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怕,我在這裏,别害怕。”宗清夜軟言哄着她,将人緊緊地抱在懷裏順着氣:“你隻是做了一個噩夢,别怕别怕。”
在他懷裏窩了很久,章沫凡才終于停止了啜泣,揉了揉已經有些腫的眼睛:“現在是什麽時候了?”
“還未天亮。”
“你怎麽醒着?”
“感覺到你有異樣便醒了。”
“你這睡眠太淺了。”
宗清夜笑了一下并未說話,其實他就是擔心她會睡得所以準備守夜來着,畢竟終于把甯王解決掉,她長期緊張的精神一下子散掉,難免會出些狀況。
而事實證明他是對的,她的确陷入了一場可怕的夢魇。
可是他卻不打算問,不希望那些不好的東西再次被她想起來。
可章沫凡的小腦袋瓜卻活絡了起來,自己怎麽會做這樣的夢?
雖說夢由心生,可她被蘇公公還有長公主影響得也太大了吧?
而且夢裏的一些細節很有可能是埋在她心底深處還沒有想起來的東西,比如一九一計劃。
爲什麽會如此,難道是因爲紅袖之前提到過長公主以當年的事要挾過他?
還是因爲自己其實心底也存疑?
長公主爲何會帶着一個會通靈的太監在身邊,那個太監爲何面容被毀,還有她到底和甯王是不是一個派系?
這些都讓她想得頭疼。
感覺到有一絲冰涼伏在了額頭上,頭疼立即得到緩解,她慢半拍地擡頭看去,隻見宗清夜正一臉擔心地看着自己,而額頭上的冰涼就是他的手掌。
“我沒事了,隻是在想一些事。”
“大晚上的胡思亂想,也不知王妃是不是在想本王?”
見他有意調笑,章沫凡也樂得和他打趣:“當然是呀,我滿腦子想的都是你來着。”
“真的?”
“嗯,從你的頭發絲到腳拇指我都想了個遍。”
宗清夜的眼睛在夜裏也格外的亮,他垂眸看了看章沫凡因爲掙紮而有些松散的衣領:“那我是不是也該把你從頭發到腳趾都想一遍?”
他的眼神在看……
章沫凡立即翻出他的懷抱,扯着被子将自己給蓋得嚴嚴實實的:“你還不睡覺嗎?”
“等你睡着了我再睡。”
這明明是很動人的情話,到了章沫凡這裏就毫不意外地開始跑偏:“你是不是打呼?所以擔心影響到我睡覺,還是說你不想被我發現?”
宗清夜的頭上似乎有黑線劃過,他無語地歎了一口氣,把已經滾到了裏面的人一把撈了回來,然後俯身看着她的眼睛:“王妃似乎對這睡覺方面的事很感興趣?”
這叫啥話?
什麽叫她對睡覺方面的事情很感興趣?
章沫凡伸手捂着自己的眼睛:“你在說什麽啊……”
“那你想不想知道我感不感興趣?”
臉一下燒得通紅,她從指縫裏露出一隻眼睛看了看,見他表情認真,心裏不由得有點發慌……
他這是氣氛到了忍不住了?
可是她今天還沒洗澡,也沒擦香噴噴的香粉,剛才還出了一身的汗,這怎麽可以!
畢竟是第一次,怎麽也得留下好印象!
可是她如果現在提出來要泡個花瓣澡的話,很破壞氣氛不說,還會讓人覺得她是個神經病吧?
要不然問問他要不要一起洗?
嗯?她什麽時候變得這麽開放了?
難道是因爲自動帶入了有夫之婦的角色了?
慢慢地将手指張開露出眼睛,章沫凡怯生生地看着他:“王爺,要不要一起泡個澡?”
這下尴尬的對象換了,宗清夜第一次無語得閉上眼睛埋在了她的肩頭上:“沫沫,你是不是剛剛出了一身汗有些不舒服?”
“呃……算是吧。”她還十分嫌棄地一把丢開自己被汗打濕沾在臉龐的頭發,可又在他靠近的時候開始心慌意亂,甚至緊張得手都不知道該放在哪裏。
“可這大晚上的,若要讓人燒水提來,你要泡上澡的話,可能得等到天亮……”
他是不是等不及了?
可是她身上汗津津的,這會不會有損形象?畢竟再怎麽說,她也是個愛豆,怎麽可以有這種不成熟的“黑料”?
難不成要讓他覺得自己是個充滿“男人味”的漢子?可人家明明是個女嬌娥啊!
“那……那怎麽辦?”
宗清夜埋在她脖子上蹭了蹭,聲音帶着一絲慵懶和誘惑地說道:“可是我聞了一下,覺得你很香。”
天哪!
章沫凡一下就炸了,這也太……太他奶奶的撩人了吧!
完了完了,這下真完了。
她緊繃着身子閉上眼睛,感覺到他略帶沉重的呼吸劃過脖子、耳邊,最終落到了太陽穴邊上,臉龐被一個柔軟的東西碰了碰,他輕笑了一下:“還是别折騰了,早些睡吧。”
說完,他翻身睡了回去,隔着不遠的距離拉起她的小手在胸口上放着:“這次應該不會再做噩夢了。”
什麽玩意?
結束了?
什麽都沒開始就沒了?
章沫凡鼓着眼睛後知後覺地摸了摸臉,這才反應過來,她剛剛隻是被他親了一下而已!
僅此而已!
靠,這人都做到了這份上居然還能憋回去,他是不是不行!
有些懊惱地翻了個身子,她看着他閉上眼睛的側顔:“宗清夜,你知不知道半路熄火對車的狀況很不好?”
“車?熄火?”他睜開眼睛想了一下,微微側過臉看着她,見她又嬌羞又惱怒的樣子很是高興,搖了搖握在手心裏的手:“我好像能明白一點你的意思。”
“那你明白你還……”
“還什麽?”
這話讓她怎麽說?
明白還半路停下來?不應該乘勝追擊一路飙車直接沖破終點線嗎?
“沒什麽!”
宗清夜抿着嘴笑了起來,慢慢閉上眼睛:“沫沫,我們來日放長可以慢慢來,你别着急。”
什麽叫她着急?她一點都不着急的好嗎!
這話說得怎麽像她如狼似虎似的!
氣得蹬了一下他的被子,章沫凡轉過臉閉上眼睛睡了起來,雖然心中有些微怒,但還沒能抵得過如潮水般的睡意沉沉睡了過去。
旁邊的人再次睜開眼睛,舉起手裏握着的小手落下一吻:“你怎知我不着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