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害怕?發生什麽事了?”
章沫凡故意地别開頭,拿着手背擦着眼睛附近:“沒什麽……”
“沫沫。”他突然用力地闆正了她的身子:“誰欺負你了?司華商?”
“不是,我就是……腿疼得厲害。”
本以爲這會讓他松口氣,哪知卻看到他的眉頭鎖得更深了:“腿疼?可是傷又重了?圖曼不在這兒?”
她突然感覺自己一切擔心都是多餘的,如此緊張自己的一個人,怎麽可能心中沒有自己?
或許,他是真的還沒辦法接受她這種現代式的戀愛吧。
“你幫我揉揉或許好些。”她打算把這婊裏婊氣的樣子運用到底。
宗清夜終于沒有平日裏守着規矩的樣子,直接用手幫她揉起了小腿,但他一直低着頭的樣子讓人莫名地發慌。
他剛剛進來的臉色不太好啊……
章沫凡雖然覺得自己是演技派,但這種時候實在是演不出來了,隻能是拉着他的胳膊站起來:“你心情不好?”
“沒有。”
“那你怎麽……”
“給我說些你那個世界的事吧。”
“嗯?”
她微微愣了一下,還是不太适應這個轉變,怎麽就突然就提起了這件事?
心裏隐隐有些不好的預感。
她拍了拍手腕上那個猶如已經釘進骨髓的镯子:“我有些餓了,你帶我去吃點東西吧,我們邊吃邊聊。”
都說食物是最容易讓人産生愉悅感的,她總不能和他在這種情緒下說話吧。
“好。”
都沒有和司華商說一聲,兩人就一起離了府,隻是在宗清夜的強烈要求下,他們還是坐了個馬車出行。
此時已經夜深,街道上除了打更的聲音再是沒有其他,章沫凡正兒八經地坐在馬車裏,突然有些後悔自己的提議。
這又不是現代,沒有夜市燒烤也沒有二十四小時營業的火鍋店,現在能去吃什麽?
“要不……我們還是不吃了?”
“你不是餓了嗎?”他的眼神一直落在她的右腿上。
“現下又不覺得餓了。”
“那我先送你回去。”
“嗯。”
接下來的時間裏,兩人都沒有說話,馬車内的靜默就像是一隻爬來爬去的蟲子,讓她感覺怎麽都不太安甯。
這種氣氛之下,她哪裏還顧得上去想司華商說的那些戀愛小妙招,滿心裏都在分析眼前的人心情不好會有哪幾種原因。
是因爲紅袖?還是因爲别的事?
或者說,有自己的原因?
就這樣坐立不安地到了家門口,木木正坐在門口打瞌睡,聽到聲音迷糊地擡起頭,見到是她後,急忙跑上前來扶着她下了馬車:“姐姐,聽說你又受傷了!到底怎麽回事,可急死我了!”
“沒事。”
她回頭看了一眼,本以爲他不會下車,哪知自己這一看,竟然把他給看了下來。
“慢着點,她的腿有傷。”他淡淡地開口。
這種刻意疏離的感覺很奇怪。
小心翼翼地進了家門,她還是先選擇在院子裏坐下,看了一眼桌子上放着的涼茶:“木木,你幫我煮完面來吧,我還沒吃飯呢。”
“好。”木木欣然前往。
看了一眼仍舊還是心事重重的宗清夜,她指了指旁邊的凳子:“坐?”
“好。”
咦,不是都改走陽光大暖男的人設了嗎,現在又換路線了?
她百思不得其解,隻能直接開口問道:“你……是不是遇上什麽事了?”
他沉默不語。
好煩,這種氣氛好煩!
章沫凡直接重重地把杯子拿起又放在桌上:“有什麽直接說好嗎,我不喜歡這種扭扭捏捏的氣氛。”
“我今日又遇見蘇亦邪了。”
心裏“咯噔”一下,她立刻知道這氣氛是怎麽回事了。
剛剛還理直氣壯的人一下萎了下去,連脖子都往下縮了縮:“他跟你說了什麽?”
“他這個人不會說謊,他說他的現在就是我的未來。”
啥玩意?
意思是宗清夜以後也會變成一個非常牛的大佬?
“和他一樣厲害嗎?”
“不是,會和自己喜歡的人分隔在不同世界。”
章沫凡沒意識到自己的手在用力,也沒注意到握在手心的杯子已經出現了裂痕。
她都忘了蘇亦邪說過的話,也忘了關于他的故事。
都說蘇亦邪是因爲一個女子再次出山,那他那日說的那個也是從另一個世界穿越來的人,應該就是那個女子。
所以他們的結局是分離的悲劇?
等等,她終于明白了重點!
宗清夜之前知道她不是這個世界的人後,所以對她開始若即若離,現下更是因爲聽到蘇亦邪說他會和他一樣,所以直接和她生分了起來?
好過分!
可是過分的更應該是自己,既然沒打算要永遠留下來,那麽随意去撩撥他的心意,也是很不負責任的表現。
她以後要是真的離開了,那他怎麽辦?
心裏那些七七八八的想法突然都亂成了一團,章沫凡突然意識到自己險些做了一個隻顧自己痛快,不顧别人未來的渣女。
手裏暗暗用力,白瓷的杯子終于在掌心碎裂,不大的碎裂聲吸引了旁人,他驚訝地看過來,又有些慌張地拉開她的手:“會割傷的,怎麽這麽不小心?”
“沒事。”她拿出一塊手帕擦了擦手上殘餘的碎片渣子,不自然地将手給抽了回來:“我皮糙肉厚不打緊的。”
如果不回去,難道要她在這裏繼續做一個會被人指指點點還時不時等着掉腦袋的狗屁縣君嗎?
可如果回去,她也無法保證還會再遇到這麽好的人,畢竟這世上不止隻有一個章沫凡,也隻有一個宗清夜。
難啊難……
埋頭擦着手心,她突然出了聲:“你想聽聽我以前的故事嗎?”
“好。”
“我在很小的時候就被送到劇組裏面拍戲,我們那裏的拍戲和你們這裏唱戲的不同,是很容易找到大錢也很容易受到追捧的,我底子好又有天賦,加之心眼還多,所以一直都混得風生水起。”
宗清夜明白地點點頭:“我能明白。”
“不,你不能明白。”她突然擡起頭:“在我們那裏很多東西都不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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