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一起用完了早膳之後，老太妃又有了疲态，衆人便退了出來。
似乎邊境的戰争有了新消息傳來，所以宗清夜被急急地召入了宮，章沫凡便準備回院子裏睡個回籠覺。
可是紅袖卻拉住了她：“你去我那裏坐坐。”
怎麽，還要和她分享一下狗腿子經驗？
“我不想去……”
“正事。”
見他一臉嚴肅，又聯想到他剛剛狗腿的同時，又是真的在刻意打探老太妃的事，她眉心一跳：“走吧。”
到了他的院子，這人還要刻意進屋把影子給攔在門外，然後合上了門之後在一個箱子裏翻找着。
“喂，你叫我來是看你找東西的？”
紅袖找了好一會兒，才從最底部翻出了一個瓷瓶：“你可還記得這是什麽？”
“這不是你以前吃的那藥嗎？按理說你不應該早停藥了嗎？怎麽還有這玩意？”
“這是當初我多備下的一瓶。”
章沫凡還是沒懂他的意思：“你突然把這玩意兒翻出來是爲何？難道和祖母有關？”
“嗯，我在太妃娘娘身上聞到了這種藥的味道。”
“你屬狗的？還能聞到藥味？”
紅袖翻了個白眼：“當初我在可是在這種藥裏泡了好幾年，自然是對這個味道記憶猶新。”
她突然回想到當初自己發現紅袖吃藥的場景，那一屋子的藥味可難聞死了，可是她鼻子這麽靈卻沒有聞到老太妃身上有藥味。
還是說……
對了！
當時老太妃說自己身上都是香燭味，而紅袖也一直在說熏香的問題，難道真有什麽不對勁？
“你确定你聞到的沒錯？”
“絕對錯不了。”
她拿起那個藥瓶打開聞了聞，因爲放得太久，裏面的藥味已經揮發了很多，但也能隐隐聞出些味道來。
這味道仔細聞下去，她還是分辨不出來什麽。
爲了避免自己會先入爲主，她先把藥瓶給放了下來：“我記得當初你吃這種藥是爲了強身健體對吧？”
“是，我修習的功夫對身體的損耗極大，所以得靠這藥吊着。”
“那如果祖母也吃過這藥的話……難道她身體已經出了問題！”
紅袖輕輕地搖了搖頭：“如果太妃身子有問題，圖曼不可能查不到。”
“有沒有可能是我們想多了，還是說……”
還是說什麽她也說不出來，隻是覺得這件事絕對不是這麽巧合。
如果不是自己多了個心眼覺得太妃嗜睡有問題的話，紅袖今日也未必能去請安，然後發現這個問題。
轉身打開門，她看了一眼影子：“去把圖曼找來。”
“嗯。”
等圖曼來的時候，他還十分的不耐煩，手裏提着一個藥罐子：“幹嘛呢，我正研究着東西呢！”
“你來聞聞這個藥。”章沫凡把那個瓶子遞給他。
“這藥的藥性很是兇猛啊……”他湊近聞了聞之後，又倒出一粒細細地研究着：“這裏面少說也有好幾味毒藥，藥性相沖之下倒是成了一個可以提高精氣神的東西，還真是不錯。”
“那如果尋常人吃了這個會如何？”
“就和一個正常人同時生啃了幾根千年人參一樣，得沖到天靈蓋去，不死也得落個殘廢。”
章沫凡立即有些犯難：“那會不會産生嗜睡的症狀？”
“絕對不會！”圖曼斬釘截鐵地說道，又仔細聞了聞：“不過，若隻是其中一味的話，倒是有嗜睡的作用。”
“你确定？”
“非常确定。”
這就對上了，如果老太妃有服用過這其中的那味藥，可不就會導緻現在這樣嗎？
章沫凡不用問也知道，這種能導緻人嗜睡的玩意兒害起人來可不淺，中毒程度深的時候可是會發瘋的。
“你給太妃診脈的時候有沒有發現什麽異常？或者說發現她有沒有服用過這味藥？”
“沒有啊……太妃不曾有服用過任何毒藥的樣子。”
她眯着眼睛看着圖曼，見他不像是在撒謊，然後凝神想了一下：“如果是長期微量的吸入呢？”
“那還真查不出來。”圖曼頓了一下，終于明白了他們在說什麽，急忙扔開手裏的罐子：“你的意思是說太妃被人下了毒？”
“還不确定，你是大夫應該你去确診，不過暫時不能驚動老太妃。”
“我這就去！”
等圖曼走後，章沫凡回頭看着紅袖：“這麽細小的味道都能被你捕捉到。”
“喂，你不是懷疑我吧？我也是今日才見到老太妃，今日才得以近身，今日才知道……”
“行了行了，我知道不是你幹的。”她轉身召來了影子：“太妃一直都是在寺廟裏待着，身邊服侍的都是些什麽人？”
影子愣了一下：“都是府裏帶過去的人，沒什麽問題。”
“那就是寺廟的問題了……”
宗清夜這一入宮還不知多久能回來，可是現在老太妃的事也很緊急，如果圖曼能确診的确是這一味藥造成的，那麽那間寺廟可就真得好好查查了。
一個都已經躲到寺廟裏的太妃，到底還有誰要害她？
影子見她神情難得的嚴肅，忍不住地問了一句：“是不是發生什麽事了？”
“這件事還沒查清楚之前，誰都要不要聲張，也不要急着告訴王爺，免得打草驚蛇。”
他一臉莫名：“何事？”
“一會兒你就知道了。”
因爲他剛剛在外面出神，也沒有仔細去聽她和紅袖的對話，所以隻是因爲她問了一句太妃身旁服侍的人，所以才感到奇怪。
等圖曼借着去灑驅蟲藥的借口返回來，一看他的臉色，章沫凡便知道自己猜中了。
“如此小的劑量，連我也沒能發現……”
“當真是有人下毒？”章沫凡問道。
一旁的影子立即緊張了起來，敢對安王府的人下毒還不被發現，這得是多大的本事。
“嗯，和你猜測的一樣，應該是長期混迹在香燭之中所以不易察覺，因爲長年累月的吸入，慢慢不露痕迹地損傷了身子，導緻太妃現在産生了嗜睡的情況。”
“可有解毒的辦法？”
“這味毒藥可以說是無藥可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