安王府，他還是一如往常地淡然清澈，甚至連眼神都一如從前。
一個經曆了這麽多的人還能保持住這份初心，很是不易。
他看了一眼章沫凡，突然來了一句：“我好像體會到你說的愛是什麽了。”
就這？大老遠跑來就爲了說這個？
宗清夜也愣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垂下眼皮不知在想什麽，倒是章沫凡伸着雙手畫了一個大大的圓形：“您的反射弧有點這麽長的嗎？”
“反射弧？”蘇亦邪的眼神動了動，轉頭看向外面：“你和她倒是有些相像。”
“啊這……”她趕緊退後了幾步，抓緊了宗清夜的手，似乎在宣告自己已經是名花有主的人。
“所以，我決定幫你。”
“因爲我有點像季燃？”
“不全是，她如果在的話，應該也會插手這件事，既然她現在不在，那我就來幫她完成。”
早說嘛！
害得章沫凡還動了這麽多腦筋想要要拉攏他來着。
“難道季燃也是個路見不平的俠女？”她并不吝啬地想要誇贊兩句。
“她不是，她隻是想要除掉蘇亦正。”
原來是這樣，不過這個号稱判若神明的人，真的會爲了一個女子搞死他的親兄弟？
當初不也沒下得了手嘛。
“你們蘇家不是有條不能殘害自家人的規矩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