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沫凡覺得自己這是被訛上了,抱着手臂後退一步:“哦,你這店多少錢?”
店老闆嘿嘿一笑:“不貴,縣君您要買的話,就二十兩銀子。”
二十兩?
這麽便宜?
還沒有平時她買零食花的錢多?
這難不成是個兇宅?
“你确定?”
“是,隻要是縣君您買,就是二十兩。”
石岐的表情有些耐人尋味,難得會出主意的他開始說話:“姑娘,這便宜不撿白不撿啊,這麽大個店面隻要二十兩,上哪去找這麽好的事?”
好像有什麽不對!
今天來這兒是因爲石岐帶的路,而這老闆一看也不是個普通人……還有他們的話裏有話。
好嘛,她知道這又是誰在背後操作了。
“老娘偏不買。”
店老闆急了,心急火燎地攔住人不讓出去:“要不我們再商量商量,這價格還可以往下壓壓……您覺得多少價格合适?”
有人上趕着給你送你正需要的東西,還說得如此大言不慚全是漏洞,這作風很宗清夜。
“我不想和你談,你讓你老闆來和我談。”
“我不就是老闆嘛……”
“我的意思是讓安沐郡王來和我談價格。”
石岐愣了,店老闆也愣了。
“哎喲,都給你說今天就是來看看,不急着買,你看你做的什麽事,等着回去領罰吧你!”石岐罵道。
章沫凡皺着眉回過頭:“石岐,我看你真的就是個二哈。”
“姑娘……二哈是何物?”
“……”
氣鼓鼓地回了家,木木正磕着瓜子看着一本畫本,見她這個樣子回來,一把将手裏的東西扔開:“那混賬甯王又找姐姐的麻煩了是不是,我這就去找他!”
“不是他。”章沫凡拿過茶壺倒了一大杯涼茶喝下去,肚子的火還是半點也沒能澆滅:“是遇上一個死渣男。”
木木這才放下心,經過前幾日清夜的心裏疏導,他已經暫時放下了要和甯王拼命的想法。
“死渣男是什麽?”
“就是一個騙人騙錢還騙感情的壞蛋!”
聽着這話走進來的宗清夜愣了一下,覺得應該不是在說自己,但還是放輕了腳步:“沫沫,誰惹你生這麽大的氣?”
“你來得挺快的哈,店老闆通知你的?”
“這……嗯。”
這個人一來,她的火也消了一大半,好歹是金主爸爸,自己得拿捏好分寸,指了指一旁本想裝作不存在的石岐:“你來說說,今天都遇到了什麽事。”
“哦……”
清夜聽完還沒有什麽反應,倒是木木拍了拍桌子站起身:“還有這種人!就應該打死他!”
“木木,你現在好暴力……”章沫凡瞄了他一眼,然後看向清夜:“郡王,你咋看?”
“這世間的求而不得實屬平常,特别是在京都這個地方,錢财和權利比什麽都重要。”
這是話裏有話啊。
“看來得浪費你一番心思了,肉鋪老闆的大女兒尋婆家這件事也白做了。”
就在他還想說點什麽的時候,門外居然吵鬧了起來。
石岐出去看了看,一臉尴尬地回來:“姑娘,你打的那個人帶着家人來鬧了。”
“他還敢上我家來鬧?”
章沫凡站起身抄起凳子就要出去,被清夜一把給拉住:“你這是要出去和他們打架?”
“難不成還讓那個死渣男來訛我嗎?”
“先不急,能不親自動手就别動。”
“你這又有什麽壞主意了?”
清夜看了一眼木木,示意他也跟着,然後和她一起走到了府門處。
這個死渣男倒是挺會訛人的,不知哪找來了一個簡易“擔架”躺在上面,又叫來了他家裏的三大姑八大姨要死要活地哭門。
這哭喊聲,像是死了一戶口本似的。
“沒天理啊……縣君無故動手打人啦!”
“我吳家唯一的男丁被打得起不了身了,這是要我們吳家絕後哇!”
“可憐這個孩子一身才氣,現在直接成了殘廢了啊!還我吳家公道啊!”
章沫凡一臉無語,清夜和石岐一臉嫌棄,倒是木木氣得找來了一把掃帚,作勢就要趕人。
“别急着動手,否則更讓人說閑話了。”她伸手攔住木木。
“姐姐,總不能讓他們一直在這裏哭喪吧?”
“讓他們哭,哭累了就會走了。”
她白了一眼,轉身就準備關門。
哪知突然聽到一聲十分凄厲的喊叫,一個四十來歲的婦女突然撲到那個死渣男身上大喊:“吳郎!你醒醒啊!你可不能就這樣死了啊!”
忍不住跟出來看熱鬧的圖曼得了指示,走過去探了探,有些驚訝地擡起頭看着清夜:“真死了。”
“怎……怎麽就死了?”章沫凡也急了。
“應該是被打傷了内腑,出血過多而死。”
章沫凡驚訝地看着自己的雙手,就是因爲知道自己力氣大,所以她才借助其他東西來砸,就是擔心自己下手沒個輕重把人打太嚴重了。
可現在就死在自己家門口是什麽意思?
清夜冷冷地看着那個已經成了屍體的吳郎:“被誰打死的?”
那些姑嬸立即沖了過來朝着章沫凡開始大罵:“不就是她嗎!今日無緣無故對吳郎大打出手,西街口的人可都看到了,縣君打死老百姓了!”
“對,就是她!”
很好,又拿命案來栽贓她了。
這吳郎應該不會是一個甯願拿命來報複她的人,對了,那個葉楚君……
轉身看向石岐:“去把葉楚君找來。”
“是。”
門外哭喊的要死要活,而她卻毫無反應,此舉更是讓不少來看熱鬧的人指指點點。
覺得她這個縣君仗勢欺人,随意弄死一條人命還可以如此無動于衷,簡直毫無人性可言。
倒是清夜安慰地拍了拍她的肩膀:“别怕,就算是你打死的也無妨,更何況不是你打死的。”
“你相信不是我?”
“你是個尊重生命的人,還是個怕死怕到不敢殺人的人。”
“有一點很奇怪。”章沫凡突然擡起眼睛:“這人死了,我怎麽什麽也看不到?”
圖曼擦着手走過來:“這人死了有段時間了,屍體都已經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