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沫凡來這裏很正常,畢竟兩口子的事外人管不着,可是司華商也跟着進來做什麽?
她斜睨着坐立不安的人:“小師傅,你的房間在對面。”
“我知道,可現在和你們待在一起才是最安全的。”
“怎麽,怕一會兒有人來殺你?”
“隻怕不止是殺我,整個使團今日都走不出這家驿站。”
她回頭看向同樣有些不安的宗清夜:“發生什麽大事了嗎?”
“我們可能低估了那些人的殘忍。”
“啥意思?”
“一般的刺客是不會驚動暗衛的,如今連影子都主動去迎戰,隻怕來人不簡單。”
果不其然,沒一會兒就有一個暗衛閃了進來:“王爺,來的是五十來個頂尖高手。”
“來這麽多,還真看得起我們。”章沫凡嘀咕了一句。
“目的?”
“一個不留。”
其實明眼人都知道安王夫婦也随同使團一起,如今要把他們全給滅了,完全就是土匪作風啊!
他們要是真死了,最多就是一個被殃及的說法,根本不會有人去細查。
而如今派人來的那個人很顯然就是想一石三鳥,先除去整個使團和司華商,打弈國一個措手不及,再順便消滅了安王,還不會被人發現。
甚至可以馬上收回封地沐州,利用宗清夜在那裏的布置直接反撲弈國。
果然是個足夠殘忍的人。
能想到這麽多的,無非就是皇室成員了,而且很可能不止是一個人,而是整個利益集團。
他們本來就想開戰,如今又能除去宗清夜,又能名正言順地挑起戰争,他們什麽都不做才是傻子。
本來以爲宗清夜選擇離開京都是爲了避禍,如今看來也不過是被人逼上梁山,用性命來爲自己搏一條出路。
這些人簡直就不是人,毫無人性可言!
看了一眼正在和那名暗衛商量對策的宗清夜,章沫凡向司華商湊近了一些:“小師傅,你不可能一點準備都沒有吧?”
“一路上遭遇過這麽次刺殺,我的人已經所剩不多了。”
“你們弈國不可能不管你吧?”
“後援明日才到,今日豐國的頂級刺客就已經來了。”
好啊,這些人打的是時間差啊!
她無奈地翻了個白眼:“小師傅,你們那邊肯定有叛徒,不然怎麽會這麽巧。”
司華商的臉色也很難看,因爲他不能去和使團商量對策,現在不得不和馬上要成爲敵人的人坐在一起,也很是無奈。
自從認識宗清夜以來,他處處受制,不管有多少算盤都玩不赢這個人,如今到了這步田地,他居然還得跟着他。
簡直是一點皇子的臉面都沒有了。
可是誰又想送死呢?
現在隻有跟着這個人才能度過危機。
宗清夜安排走了暗衛後,轉頭看向章沫凡:“恐怕我們得先趕去沐州才行。”
“能帶多少人走?”
他擡眼看了一下:“司華商可以,但使團沒辦法。”
這多少有點威脅的味道了,不管今日損失如何慘重,隻要拿捏住司華商,等他的後援一到,那也就有了生機。
“語瑤呢?”
“紅袖自然會帶着她。”
“嗯。”章沫凡點點頭站起身:“那趁現在?”
“好。”
三人一起悄悄地從窗子躍下,和紅袖、圖曼、語瑤在車棚彙合之後,兩人乘一匹馬直接快馬出了驿站。
疾行了沒幾公裏的時候,與拿着還滴着血的劍的影子彙合,又匆匆找了一條小道直向沐州方向而去。
随着身邊騎着馬的暗衛越來越多,章沫凡突然有了一種亡命天涯的感覺,甚至唱起了歌:“讓我們紅塵作伴活得潇潇灑灑,策馬奔騰縱享人世繁華……”
紅袖無語地策着馬看了她一眼:“這種時候也隻有你還能唱得出來。”
“驿站的使團還在呢,那些刺客沒這麽快追上來。”
打臉往往就在一瞬間,她話剛說完,前面就突然出現了十幾個黑色身影呈包圍狀圍了過來,逼停了他們前行的腳步。
“看吧,這不就來了?”
章沫凡尴尬地笑了一下:“我嘴開過光……”
宗清夜将她好好地護在懷裏:“不管發生什麽都要跟緊我。”
“好。”
影子策馬在前列,看着前面的人提起了劍,眼神驟然間變得兇狠,随着口邊一句“找死”,人已經從馬上飛了出去,直接到了那些刺客的中間。
這還是章沫凡第一次大白天看人這麽大陣仗的打架,刀光劍影之間,竟然沒能立馬分出勝負。
主要是對方四五個打影子一個,打成平手已經算是很差了。
而司華商和紅袖各自牽制住了一個,其他的暗衛也是拔劍而出,就連語瑤和圖曼也都拿了把匕首站在地上随時準備應戰,就隻有章沫凡好好地和宗清夜坐在馬上。
章沫凡看着影子那快到看不清的劍招和步法,十分有興趣地點評道:“影子的功夫真厲害,比石岐還要快上許多。”
“他出自蘇家,功夫自然不會差。”宗清夜好心地替她解惑。
“可他不是從小就沒在蘇家了麽?”
“蘇亦邪教的。”
“呀,大佬還挺開明的嘛,居然舍得把功夫教給他。”
“沫沫……”他将人又護得緊了一些:“我一直沒問過你,大佬是什麽意思?”
這個時候點評影子的功夫本來就已經很尴尬了,這會兒還要名詞解釋,更是有些不像話。
比如圖曼這個沒有功夫在身的大夫就舉着匕首回頭看了一眼:“我說二位,現在都什麽時候了,你們還有閑情逸緻讨論這個?”
語瑤也贊同地點點頭:“我們是不是應該想想辦法,看看怎麽突圍出去?”
可是宗清夜依舊不依不饒,非要讓章沫凡給他解釋大佬是什麽意思,所以章沫凡就隻能随便瞎扯:“意思就是那種傳聞中很厲害的人的意思。”
“傳聞中?”
“嗯,他有多厲害不都是你們在傳嘛,所以是傳聞中……”
她可不敢說這不僅僅是傳聞中,畢竟這個醋罐子還真幹得出生死一線還忙着吃醋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