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的情形是什麽樣子呢?
就是章沫凡整個人都壓在宗清夜的身上,他的身下是沒法躲避退讓的桌子,而她居然還想着要扣住他的雙手,一副要調戲良家婦男的樣子。
“沫沫……”他的聲線有些低沉。
“怎麽?”她的注意力卻全在手上,今天非要讓他也跟着花個臉才行。
“你壓着我了……”
“壓就……壓了呗。”
章沫凡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自己這是要把人撲倒的架勢啊!
紅着耳朵朝下看了看,見他也是紅了臉,有些尴尬地準備掙紮起身,卻感覺到腰間被人用力向下一壓,人又撲了下去,而且距離人臉不過一公分的距離。
她看着他的眼睛,一下就陷了進去,這個人的深情好似有種魔力,總是輕易地就攪亂她的理智。
可是昨晚……他不行啊!宗清夜他不行!
“那個……”章沫凡感覺到他的呼吸已經打在了自己的臉上:“你不是不行?”
宗清夜眼底有東西在碎裂,護着她的頭就翻身反客爲主:“你說誰不行?”
大白天的不是吧?
有些後怕的她縮在他懷裏像隻小貓:“我什麽都沒說。”
可是這人卻沒有做想象中會做的事,反而是拿起一旁的一塊絹帕替她擦着臉:“你說你,練個字也可以練成這樣?”
“那……那我去打盆水洗個臉……”
“别動。”
就着這個暧昧得要膩死人的氣氛,他居然還真的就十分淡定地替她擦着臉,甚至連一點油都沒有揩。
他真的是個男人?他真的是個正常的男人?他是不是那方面冷淡?
章沫凡滿腦子裏已經是那種地方電視台的廣告,看什麽科,就到什麽什麽醫院……
不對呀,他要是真的有問題,圖曼這個随行大夫應該早就發現了才是。
難道是自己沒有女人味所以讓他提不起興趣?
現下她已經顧不上自己和他什麽關系、能走多久的事情,滿心地開始懷疑起了自己的魅力問題。
難道說,在他眼裏自己隻是個會動心但不會動情的女人?
天那!做人好失敗!
由着他把臉擦完,還聽他暗暗地歎了一口氣:“看來真得打點水洗才能洗幹淨。”
“我這就去……”
這種時候頂着一張花臉實在是不适合談情說愛,她推開身上的人就跑到門口要了一盆水,在無視掉下人的笑聲之後慢慢地把臉洗了個幹淨。
在洗臉的時候,依然不停地懷疑着人生:都到了這一步,到底是他不行,還是她不行?
但是她章沫凡怎麽可以被人說不行!
回頭看了一眼,見他正抱着手臂靠在門框上看着自己,那一臉的柔情不像作假啊……難道他是個柏拉圖愛好者?
可她是個肉食動物啊!
雖然從來沒有開過葷。
憤憤然地洗完臉,她看了一眼守在院子門口的人,知道今天是出不去這個院子了,倒不如讓老人家高興高興,走回去拉着他進了屋:“走,睡覺!”
蹲在牆角的石岐隻恨自己長了一對耳朵,捂着眼睛轉過身去:“看來以後這樣的日子還多着呢。”
宗清夜被她扯着到了床邊,一臉疑惑地看着她:“你要做什麽?”
“睡覺。”
“那……那你睡……”
“我要你和我一起睡!”
他的耳根一下就紅了,不自在地眨着眼睛,好看的臉上彌漫着一股羞澀……
“我說的是午覺,剛剛被你吵醒都沒有睡好!”
章沫凡直接褪去外衫翻身上了床,然後拍了拍身旁空出來的位置:“你不困嗎?”
昨天這麽累,今天又起這麽早,真當自己是鋼鐵做的?
“我還好。”
“那我不管你了,我先睡了。”
已經都這樣了,這人還像個木頭一樣,她其實是真的有點無奈了,隻能翻過身背朝着他閉上了眼睛。
不急,時間還長呢,她就不信磕不下他這塊大肥肉!
哪知道這人還真就隻是替她掖好了被子,以爲她睡着了之後走到了外間繼續處理公務。
到底該說他是個正人君子,還是該說他是個木頭?
雖然之前沒開竅的章沫凡才像個木頭,可是現在她已經改進了很多好嗎,哪像他一樣,越來越木……
本來隻是賭氣,卻真的昏昏沉沉地睡着了,這一覺直接睡到了晚上,睜開眼睛的時候天都黑了。
懶洋洋地伸了個懶腰,她賴在床上不肯起:“什麽時辰了……”
宗清夜的聲音在不遠處傳來:“剛過晚膳,你餓不餓?”
“一直睡着沒動,不餓。”
她不是個記仇的性子,早已經把睡前的不愉快抛到了九霄雲外去,拿起外衫披着走到外間,見他正拿着一沓紙在燈下看着。
似乎爲了不打擾到她睡覺,他隻點了一盞不太亮的燈。
這昏黃的光線,氤氲的氣氛……
章沫凡幹脆扔開了外衫,款步走過去到了他身後,将手輕輕地放在他的肩膀上,輕聲細語地問道:“在看什麽呢?”
“在看你方才寫的東西。”
等等,那些歌詞放在現代很正常,放在這裏,會不會成爲禁詞?
“诶……不行不行……這個你不能看。”
她作勢就要搶,哪知道這個人的身手更快,将手舉得遠遠的:“可我已經都記下了。”
“我……這是我亂寫的……”
“亂寫的?”他點了點那沓紙:“之前我大概熟悉過你的行文方式和用字,大體也能看懂一些,這些詞句流暢且押韻,怎會是亂寫的?”
“就是一些歌詞……我沒事寫着玩的。”
“歌詞?”
他的表情難得的有些嚴肅,看得章沫凡有些不安,隻能是縮回手:“就是配着曲子唱出來的詞……”
宗清夜鄭重其事地将那沓紙放下,拉着她的手讓她站到了自己面前,倒也沒舍得真的嚴肅,反而是柔着聲音問道:“我知道你的家鄉民風比較開放,可是你寫的這些詞,好像受過很大的感情創傷。”
他妹妹的……這要怎麽解釋得清楚?
她怎麽知道那些寫歌給她的人,到底是經曆了多大的感情傷害,才能寫出這麽撕心裂肺的歌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