語瑤驚訝地張了張嘴巴：“我……可以嗎？”
“有何不可？”宗清夜還讓人特地搬了張椅子放在章沫凡的另一側：“你既是沫沫的朋友，也是我的堂妹。”
堂妹……
這個時候還願意承認她是親戚的，也就隻有他了吧。
相比那位同父同母的親生哥哥，這位堂兄反而在她最危難之際給了她屬于家人的溫暖。
抹了抹眼角的熱淚，她大大方方地走過去坐下，客氣地接過章沫凡遞給她的粥：“謝謝你們。”
“不用客氣，快吃，吃了再去睡一會兒。”
終于等人都到齊了，石岐也氣喘籲籲地趕了回來，他身後跟着若鬼，一進屋門就直接跪了下來：“屬下前來請罪。”
若鬼直挺挺地站在一旁，看着正在一邊打呵欠一邊剝橘子的章沫凡不吭聲。
“這就是你辦的事？”宗清夜冷冷地掃了他一眼：“你如今倒是學會欺上瞞下了。”
“不關石岐的事！”若鬼突然開口：“是我設計從雨林逃走，悄悄跟着他回來的。”
可是沒人搭理她的話，宗清夜隻是接過章沫凡剝得亂七八糟的橘子吃着：“石岐，你自己說說，本王該怎麽罰你？”
章沫凡實在是困得不行了，拉了拉他的袖子：“石岐就算了吧，罰他去打掃茅房就行。”
“好。”
若鬼驚訝地看着宗清夜的臉上露出了号稱“寵溺”的笑容，對她插手自己下屬的事毫不在意不說，甚至還欣然同意？
這還是曾經的那個人？
他何曾笑成這樣過？還同意這麽“幼稚”的懲治手法？
這個女人到底給他灌了什麽迷魂湯？
石岐回頭看了一眼若鬼癡纏的眼神，知道這個人已經不必再指望，領了命便退下了。
影子本來站在角落裏閉眼養神，這會兒也有些不耐煩地睜開了眼睛，見章沫凡那昏昏欲睡的樣子搖了搖頭，又重新地閉上了眼睛。
“至于這個若鬼嘛……”章沫凡忍不住再次打了個呵欠：“你自己決定吧，畢竟是對你那個什麽的人，你下手也别太重。”
若鬼實在是忍不住了，将手裏的劍重重扔下：“無論王爺如何懲治我都是應該的，但屬下隻是王爺的暗衛，與王妃沒有幹系。”
嘿，這人還蹬鼻子上臉了！
章沫凡這可就不樂意了，拍了拍桌子站起身來：“老娘給你臉的時候你不要，現在來裝什麽黑蓮婊，别以爲你這麽矯揉造作一番就能立功，惹老娘不痛快你就是最大的過錯！”
紅袖剛去安置好語瑤走進來，見她又在罵人不禁忍俊不禁：“看來吃了一晚上的火鍋，你火氣很大啊……”
“要你管！”
宗清夜本來想着的是快些把若鬼給處理了，可是又實在是喜歡章沫凡這爲他吃醋的樣子，隻能是先容她撒撒氣，自己一會兒再哄就是。
若鬼的眼神很兇，那張狐媚的臉上滿是不甘心：“屬下再不濟，也是能同王爺并肩作戰的人，王妃算什麽？拖油瓶？”
不等章沫凡說話，宗清夜就垂着眼睛說了一句：“影子，掌嘴。”
“是。”
換做以前的影子早就退走了，這會兒他倒是沒有拒絕，直接走過去拉着紅袖的手朝若鬼扇了一巴掌，力氣很大，若鬼的臉立即紅了，紅袖的手也紅了。
“喂，你自己沒手嗎！”紅袖掙脫開捂着自己的手問道。
“我不打女人。”
“……”
章沫凡愣了一下，覺得讓這一屋子的男人對一個女人動手是有些不地道，可是自己未必打得過她，幹脆翻了個白眼坐了回去：“煩死了。”
“沫沫……你想如何處置？”
雖然有些吃醋，但章沫凡一向是最拎得清的那個人，此刻要是真處置了若鬼，而且還是在沐州這樣的地方，隻怕宗清夜的威望就得打折了。
所以，得先留着她，但又得保證她沒法作亂。
“廢了她的功夫吧。”
“影子……”
不等宗清夜囑咐完，影子已然上前，不管若鬼如何掙紮也逃脫不了他的手心，後腰的脊椎處被他掌心一震，渾身的經脈立刻受損，身上修習了多年的功夫也就此散掉。
紅袖“啧”了一聲，覺得章沫凡的心眼一點也不好，這習武之人是甯死也不願意被廢功夫的，她這招簡直就是殺人誅心啊。
“然後呢？”宗清夜看着她的眼睛問道。
“讓圖曼給她下點傷身子的藥，讓她再也沒辦法練功，然後送去我那裏當使喚丫頭。”
“啧啧啧，一招更比一招狠。”紅袖再次感歎了一下。
“你要把她留在身邊？”
“嗯，我得讓她明白一些道理。”
其實，還是給石岐留了一點餘地，畢竟若鬼還活着，也算給他留了一點念想，但也僅限于如此。
若鬼一朝被廢，整個人都像失了魂似的趴在地上，向來堅強的人落下了第一滴眼淚……
這的确比殺了她還要難受，沒有了引以爲傲的功夫就算了，還得整日跟在章沫凡身邊服侍，看着她和王爺卿卿我我，這不是侮辱是什麽？
可是她還不想死。
至少不能死在她的面前。
“沫沫，若鬼的心思難測，留她在你身邊我不放心。”宗清夜心裏還是有些擔心，畢竟若鬼不僅有功夫，還有手段。
“那不是你也在我身邊嘛，你會護着我的對不對？”
“嗯。”
這件事也算有了個了結，她繼續打着呵欠拉起宗清夜的手：“困死我了，我們去睡覺吧。”
若鬼淚水漣漣地爬起身想要跟上去，卻聽見宗清夜輕飄飄地扔了一句話：“若鬼就在門外候着，沒有王妃的同意不許進屋。”
紅袖同情地看了一眼若鬼：“你說你又是何必呢，爲何要對一個根本對自己沒興趣的人癡纏？”
若鬼不答話，影子卻走了上來：“我會盯着你的，别想搞什麽花樣。”
“影子大人，您和石岐一樣，也被那個女人影響了？”
“請你措辭放尊重一些，那是王妃。”
紅袖繼續插嘴道：“啧，影子大人有情況啊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