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小師傅你盡管教,學不會是我的事,教的好是你的事。”
華商一聽這話就覺得不對勁,這明裏暗裏都是在威脅他的意思?
“首先,你需得閉眼凝氣,将全部的注意力放在你的額頭上。”
章沫凡輕輕閉上眼睛,并随着華商說的方法将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自己的額頭上,就在她疑惑沒有什麽反應的時候,一直冰涼的手指突然按在了她的額心處。
華商冷笑着看着她,她不選擇釋放記憶給他看就當他看不到了嗎?
真是幼稚!
通過溯回之法,他用指尖提取了她的記憶,看到了她與宗清夜初遇以及在黑風寨的一切過往,可也僅限于此。
她的全部記憶是從遇到宗清夜開始,而在那之前的這麽多年竟然是一片空白!
怎麽可能!
既便是一個失憶、失智甚至是失心瘋的人,也沒辦法隐藏自己的記憶,那她是這麽做到的?
還是說她是憑空出現的人,所以沒有以前的記憶?
額頭上的冷汗突然就掉了下來,他不會覺得自己是遇上了能改變事實的人,而是意識到眼前這個人的不尋常。
她到底從何而來,爲什麽空白了二十三年的記憶?
難道說在這之前,她都不是個人?
華商有些顫抖地松開手,盡量讓自己看起來很冷靜:“可以睜眼了。”
“可是我什麽都還沒感覺到呢。”章沫凡慢慢睜開眼睛有些奇怪的說道。
“你記着這個額頭的位置,用自己的食指和中指按壓此處。”說着他拿出了一張早就準備好的紙條放在桌上:“然後心裏默念這段話便是。”
章沫凡好奇地拿起那張紙,看了一眼上面如同鬼畫符的東西有些犯難:“這都是些啥啊?我一個字也不認識。”
“這不是字,是符号。”
“那要這麽讀?”
華商白了她一眼轉過身:“就要靠你的悟性了,慢慢練吧,練好了這個我再教你其他的。”
“你這教的什麽呀?”見他居然轉身離開,章沫凡氣得捏緊了拳頭:“喂,你就這樣走了?”
“嗯。”
靠!
這個師傅真的太不靠譜了!
拿着那張紙又研究了很久,她還是不知道這到底是個什麽東西,隻能是找來了筆墨紙硯,學着拿上面的樣子自己畫了起來。
一遍又一遍的臨摹,純粹用大腦去記憶那些符号的走向,想要将它們變成刻在腦子裏的東西。
就這樣學到了臨近天亮,才打着呵欠去睡了一會兒。
*
三日之後的選秀她已經有了大概的方案,無非就是先海選,再一輪一輪的比拼,每一輪都能刷幾個人下去,最後再總決選。
隻是要想靠這個賺錢,可不僅僅是收禮才行。
她得搞點選票之類的東西,讓來參與的和觀戰的都能投票,每一輪人氣最高的直接進入下一輪,和勝出者再進行比試。
至于這個選票嘛,也是得有份額的,每一張選票她賣五兩銀子,每一輪隻賣五百張,還得做好防僞的标記才行。
到時候不管是那些小姐們自己出錢刷票,還是真有人欣賞她們的才華爲她們投票,賺錢的都是她。
流程拟定好了,就該去找贊助商了。
和西街的幾個鋪子談了一下,他們倒是很願意提供參賽道具,比如賣筆墨紙硯的張老闆就表示,如果能讓這些小姐們在比拼時都用他家的東西,他甚至可以幫忙做不容易被僞造的選票。
還有賣樂器的老闆也很願意提供琵琶古筝什麽的,甚至還願意爲比拼的場子提供裝飾用品。
一番贊助拉下來,她不花一文錢就已經搞定了一切準備工作。
她覺得這些贊助商能這麽爽快的答應,也許是看在自己這個縣君的身份,還有語瑤公主的面子,也許是真的看到了商機。
可她不知道的是于佩琪爲這件事簡直跑斷了腿,一面擔負着郡王的壓力,一面又要與這些老闆周旋,爲的隻是能讓她可以把這個事辦下去。
章沫凡一邊策劃着選秀活動的流程,一邊還要應付那些想走後門的小姐,一邊還要努力記下華商留下的符号,眼看着人又瘦了一圈。
木木心疼地爲她端來了夜宵:“姐姐休息一會兒吃點東西吧,明天可就要開始比試了,得好好養養精神才行。”
“你不說我都還沒感覺到餓。”
手裏雖然端着碗在吃,可眼睛還是看着桌上的一堆紙,她必須得再審核一遍流程,千萬不能出任何差錯。
隻是這碗裏的東西怎麽有點熟悉?
馄饨……
“你這馄饨哪兒買的?”
木木十分單純地笑了一下:“是郡王托人送來的,說是姐姐愛吃。”
“對哦,好幾天沒看到他來了,也不知道在忙些什麽。”
“姐姐這是想郡王啦?”
“我想他?咳咳……”章沫凡被木木這故作老成的樣子給嗆了一口,急忙放下碗捂着嘴咳嗽。
“别急别急,喝口水。”木木急忙拍着她的背替她順氣,又倒了一杯清水遞到她手裏:“你放心,我不會告訴郡王這件事的。”
這木木的腦袋裏一天都在想些什麽?
“這件事?哪件事?”她鼓着眼睛瞪向他。
“沒……沒什麽,我廚房還炖着湯呢,我得去看看。”木木有些慌亂地起身跑開。
“大晚上的你炖什麽湯?”
知道他這是害怕自己說他找的借口,但章沫凡還是沒有揭穿,這孩子哪兒都好,就是沒什麽心眼,單純得有些過頭了。
緩過氣後,她端着碗把馄饨吃完,有些迷茫地擡起頭:“我這算是想他了?”
的确,他都幾天沒現身了。
平時他可是往這裏跑得很勤,恨不得一天到晚都在這裏待着,這是這幾天怎麽就沒來了?
拍了拍頭她命令自己收回那些亂七八糟的想法:“章沫凡,搞事業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第二天一早,她便穿了一身十分喜慶的衣服去了茶樓,還沒等到小姐們來,就看到紅袖十分欠揍地走進了店裏。
“你又來幹嘛?”
“奉殿下之令,我今日是來幫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