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玩意？
什麽叫什麽時候知道自己中毒的？
難道老太妃早就知道她自己中毒的事？
那爲什麽沒有告訴其他人？也沒有治療？
所以她催着他們生孩子，是已經知道自己時日不多？
這種時候難道不是應該趕緊查清問題出在哪兒，然後隔斷治療嗎？
章沫凡張着嘴巴看着他們祖孫二人，下意識地問了一句：“祖母知道中毒的事？什麽時候知道的？”
老太妃歎了一口氣：“很久之前就知道了。”
“那您是怎麽知道自己中毒的，又是因爲什麽東西中的毒？爲什麽沒有治療呢？”
見她是真的在緊張自己，老太妃突然安慰地笑了一下：“這些都不重要了，但這次連累了你，是我疏忽了。”
？
章沫凡是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這都哪跟哪兒啊？有這麽對自己的健康不上心的人嗎？
難道她不怕宗清夜傷心？
哪知道宗清夜接下來的一句話更是震驚。
“祖母故意裝作不知道，是爲了不讓下毒的人提高警惕？”
“隻有這樣，你們才能安全。”老太妃慢慢地靠在了椅背上，她已經年老的眼角似乎又蒼老了幾分：“隻是我沒想到這次連累了孫媳婦，還害得她差點丢了性命。”
“既然他們現在已經把目光轉移到了沫沫身上來，祖母是不是就肯好好的治病了？”
圖曼說過，老太妃是長期吸入或者攝入了微量的毒，才會被其慢慢侵蝕傷了身體，既然現在人家已經不管不顧地要下手了，那她的确也應該好好治病才對。
可是老太妃并不這麽想，她悠悠地目光看着門外的天，似乎沒什麽眷念地說道：“不可，否則下一個就是清夜你了。”
章沫凡不解道：“其實王爺也并不是很安全，祖母您沒有必要舍棄自己的身體來當擋箭牌啊？”
“孩子，這皇家的事沒你想的這麽簡單，如果我繼續裝作不知道中毒的事，那麽目光還是會集中在我身上，可如果……”
“祖母，現在我們已經在查這件事了，他們也該知道我們已經知曉此事，所以您沒必要再這樣下去。”宗清夜打斷道。
老太妃搖了搖頭：“孩子，這水有多深哪是我們可以預料的，而且我也想用這件事換一個轉機。”
不是，這都暴露了還要繼續？
命都不要了？
雖然章沫凡和老太妃的感情并不深，可是她對于宗清夜的意義卻是不一樣的，這已經是他最後的一個親人，如果就此出事，他哪裏承受得了？
再說了，現在這種情況之下，那些人已經開始對她動手，那老太妃這個擋箭牌也完全沒必要了。
還是說，有其他的打算？
有些擔心地看了一眼宗清夜，他微微垂着的眼皮下面是看不清的情緒。
這人外表再冷，心也不會冷，哪裏能做到無動于衷？
良久之後，他終于開口說話：“祖母是想用生命來爲我争取時間？”
“不僅如此，如果順利的話，我們還可以查到不少當年的事。”
“可我隻有您一個血親了。”
說這句話時，他終于擡起了頭，紅紅的眼睛裏滿是血絲，看得出來，他在竭盡所能地壓制憂傷。
這樣的他，很令人心疼。
“孩子……我也隻有你這一個血親，所以想要爲你多做點事，更何況我一直都知道你心中的結。”
老太妃素日裏就隻有性格火爆這一個人設，如今說出這話，反而讓章沫凡看到了她的細心。
她想替宗清夜查清真相，也想幫他解開心結。
可是活着不才是最大的安慰嗎？
“祖母，您會演戲嗎？”章沫凡突然說道。
“這……”
“我們可以演戲呀，您繼續裝作中毒已深的樣子，一樣也可以查啊……”
老太妃輕輕地搖了搖頭：“孩子，這件事沒你想的這麽簡單，他們既然能不動聲色地做這麽多事，自然也能知道我中毒是真是假。”
她本來還想再說點什麽，但宗清夜去突然握住她了的手說道：“既然祖母已經決定了，我們也不好再說什麽。”
？
怎麽就妥協了？
等離開老太妃院子後，章沫凡便急急地拉着他到了亭子裏，見四下無人後才問道：“真的就不管了？怎麽可以……”
“沫沫，看到你爲我的事這麽上心，我已經很開心了。”
這是說這些的時候嗎？
命都要沒了還有心思談情說愛？
“宗清夜，這可是你的親祖母！你現在能不能認真一點？”
“好……”他摸了摸她的頭，似乎散去了剛才的憂傷，溫柔地看着她：“你剛剛不是提到了演戲嗎？祖母不會演，但我們可以。”
“你的意思是……”
“我們背着她解決好問題不讓她知道不就好了？”
“可是……”
可是能悄悄解決問題，也能悄悄幫老太妃治病，但這中毒的感覺老太妃自己能感受不出來？
她要是偏激點自己給自己下毒怎麽辦？
“隻是我們必須得快些了。”
這毫無頭緒的怎麽快？
有些氣餒地坐在了亭中的石桌上，章沫凡不由自主地擡起手開始啃指甲：“現在什麽線索也沒有，看祖母那個樣子指定也不會和我們分享她的線索，我們該怎麽查？”
“沫沫……”
“嗯？”
“你覺不覺得你太過焦慮了？”
什麽玩意？
這問的是什麽沒頭沒腦的問題，這種時候她能不焦慮嗎？
她雖然是個會演戲的愛豆，但是面臨生死時，不是誰都能像他這樣雲淡風輕。
“你啥意思？”
“有時候鑽牛角尖并不好，你跳出來反而更發現更多的問題。”
她傻傻地盯着他看了半天，然後又問了一個很沒營養的問題：“你這又是啥意思？”
“你隻想着找下毒的兇手，卻忘了這每一步棋之間的聯系。”
聯系？
她突然就如同醍醐灌頂般地站了起來：“你的意思是說，明明我們經曆的一切都隻有一個兇手，可是卻總覺得不止一股力量？”
“嗯。”
那他們遇上的對手到底有幾個利益集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