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她還沒能和宗清夜相濡以沫、你侬我侬呢,怎麽可以先有了生氣的回憶呢?
可是接下來的事情發展卻讓她真的沒法再淡定下去了。
因爲宗清夜直接喊來了一個暗衛下了命令:明日天亮前取紅袖首級。
這下事情大了!
他要是真動手殺了紅袖,自己雖然隻會有一點良心不安,這局勢可就得亂了!
要知道他一直都沒有動紅袖的意思,必定是有許多顧慮在身,如今貿然動手,隻怕是會掀起軒然大波。
就這滿京都的姑娘的唾沫都得把他淹死。
“等……等。”章沫凡終于忍不出出了聲:“先等等。”
宗清夜見她突然醒來,滿身的寒意頓時褪去大半,就連語氣都柔和了許多:“别亂動。”
“你先讓他們出去,我有話要和你說。”
“好。”
圖曼長出一口氣,直接架起并不是很想走的華商跑了出去,還記得讓人把門給帶上。
見她準備要起身,他立即按住了她的肩膀:“你身上有傷,不可亂動。”
“其實我沒事了……”她伸出手搖了搖:“你看,這個镯子好像把我的傷都治好了。”
“镯子?”他伸手碰了碰有些不相信:“镯子還能治傷?”
“這個東西好像和通靈有關,你瞧……”她坐起身來舉着镯子給他指着:“這上面的符号和小師傅教我的一樣呢。”
“你真的沒事?”宗清夜擔憂得看着她,又伸手摸了摸額頭,掐了掐臉蛋:“可他們都說你……”
“我被治好了呀,這可能是個神器。”
見她臉色尚可,精神也足,他倒也放下了心來,将被她帶跑偏的話題給拉了回來:“你和紅袖是怎麽回事?”
“是這樣的,本來他是想挾持我讓我幫他看看那個地方的東西,可是我道行不夠,所以自己把自己給……”
“你爲了他竟然傷自己?”
他一下就抓住了重點。
“不是……我也是有别的考量嘛,我覺得和他作對還不如拉他入夥,這樣我們也多一個盟友對不對?”
他似乎根本聽不進去她在說什麽,隻是一個勁地抓他在意的重點:“所以你爲了他,把自己弄成重傷?”
“不是……這真的是個意外,我沒想到會這麽嚴重。”
“你竟然爲了他……”
章沫凡感覺自己頭好大,這麽聰明的一個人現在怎麽一直鑽牛角尖呢?
“不是爲了他,是爲了你。”她幹脆選擇自暴自棄。
“爲了我?”
“他說隻要我幫他,以後他就是你的門客,可是我知道你也不想要啊……所以我打算讓他去當雙面間諜,繼續埋伏在甯王那邊爲你打探消息……”
“好了。”宗清夜打斷了她絮絮叨叨的話:“你别說了。”
他這是信了,還是沒信?
章沫凡有些忐忑地看着他,見他雖然似有怒氣,但卻并沒有朝自己發作,又在心裏爲他打了一個高分:這是一個好男人,即便事出有因也不會朝女人發火。
可是就在她以爲這件事過了的時候,宗清夜卻突然做了個決定:“可他還是得殺。”
“啊?不是,我給你解釋了這麽多……”
“你不過是爲他在說情。”
“不是,我?給他說情?我和他可是仇人诶!”
他突然轉過頭看着她的眼睛:“你還記得和他是仇人?”
這事情怎麽越說越亂了呢!
章沫凡着急地揉了揉自己的頭發,隻恨自己嘴炮的功夫永遠在他身上得不到施展,隻能是認命地拉着他的手臂開始搖晃着撒嬌:
“你可不可以冷靜一下聽我好好解釋嘛,我可以說明白的。”
可憐兮兮的眼神和軟糯的嗓音讓他一下就繳械投降,伸手将人攬入懷裏柔聲道:“其實你不必解釋,我都懂,可是我就是沒辦法不去生氣。”
試着在他懷裏拱了兩下,她像隻小貓一樣的擡起頭:“你知道的嘛,我對他隻是利用。”
“嗯。”
宗清夜輕輕地歎了一口氣,沒辦法,隻要她這樣軟軟地一撒嬌,他渾身的氣都散了,别說再怪罪她,就連再去殺紅袖也不忍了。
因爲不想讓她難過,也不想讓她失落。
這個氛圍多好啊……
章沫凡一下就戀愛腦了起來,伸手環着他腰直起身來,輕輕地在他臉龐親了一下:“對不起,讓你擔心了。”
本來還沉悶的人突然僵直了起來,宗清夜有些呆滞地愣了好一會兒,才發現自己又被她輕薄了。
一下就松開手站了起來,他有些緊張地朝外走去:“我讓圖曼再來給你診診脈。”
什麽意思?
他這是落荒而逃?
他到底怎麽回事!
雖說她知道自己對感情是根木頭,可那也是在确定自己心意以前的事,她現在可不再是一問三不知的感情白癡了。
可是他又是怎麽回事,怎麽互通心意之後就像變了一個人似的?
不僅不撩了,還不禁撩!
以前都是他主動拉手手、戴發簪之類的,可是現在呢!
她章沫凡不過就主動親了他一下,親的還是臉,他怎麽就一副被豬拱了的樣子!
還是說,在這裏根深蒂固的傳統思想影響之下,自己的舉止确實有些輕浮了?
好像他以前再怎麽撩,也隻是拉了拉她的手而已。
章沫凡突然覺得自己好像調戲良家婦女的流氓,每次都把人吓得落荒而逃……
無奈地捂住臉,她仍由圖曼把脈,看見他疑問的眼睛後說了一句:“實話實說吧。”
圖曼點點頭,站起身就想彙報,但是他實在是說不出話來,因爲現在的宗清夜滿身都透露着古怪。
臉色有些微紅,舉止有些尴尬,神情有些恍惚,就連眼神都有些飄飄然。
這是喝大了還是……
他轉頭看了一眼章沫凡,見她一臉生無可戀地樣子把頭埋在膝蓋裏,心裏頓時明白了:郡王肯定是被章沫凡調戲了!
難得安沐郡王也有今天,圖曼怎麽可能會放過,直接走過去伸手搭上了他的脈。
“本王無病,讓你看她。”他生硬地說了一句。
“可是郡王你的臉色很不對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