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倒也不用解釋得這麽清楚。”
宗清夜突然拉起了她的手，摸到了她手心裏起的一層薄汗時，十分不嫌棄地用手指替她抹去：“别緊張。”
诶……這怎麽還拉上手了！
劇本裏可沒有這一段！
可是她不敢掙開，畢竟已經有人走了出來，帶着欣慰地笑容看着她：“這位就是章姑娘？”
“是。”她欠身行禮：“見過太妃娘娘。”
蚊子般的聲音，還有那有些躲閃的眼神，怎麽跟孫子口中的人不太一樣？老太妃心裏想道。
“快進來坐吧。”
跟着走了進去，她學着宗清夜的樣子緩緩落座，連手邊的茶杯都不敢去碰，隻是低着頭不吭聲。
屋子裏的氣氛很是沉悶。
她要不要說點調節一下氣氛？還是說等他們說話之後自己再開口？
就在心裏百般糾結的時候，她擡起頭看了一眼身旁的人，見他竟然掩不住笑意地看着自己，眼睛裏竟然全是嘲笑……
好吧，這扭捏的樣子她也快要受不了了。
見她朝自己鼓了鼓眼睛，宗清夜終于不再笑她，而是看向了上座的老太妃：“祖母，她這是第一次見您，難免有點緊張。”
“嗯，聽說章姑娘端了黑風寨，能不能跟我說說是怎麽做到的？”
這要她怎麽說？自己不過就是撿了個漏，被迫獲得的名聲？
“其實這都是郡王的功勞，我隻是個跑腿的。”她小心地擡起頭，見老太妃笑眯眯地看着自己，莫名地覺得她好慈祥，心中的緊張頓時消失了一大半：“隻是郡王把功勞讓給了我而已。”
“我可是聽說你也做了不少事呢。”
“我那都是小打小鬧……”
說話時，方才那兩個丫環端了些點心上來，她早上吃得太少，這會兒緊張過了倒還真有些餓了，正想要看看是什麽點心時，就見其中的一個丫環突然紅了臉，一下就軟軟地朝着宗清夜身上倒去。
怎麽地，是要現場上演碰瓷嗎？
還是說要在她的面前勾引她的男人？
雖然她和宗清夜是假的，可這也太打臉了吧！
趕緊起身一把将那個丫環給拉了起來，已經閃身準備避開的宗清夜眼睜睜地看着她把一個活生生的人，像是提小雞一樣地提起來扔在一旁。
“這位朋友是生病了，還是腿斷了？”
老太妃眼底的笑意更深了，眯着眼睛慢悠悠地拿起茶杯準備開始看戲。
那個丫環立即爬起來跪在地上：“姑娘饒命，姑娘饒命！”
“饒命？我又沒說要把你怎麽樣！”她嫌棄地把自己的裙子從她手裏抽了回來：“别想污蔑我啊！”
宗清夜重新坐了回去，歪着頭看着她，明明知道是假的，可他就是喜歡看她爲自己吃醋的樣子。
“是奴婢的錯，姑娘要打要罰都可以，可千萬别讓奴婢被趕出去，否則奴婢一身的清白都毀了。”
清白？
趕出去怎麽就毀清白了？
這丫頭話裏有話啊。
章沫凡擡頭看了一眼老太妃，見她居然是一臉看戲的樣子，又轉頭看了一眼宗清夜，他竟然也是一臉看戲的樣子。
好吧，爲了金主爸爸能夠開心，她豁出去算了。
慢慢蹲下來，她伸手掐着丫環的下巴逼她擡起頭來：“來，給我說說，什麽叫做清白毀了？”
“奴婢……奴婢已經是郡王的人了……這要是被趕出去……哪裏還能做人呢！”
好家夥，這麽大的一個瓜嗎？
她無語地搖了搖頭：“真的嗎？”
“真的……奴婢愛慕郡王已久，心裏眼裏都隻能看見郡王一人，若是能服侍在側，便是一輩子無名無分也願意！”
宗清夜似乎有些尴尬，他端起一杯茶輕聲道：“沫沫，我沒有。”
“哦……”她放開那個丫環站起來，見老太妃看戲的姿态越來越惬意，隻能是上前了一步：“太妃娘娘，我可以幫這位姑娘說兩句嗎？”
“你說。”
“既然她說她已經是郡王的人了，我瞧她又對郡王癡心一片，要不就把她送給郡王當個侍妾如何？”
“噗……”宗清夜直接一口茶噴了出來，無辜地看着她：“沫沫，你這是做什麽？”
“她不已經是你的人了麽，你把她擡進房也是應該的嘛，放心，我大度得很。”
她說這話時，地上的丫環竟然一點高興的意思也沒有，無措地擡起頭看着老太妃：“太妃娘娘……”
老太妃左手端着茶，右手拿着一塊糕點問道：“章姑娘，你當真願意讓她去給清夜當小妾？”
“嗯，這郎情妾意的，總要成全成全才好。”
其實她剛剛就覺得不對勁，這丫環嘴裏雖然說着愛慕宗清夜，可是她的眼睛裏卻一點愛意也沒有，甚至從始至終都沒有瞧過他，這能叫喜歡？
就算演戲，也得演得像一點嘛，好歹也要含嬌帶嗔地多看他幾眼才對，真是太不專業了！
老太妃無奈地放下茶杯：“你不生氣也不吃醋麽？”
“我哪敢生氣嘛，畢竟郡王的喜好就是我的喜好，郡王的女人也就是我的女……不對，郡王喜歡的人我也該喜歡才對嘛。”
宗清夜實在忍無可忍，他直接起身拉着她就往外走：“祖母，我先單獨和她說兩句。”
看着自家孫兒的氣憤樣，又瞧章沫凡已經看出了其中的端倪，老太妃将手裏的糕點一口吃下：“唉，我這孫兒的路怕是還很長喲……”
“你拉我出來幹嘛，我正幫你娶媳婦呢！”章沫凡使勁掙紮着，力氣大如她，竟然也掙脫不開他的手。
将她拉到花園裏一座涼亭之内，他有些生氣地松開手：“我什麽時候要你幫我娶媳婦了？”
“呀，你生氣啦？”她突然變臉，笑嘻嘻地看着他。
“沒有。”
有些不自然地轉過身，宗清夜沒明白自己在跟她生什麽氣，但就是覺得心裏堵得慌。
“你這樣子不就是生氣了麽，就允許你們演戲來試探我，不允許我也還還嘴麽？”
“你看出來了？”
“那可不是，你們找的這個演員演技實在是太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