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當紅袖知道章沫凡出的這個損主意後,差點去強拆了她的屋子。
什麽叫做隻需要他犧牲一點點色相,就可以換來美好人間?
什麽又叫做如何能證明他的盛世美顔,隻需要爲人民做出點傑出貢獻?
都是些什麽歪理!
看着坐在上座雲淡風輕說出這些話的宗清夜,紅袖忍住把杯子扔到他臉上去的沖動:“讓她自己來給我說,看我不罵得她三天吃不下飯!”
“你敢?”
他是不敢,不是怕章沫凡,而是怕他。
這個護妻狂魔已經到了喪心病狂的地步,爲了他王妃的一句話,也許可以去滅了别人滿門,自己要是落在他手裏,不死也得脫層皮。
“就不能出點别的好主意嗎?”
“沫沫決定的,都是最好、最正确的。”
“……”
他就不該問這個問題,活活又被人強塞了一口狗糧。
“需要本王給你制造一個合适的偶遇嗎?”
見這人完全是抱着看好戲的态度來的,紅袖賭氣得走了出去:“大可不必!”
話說紅袖的速度也真是快,畢竟這種事也不是第一次幹了,所以在當夜他就“偶遇”了紅玉,還與其夜話了許久,從看星星到談人生哲學。
紅玉自以爲真的遇到了最理解自己的那個人,滿心滿意地就把自己的過往經曆交托了出去。
從她幼時爲奴到了現在。
隻是紅袖雖然面上沉着,心裏卻十分不耐煩,這要什麽時候才能切入正題?
“公子聞名京都,卻不曾想其實也這般平易近人,願意與我這樣卑微的人說說話。”
“人沒有貴賤之分,說起來我如今的身份也不過如此。”
見他似乎有些意興闌珊,紅玉隻想找些話題留住他的心思,想了想便自作主張道:“今日夫人與王妃見了一面後回來就有些不對勁。”
終于聊到正題了!
也不枉費他廢了幾個時辰的口水。
“有何不對勁?是不是責罵你了?”他還得裝作隻對她關心的樣子出來。
“倒也不是,隻是總避着人在查些什麽。”
按照章沫凡的計劃,這時候的申夫人應該在找當初那件事的牽線人,隻是她這般急切,顯得有些不對勁啊……
不至于情深意切到這種程度,難不成還有别的什麽隐情?
想到此,紅袖點了點頭:“你在這裏也是受人差遣,若是有什麽難處大可告訴我一聲,以我如今的身份,還是能幫上你幾分。”
正是因爲他們都笃定紅玉是個想要爲主子争功勞的人,所以才從她這裏下手,加之她又對紅袖迷戀得厲害,不消一會兒就被繞了進去。
“若我真有事想要托公子幫忙,不知公子……”
“我與你很是投緣,有什麽事你大可放心地交給我,必定爲你辦好。”
“是……”
就這樣過了幾日,就連章沫凡都已經着急起來的時候,日日與紅玉談天說地的紅袖終于得到了一些線索。
隻是這線索,卻不是很有用。
見他垂頭喪氣地坐在椅子上,連章沫凡親手做的蔬菜幹都沒興趣,大家才知道事情的嚴重性。
宗清夜本來就不贊成以這種方式去查,隻是因爲章沫凡要去做而沒有阻攔,所以他很是悠閑的喝着茶。
反觀倒是章沫凡,急得都要上火了:“滄瀾,到底是什麽線索,你倒是說啊!”
“沒用了……查不到了……”
“你不說怎麽知道沒用?”
紅袖擡眼看過去,眼底裏一片死灰:“當初吩咐申禦史的那個人有了線索,我依照這條線索去找,隻找到一個死人。”
“死了?”
“而且是在甯王府抄家的時候死的。”
章沫凡心底一涼:“那個人是甯王府的人?”
“不錯,而且隻是個車夫,當初我在甯王府時見過他,沒有家人沒有朋友……”
顯然,這個車夫要麽是受命于甯王,要麽是受命于另外的人,可現在人已經死了,甯王也沒了,的确無從查起。
“如果我們換一個思路呢?”她用指尖輕點着桌面:“當初我是看着甯王死的,他的所有記憶都被抹幹淨了,那抹去他記憶的這個人會不會與這件事有關?”
“雖說是這個道理,可萬一不是呢?”
“不管是不是,都是我們如今唯一能找的線索。”
宗清夜終于忍不住開口問道:“你預備怎樣查?”
“把全豐國會通靈的人都查一遍。”
紅袖驚訝得瞪大了眼睛:“你确定?”
“通靈者少有,這比其他有顯著特征的人好查多了。”
“不可。”宗清夜輕輕地放下茶杯:“你不許再用通靈之術。”
“誰說我要用通靈之術啦?”她笑眯眯地看着他:“我有别的辦法。”
宗清夜還是不放心地問道:“什麽辦法?”
“很快你就知道了。”
其實以宗清夜布置的情報網來說,查清有哪些人會通靈并不難,除了那種從來沒有露過面的,其他的皆是記錄在案。
所以這查起來很方便。
那些不問世事的“高人”,自然不會來插手這種事,反而是和朝局牽扯越深的才越有可能。
隻是宗清夜不太願意幫忙,所以章沫凡便私底下去找了影子。
看着一向高冷少言的影子,章沫凡笑着爲他端來了一盤水果:“影子大人,吃點水果?”
因爲若鬼雖回不來,但京都的形勢并不明朗,所以現如今是影子和石岐輪班站崗。
看着她一臉有所求的樣子,影子有些猶豫:“王爺交代過,不可把名單給你。”
“你可以不直接給我呀,你就當是我偷來的。”
“……”
誰能從他手上偷走東西?
“要不然……你悄悄地暗示我一下。”
“……”
“或者……你就隻說個姓氏也行?”
“王妃,我覺得王爺說得沒錯,這個名單要是給了你,你必然會做出不得了的事情來。”
“……”
再次希望落空的章沫凡隻能擡手摸上自己的镯子,要是他們真不願意給的話,那她隻能用自己的辦法了。
當初司華商留給她的這麽多符咒還沒用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