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清夜好像比她想象得還要深不可測。
兩人一起駕馬回了家,石岐乖乖地跟着從牆頭躍下來,想要說點什麽的時候,又發現不太符合時宜,隻能是欲言又止地走來走去。
章沫凡看着宗清夜把馬交給下人,這才和他并肩跨入門内,看了一眼石岐覺得有些古怪:“你是不是有話想說?”
“也不是……”
“看你那一臉便秘的樣子……”她無奈地歎了口氣:“趕緊說吧。”
“其實屬下……方才看到華商公子一直在不遠處瞧着王爺和王妃,也不知道他有什麽目的沒有。”
“哼……他何止有目的。”宗清夜冷哼了一聲,先行走了屋内。
這酸溜溜的樣子和方才的他可是判若兩人,這人翻臉怎麽比翻書還快?
不過這事還真不能怪章沫凡,她要是知道司華商會聽他那個鬼師傅的話,鐵定不會戴上這個镯子。
就算得費很長時間去學那些奇奇怪怪的符号,也總比現在這個狀态強。
這司華商也是個沒腦子的,自己心裏是什麽感覺難道摸不準嗎?非要去信一個迷信說法……
賠着笑臉走進屋,章沫凡幹脆把門也關上,笑嘻嘻地坐到宗清夜旁邊:“王爺想要和我談什麽來着?”
“賓客名單。”他拿出一本冊子指了指:“雖說我名聲不太好,不受京中權貴的待見,可是不想就這麽草率。”
“哪裏草率了嘛,不是有很多流程嗎?”
“可是你一個人也沒邀請。”
“我……我邀請紅袖了呀!”
“他不算。”
他不算人,還是說不算是她邀請的?
紅袖要是在此,估計得氣得吐血。
可是章沫凡依舊傻傻地沒明白他的意思,傻不愣登地問了一句:“那還要邀請誰呢?”
“把你的朋友都請上。”
他這樣一說,她算是明白了。
他是介意自己不邀請自己的朋友啊!
這個笨蛋還真是執拗得可愛。
“我以爲你們皇家的人不需要邀請都會來的呢,所以……”
“我這個身份,不邀請的話……或許沒人會來。”
身份?
那她的身份還更那個什麽呢!
可是這樣的他又讓人莫名地心疼起來,好好的一個帥哥,偏要經曆這麽多的風雨。
不過這怎麽都像是套路呢?
他總是能随意地激起她各種感情,讓她心甘情願地爲他轉換自己的情緒,這人真是第一次談戀愛?明明把情感拿捏得死死的!
“那我現在就寫帖子!”
她拿來專門用于宴請的請帖,又有模有樣地提起筆沾墨,想了好半天都沒有下手:“王爺,這……這格式是什麽啊?”
他終于忍不住笑了起來:“方才看你的樣子我還以爲你會寫呢。”
“我……我其實連你們這兒的字都認不太全,更别提這毛筆字了……你别笑話我。”
“不會。”他起身站到她身後,右手環繞到身前,緊緊握住她拿筆的手:“我來教你。”
喲,這氣氛,這姿勢,他簡直不要太會!
章沫凡的臉“唰”地一下就紅了,心中早已亂七八糟亂成了一團,這哪裏是寫字,分明是要她的命嘛!
這人本就生得好看,身上又自帶着她最喜歡的木質調香味,身上的衣服料子又滑溜溜的,總是一下一下地撩撥着她的心跳。
偶有複雜的字,他還會左手撐桌,呈現出一種把她環抱在懷裏的感覺,下巴靠在她的太陽穴位置:“這一筆下力要重些。”
完了完了,章沫凡覺得自己可能是瘋魔了,就連他此時随口說的一句話都能讓她頭皮發麻。
這怎麽這麽像觸電的感覺?
直直地僵直着身體不敢亂動,她腦袋裏開始胡思亂想起來,自己馬上就要成爲他的王妃了,那是不是就要……圓房?
她還是個沒談過戀愛的美少女呢!
不過這事放在現代倒是不稀奇,可是她沒有經驗呀!
不對,在這個年代要是有經驗的話可能才是大問題吧!
等等,自己明明是在幹正事,爲什麽腦子裏全是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
急忙回了回神看向手下,一手隽美的字已經落在紙上,話是文绉绉的,可這字是妥妥的好看啊!
“你的字寫得真好。”
“想學嗎?”
她能說不嗎?
“呃……想。”
“改日我尋些字帖給你,你好好練練。”
啥玩意?
要她練字?
她一個用慣了智能手機和電腦鍵盤的人要她練字?雖然這是一件好事,可是爲什麽她要練字?
有這個時間多吃點飯不好嗎!
“其實我……”
“如果覺得練起來枯燥的話,可以由我慢慢教你。”
可别了吧,他如果日日這種教法的話,隻怕她不過半月就要鼻血流盡而死。
畢竟美色當前,誰還能把持得住。
“你這樣會容易讓我……把持不住的。”
“如何叫把持不住?”他側臉過來,離她不過幾厘米的距離看着她的眼睛認真道:“沫沫,練字得講究聚精會神,如若分神的話,這字……”
她直接湊上去堵住了他的嘴,還輕輕地咬了一下:“不許教訓我。”
屋内氣氛暧昧,兩人距離又近,呼吸之間全是對方的氣息,她這樣一動,宗清夜如何還能矜持得下去?
左手一攬捧起她的臉,他那鼻尖蹭了蹭她的鼻頭:“我怎麽敢教訓你……”
“可是你剛剛……”
下一句剛淹沒進他略帶侵略的吻裏,門外就傳來的石岐的聲音:“王爺,有人求見。”
這一次就連章沫凡都想一腳把他給踢飛出去,有這麽不會看情況的嗎!讓那個人多等一會兒會死啊!
宗清夜戀戀不舍地放開她,似乎有些意猶未盡地抿了抿嘴:“誰?”
“是甯王府的人。”
“來做什麽?”
“說是來給王妃帶句話。”
“讓他等着!”
章沫凡直接站起身來,雙手勾過宗清夜的脖子,趁着氣氛還在準備繼續時,門外石岐的聲音又傳了進來:“他說是十萬火急的事。”
兩人同時無奈地閉上眼睛深吸一口氣:“又不是甯王要死了,哪裏有這麽多十萬火急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