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沫凡盡最大的努力忍住讓自己沒有去問候他全家,還露出一個很難看的笑容擡起頭:“你居然還知道一枝紅杏出牆來的典故?”
“曾經聽人說過,不過……我覺得那個故事是她編的。”
這個世界應該沒有這個典故也沒有這句詩才對,那這又是怎麽來的?
莫非他見過和自己一樣穿越過來的人?
她隻能是收回準備開門的手退開幾步:“你聽誰說的?”
“你若是想知道,就跟我去一個地方。”
“我說紅……不,元滄瀾,你這又是想幹嘛?”
“跟我走就是了。”
紅袖的身形極快,幾乎是眨眼之間就已經躍了下來,直接掐住她的手腕帶着她跑到轉角。
一把将她給拎上馬坐好,他從後面拉住了缰繩:“我知道你也會騎馬,不過今日趕時間,還是我來駕馬比較好。”
“喂……你妹的!”她的聲音消失在呼呼的風聲之中。
馬跑的速度很快,颠簸也讓人很辛苦,尤其身後的人還是個定時炸彈,所以章沫凡很是不安但又沒辦法阻止。
打又打不過,這馬上的空間又有限,偏偏還挑着一些無人的街道,求救也不行,暗衛也早已經被他甩遠……
“你奶奶的不會是想要把我拉去沒人的地方殺了然後毀屍滅迹吧!”她忍不住大聲罵了出來。
“别的女子罵人我總覺得粗俗,你罵起人來倒是不一樣。”
這狗東西莫不是個抖M?
“你很喜歡聽别人罵你?”
“我隻是喜歡聽你說話。”
靠,還真是個被虐體質,越虐越嗨的那一種!
章沫凡十分無語地翻着白眼,隻能盡量趴在馬身上不與他産生肢體接觸,時不時地還從嘴裏蹦出兩句他聽不懂的髒話。
等到馬的速度終于降下來的時候,他們已經到了一片荒地上,紅袖十分利落地下了馬,然後慢慢地牽着馬走着。
沒讓她下來,她當然不願意走路,索性就讓他這樣牽着,自己欣賞着這裏實在不怎麽樣的風景。
看起來這裏應該是塊風景不錯的地兒才對,怎麽光秃秃的?
周圍幾十米外倒是樹林繁茂,綠蔭成林,怎麽就偏偏這一塊兒地方秃了?難不成地也會脫發?
走到了這塊地方的中心處,紅袖終于停了下來,回頭看向她:“你能感覺到什麽嗎?”
“能感覺到什麽?你想告訴我的是,你快要和這塊地一樣秃了麽?”
紅袖的表情很難看,雖然他聽不懂她的意思,但是總覺得她在罵人。
“沫凡姑娘,還請你下馬。”
突然這麽客氣,必定有鬼!
章沫凡認命地從另一邊爬了下來,有些狼狽地沒站穩,還不注意崴到了右腳,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就在她準備罵娘的時候,她突然感覺到了一層怨氣從地面上升了起來。
這股怨氣絕非平常魂靈的怨氣,而是一種充斥着血腥和怒吼的悲鳴,它們夾雜着控訴卻又在狂歡。
試着感受了一下,她将手掌覆在地面上,腦中出現了華商第二次交給自己的字符……
驟然間,一股悲涼之氣從地面卷進她的手心,直接奔向她的腦門,劇烈的疼痛立即襲來,逼得她不得不挪開手向後滾了一圈。
紅袖站在一旁看着她,雖然有想伸手去扶,卻還是忍住了:“你感覺到了什麽?”
“這裏的地下埋着什麽?”
“我元家一百八十九口人。”
這麽多人可以算是滿門了吧?那他是怎麽成爲漏網之魚的?
“難怪……這麽強的怨氣。”
“你感受到了?”紅袖突然激動了起來,絲毫沒有平時風度翩翩的樣子,滿目通紅地蹲下扯着她的手:“還有什麽?”
“老娘還什麽都沒學過,能感受到這個已經不錯了!”她一把扔開他的手掙紮着想站起來。
其實她的的确确是感受到了不少東西,甚至她還知道了這地下的亡魂一直被鎖着不得離去,可是她不能說,否則豈不成了自己會禍國殃民的把柄?
更何況,誰知道這紅袖到底是不是故意的?
隻是她低估了自己的智商,又高估了自己的腳,這一崴别說走路,她現在連站起來都很費力!
整個右腳像是被什麽東西給掰斷了一般,徹骨的寒意和劇痛不斷襲來,惹得她大顆大顆地滴着汗水。
“你怎麽了?”紅袖終于注意到她的臉色:“怎麽臉色這麽差?”
廢話,帶她來這種地方她臉色能好嗎?而且她還受傷了!傷到了能跳舞的腳!
“你不是問廢話嗎!沒看到老娘崴腳了啊!”
“你……沒事吧?”他慢慢站起來問道。
“你覺得我像沒事嗎?”
章沫凡現在隻想找個地方趕緊看看自己的腳,要是真崴嚴重了,那可是傷筋動骨一百天的大事呐!
更何況圖曼一直沒有回來過,她又不知道這京都的大夫會不會都是庸醫,把她腳給治殘了怎麽辦?
難不成以後叫跛腳章沫凡?
“傷哪兒了?”紅袖十分不自然地問道。
她懶得再搭理他,自己一瘸一拐地找了塊大石頭坐下,掀起裙角就打算脫鞋看腳,哪知這紅袖本來是跟過來的,見了這場面又急忙不自然地轉過身去。
她是有腳臭嗎?
可她還沒脫鞋呢!更何況她這麽愛幹淨的一個人怎麽可能會有腳臭!
“切……”
她懶得再搭理他,一心隻想着自己的腳,哪知道事情遠比她想象中嚴重。
本以爲是崴到了腳,卻不知自己的腳踝上其實是個灰色的手掌印,看起來和自己的手差不多大小。
最重要的是,這個掌印腫得老高,就像是長了一個腫瘤一樣!
她這是撞邪還是遇鬼了?
紅袖一直背對着她,見她似乎“啧”了一聲,還是沒有回頭地問道:“你怎麽了?”
“你妹的,老娘好像撞邪了。”
“撞邪?”
“靠,這裏不能再待下去了,否則老娘的小命得交代在這兒!”
因爲她看到那個手印的上方,又出現了一個淡淡的灰色印記,也是一個同樣大小的手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