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身走出茶樓,章沫凡生氣的臉就像一隻氣鼓鼓的河豚,攏着袖子走出好遠才停下腳步看向石岐:“你剛剛擠眉弄眼是想說什麽?”
“這間鋪子買不得。”
“我知道,這間鋪子雖然地段還不錯,但面積不大,裝修又簡陋,最主要的是它太貴了。”
“我方才在打聽這位老闆的住處時,聽聞他和甯王走得很近。”
“靠!那就更不能買了!”
讓誰賺錢也不能讓那個人賺!
毅然決然地轉身離開這個地方,石岐默默地跟在後面抹了一把汗,要知道郡王可是囑咐過的,千萬不能讓甯王和章沫凡有任何利益上的牽扯……
氣鼓鼓地回了家,此刻已經夜深,莫名其妙地又虛度了一天,章沫凡很是惆怅,怎麽到哪兒都有那個甯王的影子?
他是冤魂麽,總是陰魂不散的。
雖然内心深處知道自己之所以被盯上有很大一部分是因爲清夜,但誰叫他是“金主爸爸”呢,這種時候一起承擔也沒多大點事。
圖曼坐在院子裏不知在鼓搗什麽玩意兒,瞧見她回來時的樣子不禁想笑:“之前在黑風寨時可從沒見過你這個樣子。”
“那窮鄉僻野能和京都比麽……什麽聲音?”
話音剛落,就聽到從後院傳來了“撲通”的一聲,緊接着便是暗衛靠近拔刀的聲音,難道是被賊給惦記上了?
她立即揣好了懷裏的銀票,帶着石岐朝後院走去。
來的不是别人,正是昨日在譽王府見過的華商公子,隻見他身穿一身黑色夜行衣,手拿一把匕首,此刻正好被兩個暗衛給圍住。
“喲,我當是誰呢,原來是華商公子。”
有些無奈地摘下面巾,他一臉無奈地看了過來:“你怎麽知道是我?”
“也不知你們是怎麽想的,以爲換身衣服再蒙個面就認不出來了?拜托,老娘從來就沒有認錯人的時候。”
“既然如此,那也不必再掩飾身份了。”他重重地将面巾扔在地上,舉起匕首就打算反抗。
“石岐,你說是廢了他的腿好,還是斷了他的手比較好?”章沫凡不緊不慢地問着身後的人。
“姑娘,這可使不得。”
想到清夜與他認識,她心中的八卦之火又熊熊燃燒了起來:“難道他和你家郡王有一腿?”
“咳……姑娘慎言。”石岐被她的言論給弄得有些尴尬,隻能是說出實情:“這位可是弈國送來的質子。”
“啥身份?”
“皇子。”
“那我要是把他殺了,兩國是不是就得開戰?”
“嗯。”
章沫凡“啧”了一聲,似乎很不情願似的:“可是他都偷到我家裏來了也!”
華商公子在那邊翻了個白眼:“皇室中人果然狠毒!”
“老娘不是什麽皇室中人,這裏也沒有真金白銀,你若現在離開我可以當做什麽都沒看見。”
很明顯華商不是那兩個暗衛的對手,幾番下來之後就落了下風,但嘴上還是不肯求饒:“你把東西還給我,我立馬就走!”
“東西?什麽東西?”
“宗清夜拿走了我的東西,難道你不知道?”
章沫凡回眸看向一旁看戲看得正起勁的石岐:“是啥東西?”
“回京都之後我就一直跟在姑娘身側,我也不知道。”
難道是錢?
不至于吧,好歹也是個皇子出身,怎麽可能因爲一點兒錢就殺去别人家?
章沫凡更是不能理解了,推了一把石岐:“把他扔出去,順便告訴他我這裏沒有他要找的東西。”
“哦……”
回到前院,圖曼依舊不緊不慢地鼓搗着他那些瓶瓶罐罐,看見她回來隻是問了一句:“鬧賊了?”
“你家郡王的仇家找上門來了。”
“甯王?”
“不是。”
“郡王還有其他仇家麽?”圖曼砸了咂嘴:“真是不得安生啊……”
從前在山寨的時候章沫凡就發現這個大夫不簡單,雖然面上看起來對清夜恭敬,但那張嘴可是從來沒閑過。
尤其是他時不時冒出來的吐槽讓她也接不住。
“問你個事,這弈國質子是怎麽回事?”
“兩國之間爲了短暫的和平而送來的人質呗,這個你都不知道?”
章沫凡翻了個白眼:“我的意思是這位華商公子到底和你家郡王有什麽關系?”
“關系嘛,尚未發生,但是據我所知他是留下了什麽把柄在郡王那兒。”
啧……這宗清夜總是不鳴則已,一鳴驚人啊,下手穩準狠不說,還總能拿捏到别人的痛處。
也不知甯王這些年是怎麽熬過來的,居然還沒被他給弄死,還真是福大命大。
圖曼見她若有所思的樣子皺了皺眉:“你可别和那位質子有什麽往來哈,那個人就是因爲不祥才被送來當質子的。”
“怎麽個不祥法?”
難道是因爲他也會通靈?
“具體的我也不知,隻是聽說他克死了自己的母妃和正妃,甚至連府中的丫環也死了不少,所以這才被送來豐國。”
這故事怎麽聽起來有些耳熟?
對了,之前關于安王妃的流言不就是這檔子事麽,通靈怎麽就會害死家人了?
自己不也會麽,怎麽一點事也沒有,就算有事也是報應在自己身上才對。
這些事看起來好似沒有聯系,但總讓人覺得其中有着千絲萬縷的關系,至于其中真正原因是什麽還未可知,單從清夜和兩個會通靈的人扯上關系來看,就真的很不一般……
他是不是也察覺到了什麽,或者和自己一樣,根本就不信通靈者會害死别人這一套?
所以他這般保護自己,不僅僅是因爲把她看作了老娘,更是想查出這通靈背後到底有什麽陰謀?
章沫凡有些消沉地趴在了桌子上,覺得自己似乎已經踏入了某個陰謀圈子裏,再也無法脫身了……
圖曼時不時擡頭看她幾眼,見她依然是懶懶散散地趴在那兒不吭聲,隻好自己先出聲問道:“聽說你在找鋪子?”
“對啊,但是太難找了,要麽不好,要麽太貴……”
“我倒是知道有個地方,不知道你感不感興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