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紅袖沒被拉進陣營的話，隻怕這次的危機是渡不過去了，要說甯王不趁此做點文章的話，連木木那種傻白甜都不會信。
可是他會做什麽呢？
見她嗑瓜子磕出一種嫉惡如仇的感覺來，紅袖十分嫌棄地看了她一眼：“你說說你，渾身上下哪裏像個女子？”
“語瑤就像啊，也沒見你喜歡。”
“……”
紅袖自知打嘴炮打不赢她，隻能轉移着話題：“其實還有一件事我沒告訴你。”
“你現在還學會藏着掖着了？”
“因爲這件事未必可行，甯王也是随口一提罷了。”
“啥事？”
“之前張公子患病之事你可還記得？”
“嗯，據說就是從這兒傳出去的病……”章沫凡凝神想了一下，還是沒明白甯王能做什麽：“他想幹嘛？”
“有人密報說南疆已經有人做出了藥方，甯王自然是想拿到這個方子。”
“他是想拿方子救人還是邀功？”
“你說呢？”
“他好賤啊……”
紅袖的嘴角抽了一下，無語地看着天：“這個方子如果落入他手中，隻怕這太子之位就是他的了。”
“那個老皇帝還真想立他當太子？什麽眼神？”
“朝局之事，誰又能說得清楚呢。”
“倒也是。”
和他交了底之後，章沫凡心裏也有了主意，宗清夜自然是得防着戰事出茬子，而她得和紅袖聯手防着甯王使壞。
到這裏三天，基本戰況也已經摸明白了。
南疆因爲這場突發的疫病而一輸再輸，當初占領的城池也已經被迫交了出來，本來有十萬人數的大軍也已經隻剩下不到一半，皆是退到了五十裏外的地方。
如今，他們糧草雖充沛，可是人員傷病慘重，已經沒有過多的精力再打仗，一心隻想講和。
可是豐國的老皇帝卻不肯，他想借着這次的戰機一舉拿下相鄰的幾座城池。
但這卻很不人道，畢竟南疆的疫病是會傳染人的，萬一傳到了豐國的這邊該怎麽辦？
他倒是天高皇帝遠的，一點也不爲這些将士們考慮。
宗清夜自然是想和談的，可是一天三天都接到急令，命他十日之内拿下濰城。
章沫凡知道他很難做，也跟着擔心這上邊過度的施壓會引起下邊的人造反，所以泡了一壺菊花茶，叫上紅袖和圖曼一起來坐坐。
他的營帳是最大的，幾人圍坐在這裏，皆是悶不吭聲地喝着茶，這氣氛倒像是剛剛打了敗仗一樣。
章沫凡看看左邊又看看右邊，隻能率先開口：“那個……凹凸曼啊，這疫病的藥方子難不？”
“難，太醫院的老太醫們讨論了很久，連個藥引子都沒能讨論得出來。”
“可是我聽說南疆已經有了方子？可是他們若有，爲何不用呢？”
“據說是在一個世外高人手裏。”宗清夜抿着茶回答道。
“你們這兒的高人真多……”
前有一個蘇亦邪，後有一個世外高人，一個是北戎的舊主，一個是南疆的……偏偏他們豐國和隔壁弈國沒有，還真是可笑。
“據甯王的探子所說，這高人神龍見首不見尾，至今都沒人知道他在哪兒。”紅袖說道。
“靠，這算什麽高人，他們國家的人都要死光了也不出來救救？”
“此方可救上萬人，亦可改變戰況，一旦現世，必出紛亂。”
章沫凡撐着頭凝神想了一下，總覺得這件事哪裏怪怪的。
這場仗如果非打不可，那必然會出現很多個可能性。
最好的結果當然是趁着士氣高漲時一舉拿下老皇帝要的城池，然後讓南疆被迫讓出地盤。
當然，也有可能豐國的隊伍會染上疫病，這樣兩軍就會同時停滞下來。
壞的當然是這個藥方的出現，南疆一旦控制了疫病，那他們必定會趁機調整狀态準備反撲，屆時占着地理優勢的南疆未必會輸給豐國。
最壞的，當然是外亂内也亂，那他們恐怕再也回不去京都。
沉吟想了許久，章沫凡湊到宗清夜的面前：“郡王，你是不是知道這個所謂的世外高人在哪裏？”
“不确定。”
“那就是有方向咯？”
他警告性地看了她一眼：“你好好地待在我身邊，别想其他歪主意。”
“我……我又沒有石岐他們厲害，找方子這種事也輪不到我。”她嘟囔了一句，然後準頭看向紅袖：“甯王那邊有什麽發現，我們整合一下，說不定就能找到那個人。”
紅袖倒是一點也不煩惱這些事，十分輕松地吃着她的花生：“找到又如何？不是說是個高人嗎？”
“這還不簡單，他要是不拿出來我們就把他就地咔嚓了，這樣南疆也得不到藥方，我們耗也可以耗死他們。”
圖曼砸了咂嘴：“姑娘，你一個女兒家家的，怎麽比男子的心腸還要歹毒？”
“要你管！”
其實她是太過不安，那種濃烈的不祥預感一直在她心頭環繞，如果能早點解決事情回去未嘗不是一件好事。
可是事情肯定不會簡單，她必須要趕在甯王之前搞定這件事，否則那個死變态還不知道會出什麽損招呢！
可是宗清夜不肯多說，紅袖也支支吾吾說不明白，隻能是她獨自一人幹着急。
這一着急吧，還就上了火，額頭上長了一個大包，一模就疼得直打哆嗦。
距離老皇帝給的期限還有五天，整個駐軍就在這裏沒動過，除了日常演練和吃喝拉撒，也沒什麽事情做。
原以爲會經曆什麽大場面的章沫凡，拿了一個抹額系在頭上遮住痘痘，跟個狗腿子似的跟在宗清夜身旁看他練兵。
别的人都以爲她是個不知名的小丫頭，是被安沐郡王帶來排解軍中寂寥的，所以都不會與她過多接觸。
反倒是紅袖整日在軍中打得火熱，時不時還要玩兩場摔跤比賽。
看着下面又是吵吵嚷嚷了起來，她十分無聊地靠在一根柱子上坐着：“郡王，你們這兒打仗都這麽無聊的麽？”
“真要打起來，你就該害怕了。”
“可是這暴風雨前的甯靜更讓人害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