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你有鋪子要賣?”
圖曼撿起了一個白底藍花的瓶子搖了搖:“不是我的鋪子,是一個小宅子,就在北街口上。”
“宅子?在街面上的麽?”
“嗯,北街正街拐一個口就是。”
宅子也不錯啊,比鋪子便宜不說,地方還寬敞,要是好好裝修一下,開家酒吧都是夠夠的了……
等等,這個年代不适合!
“離東街遠不遠?”
“不遠,而且地方比這裏小不了多少。”
“多少錢?”
圖曼突然輕笑了一下:“我去的話肯定不便宜,你去的話也許不要錢。”
這怎麽有一種套路的感覺……
章沫凡立即打消了要繼續問這個宅子的念頭,不需要過多猜測,這宅子十有八九是宗清夜的!
自己這又拿錢又收房的,要是真的再去要那個宅子的話,豈不是要被他給捆綁得死死的?
盡管也不是很想獨自美麗,但和他捆綁太深可不是一件好事。
這家夥可是還有個死對頭甯王在呢。
見她突然沒了興趣,圖曼也不再多說,反正該點的地方他已經點到了,至于其他的事他可愛莫能助。
他其實也沒明白宗清夜葫蘆裏賣的什麽藥,要是喜歡直接娶回家不就好了,非要用這麽迂回的方式又是爲何?
可若是要是不喜歡吧,他難得對一個女子如此上心也是奇怪。
*
又是陽光明媚得有些刺眼的一天,距離清夜離開京都已經過去三天了,可是章沫凡還是沒有找到适合的鋪子。
也不是完全沒有,就每次感覺快要選定的時候總會出些岔子,也不知到底是怎麽回事。
就在她一籌莫展,隻能看圖曼和木木打打鬧鬧的時候,突然來了靈感。
這鋪子不一定非要急着開,這業務可以先做起來啊!
就比如那些營銷公司,不也都像是遊擊隊似的沒有黃金鋪面麽。
若論炒人設、做數據營銷,她可是深谙其道的老手了。
想了想,得先找兩個典型一點的案子來撐撐場面,便帶着木木又去了那個肉鋪。
老闆數年如一日地坐在攤位後等着人來買他的肉,如此燥熱的天氣下,他硬是傻傻地坐在太陽底下曬着……
“老闆,來兩隻腿,兩整隻。”
“好好……”老闆正在感歎今日生意不好,這一突然來了生意還有些不适應:“姑娘今日家裏來了客人嗎,買這麽多?”
“嗯,幾個好不容易嫁出去的親戚來回門吃飯。”
“這……”肉鋪老闆回頭瞧了瞧小聲問道:“這好不容易嫁出去是何意?”
“就是幾個恨嫁的老姑娘嫁出去了呗。”
“這……嫁的都是什麽人家?”
“雖不是京都人士,但也是地方上的官宦人家。”
章沫凡深覺自己睜眼說瞎話的本事見長。
“那姑娘的親戚一定也是達官之女吧?”
其實章沫凡每次來買肉的時候都出手大方,自然容易給老闆一種非富即貴的感覺,如今見他上了道,她更是開始胡說八道了起來。
“其實也算不上是我的親戚,我隻是幫忙撮合了一下。”她還故作神秘地眨了眨眼睛:“就隻是路上遇到的兩個平民女子。”
這樣一來,肉鋪老闆更是眼睛放了光,大有要向她取經的意思:“姑娘還懂媒妁之事?”
“不懂,我隻是會包裝。”
木木在旁邊聽得一愣一愣的,他姐姐什麽時候撮合過人了?
“包裝爲何意?”
“就是将人打造成一個她想要的外形和性格,這樣不就正好對上别人的胃口了麽?”
她唯恐說出立人設這樣的話吓到這個老闆,所以便想出了這套說辭。
“姑娘還有這等本事?”
“還好啦。”她擺了擺手:“這些肉多少錢?”
“姑娘也是常來,今天這肉我就送給姑娘你了。”
喲,這是已經相信了?
章沫凡也不客氣地收下了,點點頭笑道:“老闆以後有什麽需要幫忙的地方盡管說。”
這幾日她已經在這條西街混得很熟,與許多小販老闆都是相識,雖然隻有這一小部分的區域,但已經足夠可以起輿論造勢了。
傳言這個東西隻需要星星之火,便可燎原。
如今就差來個敲門磚。
肉鋪老闆也沒急着提要求,而是在收攤後去打聽了一下她的來曆,這不打聽還好,一打聽居然知道了她是陛下親封的縣君。
這下不管章沫凡說什麽,他都肯信了。
晚上好好地加了一頓餐,她又提着兩盒做好的芸豆炖豬腳去了小莊子處,順便還讓人帶來了兩床被褥和衣服。
小莊子的弟弟最近好了許多,身上也長了點肉起來,這得歸功于章沫凡的照顧和語瑤公主時不時送來的生活用品。
章沫凡時時在想,若不是立場不同,其實和語瑤當閨蜜也是不錯的,性格直爽又沒什麽心機,隻是可惜了她有甯王這個哥哥。
看着小莊子兄弟二人吃完,章沫凡伸手摘下了小莊子頭上的碎葉子:“現在願意和我說點真心話了嗎?”
“姐姐……你對我們這麽好,我們本來不應該瞞着你的,可是……”
“可是指使你們去偷錢袋的人位高權重你們惹不起是不是?”
“嗯。”
不需要再多想了,這與語瑤所謂的偶遇已經可以坐實是甯王下的一盤棋了。
隻是他爲何要來要挾兩個孤苦無依的孩子?
幸好遇上的章沫凡心眼不壞,若是遇上别的人,怕是被亂棍打死也有可能。
他覺得人命輕賤活該被利用,這些孩子沒權沒勢所以死也無所謂,可是,人何來貴賤之分?
讓人整修了一下這裏,她便提着空空的食盒回了家,又見到圖曼坐在院子裏研究他的那些藥有些無奈:“你在這裏也沒什麽事可做,何必要守着呢?”
“拿人俸祿,替人辦事,反正給我錢的又不是你。”
這人倒是越來越傲嬌了啊,趁着郡王不在居然都開始涮她了。
“那我要是給你錢,你是不是就會幫我辦事?”
“不會。”
“那還說個毛線!”
圖曼有些驕傲的擡起頭:“因爲你不可能會比郡王有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