搞什麽?
這個人到底在搞什麽?
怎麽一夜之間突然開竅得像發射火箭一樣?
之前他不是純情大男孩的人設嗎?這會兒怎麽像個野生大狼狗?什麽騷話都敢往外蹦?
這還沒怎麽樣呢!
要是真怎麽樣了,他會不會三句話就開火車,五句話就來個航空母艦?
明明嘴裏喝的是湯,她卻覺得如鲠在喉,這人的馬甲怕是要掉光了吧。
先是一步步露出他經營情報網和培養暗衛的能力,又是顯山顯水地暴露财力,如今更是不動聲色逼得人家弈國準太子七竅生煙?
他還有什麽驚吓是沒拿出來的?
曾經覺得是個可憐的小奶狗,現在倒覺得被他表面騙了的人才是可憐。
“王爺,你還有啥驚喜是我不知道的?”她一副色眯眯的樣子盯着他問道。
哪知這個人現在反撩技術簡直如同開挂了一般,伸手捏住她的下巴道:“大多你都知道了,隻剩下一點可能是你還不知道的。”
“什麽?”她認真且好奇地豎起了耳朵。
宗清夜慢慢湊到她耳邊小聲道:“等你身體好了,就會知道了。”
這下可好,章沫凡立即羞了個大紅臉,都怪自己早上鬧了個大烏龍,一下就把他開車的機關給打開了!
後知後覺地把頭縮了回來,她趕緊捧着碗繼續喝着湯,那窘迫的樣子簡直快把臉給埋進了碗裏。
看着平時大大咧咧,什麽話都敢說的人被自己逗得滿臉通紅,宗清夜就忍不住想笑,這别具一格的反差萌還真是對他的胃口,每一個閃光點都可以把他拿捏得死死的。
原以爲是不可多得的喜歡和在意,現在卻發現自己早就已經栽了,而且徹徹底底地栽在了這個人手裏。
用完了早膳之後,章沫凡便吵吵着要看雨,實則是不想繼續待在屋子裏休養,否則這總是莫名其妙暧昧起來的氣氛讓她容易荷爾蒙失調,滿臉冒痘痘。
可是宗清夜擔心她受涼,又擔心她總是休息不好虧了身子,所以在她的軟磨硬泡之下,便讓人在屋門處放了兩張椅子,打開門就可以看見雨。
兩人手裏都拿着一本書,旁邊的小桌上放着一杯熱茶,伴随着這淅淅瀝瀝的雨聲,很有歲月靜好的樣子。
隻是平靜從來都不屬于他們,還沒等到午膳時間到,章沫凡就被吓得從椅子上彈了起來。
就連她這樣的耳力都沒能聽出來,一個黑色的身影從屋檐下翻了進來,穩穩地落在了宗清夜的身側。
這詭異的身姿比紅袖可要神奇多了,腳下的功夫比司華商還有快上許多,就連他掠過面前的速度,也比宗清夜還要厲害。
這還是個人?
這個黑乎乎的家夥隻怕和蘇亦邪那個大佬有得一拼!
可是他居然直朝着宗清夜而去,章沫凡驚吓之餘正想大喊“有刺客”,卻見到他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禮:“王爺。”
看來是自己人。
可把她給吓壞了,拍了拍胸口坐回去,她繼續審視着影子。
這人隻有眼睛露了出來,其他的皆是被藏進了黑布裏,常年的奔波讓他新換不久的鞋底也變得很薄,隻露出半截的手指卻奇長無比。
個子不高也不矮,但應該比宗清夜要矮上一點,周遭沒有任何氣場,似乎是在竭力地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這個人,好像一個影子一樣……
“如何了?”宗清夜淡定得讓人想抽他,有這麽牛的手下,他到底是怎麽才被蘇亦邪砍過兩刀的?
難不成是自己湊上去的?
拿命來示弱?
“所有的事情已經準備就緒,現下就等譽王同意了。”
“嗯,你将這其中的利害關系與他說清楚,無論他的決定是什麽都要尊重。”
“是。”影子擡頭看了一眼,有些訝異章沫凡那直勾勾打探人的目光,但還是隻淡淡地看了一眼就重新垂下了頭:“弈國的使團明日就會抵達京都,司華商已經趕在他們之前向宮裏傳了消息。”
“之前讓你藏的那條線,可以用起來了。”
“是。”
見他們主仆二人打着自己也能聽得懂的啞謎,章沫凡實在是沒什麽興趣插嘴,可這件事又事關甯王,她隻能輕輕地清了清嗓子,表示自己有話想說。
“沫沫,這是影子,有什麽話就直接問吧。”宗清夜擡眼朝她看來,坦蕩的樣子像是不打算有任何的隐瞞。
“那個……譽王那邊會不會很難辦?”
“雖然要把木木的屍身挖出來,并且在大殿上讓司華商通靈求證有些過分,但我想譽王應該會理解的。”
“即便大家都是爲了報仇,可……可這也……”
“你放心,經此一事之後,木木的身份也可以得到證實,雖然活着的時候沒有得到什麽,但至少從此以後他就是譽王府真真正正的世子了。”
章沫凡有些難過的垂下了眼皮:“活着的時候都沒有得到享受,死之後的榮譽又有什麽意思呢,不過是做給活人看的罷了。”
影子聽到這話之後突然擡起了頭,半眯着眼睛打量了她幾眼,見她似乎真的很傷情,便行了一禮退了出去。
宗清夜知道這又提到了她的傷心事,急忙伸手握住她已經攥緊了的拳頭:“我想木木一定是願意我們這樣做的。”
“我都明白,也知道逝者已矣,活着的人才是最重要的。”她輕輕擡了擡眼睛:“隻是我擔心譽王妃承受不住這個打擊。”
“沫沫,作爲皇家的人,心腸本就比尋常人家冷漠和堅硬,譽王妃能夠想明白的。”
“所以……我們現在能做的就是等?”
“嗯,我已經啓用了暗藏在皇宮裏的暗線,他會助司華商一臂之力,這次一定能讓甯王再也翻不了身。”
提到這個,章沫凡突然有些疑惑,這個人的身邊什麽時候多了一個影子?皇宮之内不是沒人能插手的嗎,他什麽時候、又是怎樣又埋了暗線在裏面?
他的城府怎麽這麽深?
擡手摸了摸他的額頭:“王爺,我覺得你……深不可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