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沫凡聞言驚訝地擡起頭,可憐巴巴地看着他:“啊?”
“隻要你不離開,就不會失去我……這個朋友。”
不離開?
怎麽可能……
先不論蘇亦邪說的話是真是假,她心中總有一份牽挂,那個真正屬于她的世界,那些高度發達的文明,還有她在那裏的家人和事業……
這個世界雖然也混下來了,可還是感覺不屬于這裏。
迅速地收拾好自己的心事,她拉起宗清夜的手與他擊了個掌:“那就說好了哦,哪怕我們掉進糞坑,也不可以嫌棄對方。”
這又是什麽帶着味道的發言?
無奈地歎了口氣,宗清夜覺得自己好像老了兩歲,心中總有一種歲月蒼涼的感覺。
“所以你的心事都解開了?”
“嗯!”
“那你能不能幫我也解解心事?”
聽到他有心事,章沫凡熊熊的八卦之火又燃了起來,趕緊坐近了一些:“你說說,我幫你分析分析。”
“祖母總拿我成婚的事來鬧,這次是暈倒,上次是不吃飯,不知道下一次又會是什麽,你覺得我應該怎麽做?”
“老人家嘛,肯定是想抱重孫了呀。”她煞有介事地點點頭:“可是婚姻大事也不可草率呢,甯願高傲的單身,也不能将就。”
“嗯,所以你有什麽辦法?”
“要不……你在我選秀的那些姑娘裏挑挑,看有沒有喜歡的,擡回去做個側妃也好。”
“側妃?”
“嗯,我聽說甯王都有好幾個側妃來着,你好像一個都還有。”
“我不喜歡有這麽多女人,娶一個就夠了。”
她實在是太跳脫和遲鈍了,所以宗清夜決定采取迂回形式的套路,讓她一步一步踏進自己設好的甜蜜陷阱裏。
“這樣啊……也對,女人多的地方是非多,少娶一點是好事。”她摸了摸下巴想了一會兒,還沒意識到自己已經入了别人的套:“要不你就先給老人家說你有喜歡的人了,隻是時機未到,所以還沒有娶回家?”
“這個主意不錯。”
“嗯,這樣的話,老人家也有了盼頭,你也輕松一些。”
看着她被自己繞進來,那些心中的郁悶消失了不少,他抿着嘴角笑了笑:“那如果問起是哪家姑娘的話,我也得有個說法才好。”
“我那兒有很多姑娘的資料,你去挑一挑?”
“資料?”
“就是她們的介紹。”
她尴尬地拉了拉耳朵,覺得自己來這裏這麽久了,還是改不掉以前的語言習慣。
“不必了,我已經有了個人選。”
“已經有了?這麽快?”
“就是你。”
“我?這……我怎麽行?你可是郡王爺诶,我怎麽可以……這個不行,太草率了!”
“你有縣君身份,戲又好。”他突然起身準備飄下房頂:“而且鬼主意多,很适合。”
“我不行的!”她匆匆忙忙地跟着從梯子上爬下來,有些緊張地跟着他一路小跑:“你這個決定太草率了!”
其實這不過是舉手之勞,又是她十分擅長的事,可是真要她去配合,又覺得哪裏都不對勁。
報答一下人家是應該的,可就是覺得别扭,還說不清哪裏别扭。
“就你了,明日我來接你去郡王府。”
說着,他就大步出了門,隻留給她一個潇灑的背影。
他怎麽就自己決定了呢!
一晚上都翻來覆去睡不着覺的章沫凡,第二天頂着一對黑眼圈坐在鏡子前,欲哭無淚地梳着頭發。
都怪自己出的馊主意,現在好了,把自己給搭進去了。
徐嬷嬷一早便回來了,一直淺笑看着她,見她遲遲不肯更衣,便上前來拿過梳子:“我先幫姑娘梳頭吧。”
“徐嬷嬷,郡王府的規矩多麽?”
“姑娘不必緊張,老太妃的性格特别開朗,不講究什麽規矩的。”
“唉……”
唉聲歎氣地梳完頭,又唉聲歎氣地換好了衣服,她這才稍稍吃了一點早飯,忐忑地等在院子裏。
這算什麽?
見家長?
可是她和宗清夜明明不是那種關系,若是要她故意僞裝,真覺得哪哪兒都不對勁。
渾身難受地等了一會兒,他終于來了。
迎着陽光走進來,看見難得盛裝的她正襟危坐着,不免泛起了笑意:“可以走了嗎?”
“郡王,你确定我可以嗎?”
“當然。”他伸手将她扶了起來:“而且我已經和祖母說過了,現在換别人也是來不及。”
怎麽有一種被套路了的感覺?
死就死吧!
她帶着上戰場的心态跟着上了馬車,一路來到了郡王府。
這還是她第一次來,在看到氣勢恢宏的大門時暗暗感歎了一下,之前還覺得譽王府就已經夠氣派了,沒想到這安沐郡王府一點也不差。
巍峨的府門和圍牆,站在門口的護衛,還有一眼就可以瞧見的府内下人……
莫名的緊張一向就升了起來,她皺着臉看了一眼身旁的人:“我有點緊張……”
“别怕,我一直都會在你身邊的。”
暗處的石岐默默地抹了一把眼淚,他欣慰地點點頭:“我們府裏終于要有個女主人了。”
擡腳跨進府門,迎面而來的是站在兩排的下人的鞠躬問候,吓得她直接後退了一步:“别這麽客氣……”
跟着宗清夜的步子穿過前院,又在一個走廊裏走了一會兒,在她已經徹底分不清東南西北的時候,他終于說了一句:“到了。”
這是一個很清雅的院子,兩個丫環樣的人上前欠身行禮:“見過郡王,太妃娘娘已經等了許久了。”
章沫凡好奇地打量着這兩個丫環,心想不是說郡王府沒有女的麽,那這兩位是什麽?
不過這丫頭長得還真不賴,眉目如畫身段輕盈,聲音婉轉好聽,又頗有大家風範,拿出去說是哪家的小姐也不爲過。
挪揄地看了一眼宗清夜:“你府裏的丫頭不錯啊,長得還挺标緻。”
“這都是祖母的丫環,以後要跟着去寺廟服侍的。”
這話說得,怎麽像是在跟她解釋一樣?
這段關系怕是真要剪不斷理還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