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這是都在給自己下套啊!
她捂着嘴迅速地調整着自己的思路,并且在心裏不停地叮囑自己:章沫凡穩住,千萬不能被帶溝裏去!
“祖母,時候不早了,我先送她回去。”
“去吧去吧,有空常來玩。”
十分有禮貌地行完禮之後,章沫凡這才和宗清夜退了出去。
老太妃一直端着的樣子終于松了下來,無奈地撐着頭:“這姑娘怎麽看起來一會兒賊精賊精的,一會兒又傻裏傻氣的?”
在回去的馬車上,章沫凡一直看着手裏的盒子,這個東西她不該收的,可是剛剛老太妃的話實在是太勁爆了,以至于她忘記還回去。
可是現在要怎麽還呢?
“收着吧,不是很貴重的東西,隻是祖母的一片心意。”
“可這……”
“就當是你今日來幫我演戲的酬勞。”
“那我就收下啦!”
她大大方方地把盒子收下,然後擡頭看着坐得端端正正的人:“郡王,太妃娘娘的性格這麽活潑,你的性格怎麽一點也不像她呢?”
“多年來的經曆讓我不得不時時刻刻都警惕着。”
“你這樣多累呀,放松一點嘛,多笑笑,你笑着最好看。”
她是真的不知道這樣最容易撩撥人心麽?
宗清夜隻能在心裏暗歎,看來是得好好想想怎麽治她了。
路過西街口的時候,章沫凡借着被風吹動起來的簾子向外看了一眼,居然看到自家的茶樓門口停着好幾輛華麗的馬車。
怎麽,她一不在生意就好起來了?
不過身邊這個人的臉色卻不大好,他隻輕輕看了一眼就收回了眼神:“要不要下去看看?”
“你也覺得像是有什麽人在等着我?”
“嗯。”
“成吧,我下去看看。”
她剛想喊正在駕車的石岐停車,就被宗清夜一把拉了回去,車内本就颠簸,一個不慎,她就直接撲到了他的懷裏。
清冷的懷抱,蹭過鼻尖的純白色衣料子,還有那若有似無的木調香味,微微擡頭就可以看到的近在眼前的俊美面容……
她有些慌了。
可即便這麽偶像劇的情節放在她身上,也足以讓她臉如火燒,她還是無措地掙紮爬起身來:“郡王,你這是想要謀殺我啊!”
剛剛醞踉好的暧昧氣氛一下就被打破,宗清夜雖然無奈,但語氣還是帶着一絲寵溺:“你啊……”
他擡手拿過太妃送的盒子打開,取出裏面的赤金色流蘇步搖,然後傾身靠近她,穩穩當當地将簪子插進了頭發裏。
兩人隔得距離不遠,似乎隻要稍微大喘氣一下都能将鼻息打在對方臉上,一個用目光從發髻流轉到臉上,一個紅着耳朵不敢動。
宗清夜的手指離開簪子時,順帶着從她的鬓邊繞了一圈,替她理了理耳下的耳環。
眸光流轉,他眼底的光亮突然消失,隻映出來她的影子,一點也不涼薄的嘴唇勾了勾:“甚美。”
章沫凡問了一句讓她以後每每想起都想要給自己一個大耳刮子的話:“簪子還是人?”
面前的人笑意更甚,微微垂下羽睫,纖長的手指在她攤開的手心裏點了點:“我說的當然是人。”
心跳突然漏了一個拍子,難以言明的顫動從心尖傳來,再以極快的速度飛升進大腦,她隻覺得腦子突然死機了,頓時一片空白。
她承認,她被撩到了。
一個長得好看,性格又好,還幹幹淨淨帶着濃烈荷爾蒙氣息的帥哥在你面前滿眼含笑的看着你,能不被撩到嗎!
“我同你一起下去看看。”
點到即止,他先行下了車。
章沫凡趕緊用手在臉龐扇了扇風:“我的媽呀,差點就要繳械投降了。”
稍稍整理了一下心情,她這才掀開簾子走下來,看到他擡起來想要扶自己的手時隻愣了一下,就鬼使神差地搭了上去。
坐在門口的紅袖早就看到了這個畫面,眼底閃過一絲嘲諷,但更多的是期待,因爲今天有好戲看了。
“原來是甯王殿下,怪不得這麽大的陣仗。”宗清夜小聲地感歎了一句。
走進茶樓後,她才知道這陣仗有多大,來的不止甯王和紅袖,還有不少根本沒見過的公子哥,個個都是錦衣華服,氣度不凡。
他們是準備在這兒搞聯誼?
甯王見他們二人同時進來絲毫沒有驚訝,隻是蹲着茶杯吹着熱氣,十分有架子的看他們各自見禮。
“竟不知今日甯王殿下的大駕會光臨,是我怠慢了。”她皮笑肉不笑地說着十分違心又虛僞的話。
“是本王忘了該知會沫凡妹妹一聲。”
沫凡妹妹?
誰是他妹?她現在隻想對着他罵你妹好嗎!
宗清夜又恢複了他在外人面前的清冷樣,十分酷地走去櫃台後和于佩琪一起翻看起了賬本,俨然一副男主人的樣子。
“不知殿下今日帶了這麽多人來,我實在有些惶恐。”
“無妨,本王也是帶他們來認認路,方便之後多好照顧一二。”
這麽明顯的介紹人脈給她認識?她不僅不覺得感動,還覺得他沒安好心。
“那就多謝殿下照顧了。”
一個身穿藏藍色長衫的人走過來,看似有禮有貌地拱了拱手:“在下薛子塵,見過章姑娘。”
“你好。”
甯王似乎沒看見宗清夜一般,隻是對着章沫凡一個人說話:“薛公子是戶部尚書家的大公子,聽聞沫凡妹妹辦了個選秀,對此十分有興趣呢。”
一句就道明了是她得罪不起的貴族子弟,這甯王到底安的什麽心?
“不過是女兒家的小打小鬧罷了。”
薛子塵不以爲然:“這可不是小打小鬧,即結交了京都權貴,又給自己立了個好名聲,甚至還收了不少銀子,怎麽說起來都算是京都城内的一件大事,不知道的人還以爲你要入朝爲官呢。”
感覺到來者不善,她已經看到宗清夜打算走過來替她解圍了,可是她不是永遠隻會藏在翅膀之下的雛鳥。
所以趕緊對他搖了搖頭,讓他别過來也别說話,自己找了一個位置坐下去,慢悠悠地喝了一杯茶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