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我。”章沫凡接收到清夜那滿身的寒氣後退開一步:“是這位小公子。”
“原來不是你。”他似乎意有所指,但還是走到木木面前看了看,右手食指在他額心點了一點:“沒想到豐國還有人會這個法子。”
木木被他點了一下之後就又開始了呆滞的狀态,雙眼立即失去神采,有些傻傻地站在原地出神。
“華商公子可有法子解?”
“有是有,隻是有些麻煩。”
譽王妃有些急切地走上前來:“不論需要什麽,譽王府都能夠找來,還望華商公子施以援手。”
華商突然轉頭看向章沫凡:“我需要這個姑娘的幫忙。”
這下清夜不僅是渾身冒着寒氣,就連眼中都出現了一絲嗜殺之意。
“我?我能幫上什麽嗎?”
“姑娘與生俱來的本事就是最好的幫助。”
章沫凡垂在袖中的手緊張地捏成了一個拳頭,這人莫不是看出了自己會通靈?
先不論這是譽王從哪兒找來的高手,就說自己這件事,可是被清夜千叮咛萬囑咐過不能被他人所知,他要是知道了會不會傳播出去?
自己這生意還沒開始做,難道就要先成爲别人的談資……
“華商公子何需玲珑縣君的幫助,據本郡王所知,華商公子一人可擋千軍。”清夜終于忍不住開口道,還刻意将“玲珑縣君”這幾個字咬得特别重。
豈料華商聽到之後,眼中的好奇頓失:“原來這位姑娘也是皇室之人。”
章沫凡眯了眯眼睛,隻覺得這人有些假正經,若真要是清高,又何必來這譽王府?
現在居然開始嫌棄了自己?
清夜身上的氣場終于收斂了一些:“所以華商公子還需要她的幫助嗎?”
“我自是不敢讓縣君幫忙的。”
不對呀,清夜這語氣有些怪怪的,難不成他認識這位華商公子?
悄悄地退開一些,章沫凡慢慢地挪到了清夜的身後,伸出小手拉了拉他的袖子小聲問道:“這位華商公子是什麽來頭?”
“稍後再說。”
“哦。”
乖巧地等在一旁,也沒要求與譽王夫婦和清夜一樣坐着等,隻是淡定地攏着袖子等着看這位華商公子的本事。
有人擡來了一張桌子,又是擺上貢品,又是燃燭點香的,讓人覺得他這是要開始跳大神了。
隻見他拿出一把碧玉材質的匕首劃破右手食指,将第一滴血抹去後再重新擠了一滴出來……
“這是要測血糖麽……”她在心裏吐槽了一句,但面上還是雲淡風輕不露痕迹。
将那滴鮮血抹在木木的額心,華商擡起章沫凡再熟悉不過的手勢靠在他自己的額間,嘴裏嘀嘀咕咕地念着不知名的咒語。
頃刻之間,木木的後背驟然騰起一陣白霧,一個像是魂體一樣的東西突然爬了出來,張牙舞爪地朝着她站的方向撲了過來。
下意識地掩着臉退開一步,章沫凡暗暗地罵了一句:“靠,撲我幹嘛!”
清夜輕輕地回過頭:“沫沫,你怎麽了?”
隻有她看得到?
“沒什麽……”
華商微微回頭看了一眼,滿眼裏都是戲谑,接着他用那隻還冒着血的手指在白影上點了一下,所有的白影瞬間消失。
木木也随之倒了下去,眼疾手快的章沫凡急忙沖過去扶起他,掐了掐他的人中:“木木?”
閉着眼睛掙紮了一會兒後木木慢慢地睜開了眼睛,終于由迷茫轉爲清醒:“姐姐?”
“醒了就好。”
扶着他起身,章沫凡這才注意到華商的臉色,不過才耗費了幾滴血,他卻像放了一桶一樣,滿臉都呈現出一種死亡頹敗的黑灰之色。
這麽耗功力的麽?
她立即打消了要去學這些東西的念頭。
譽王似乎對章沫凡的行爲很是滿意,對着她點了點頭後轉身看向華商:“多謝公子的幫助。”
“你不必謝我,我隻是還安沐郡王的人情罷了。”
看吧,他們真的認識!
清夜依舊是神情淡淡地坐着,似乎這裏發生的任何事都與他無關一樣。
倒是木木有些傻傻地看着這個場面,拉了拉章沫凡的袖子:“姐姐,這是發生什麽事了?”
“沒什麽,你感覺怎麽樣?”
“有些頭暈,其他都還好。”
“小公子隻需休息幾日就無事了。”華商說了一句,又是在章沫凡臉上一掃,轉身走向清夜:“答應你的事我已經做到了,我的東西該還我了吧?”
“不急。”清夜緩緩擡眸看了一眼:“你先去休息吧。”
“你!”
華商似乎很是生氣,但又不願發作出來,隻能是拂袖離去,倒是讓已經備好謝禮的譽王妃有些無措:“這……”
“這份謝禮應該給沫沫,若不是她,我也沒法找人來爲木木醫治。”清夜突然出聲道。
看着那一盒沉甸甸的金子,章沫凡的眼睛開始放光,但嘴裏還是保持着客氣:“我什麽也沒做……”
“拿着吧。”清夜的寒意似乎在華商離開後就消失了許多,嘴角帶着些許笑意地說道。
哪有人不要錢的道理?
章沫凡立即收下了那一盒金子,心裏已經開始盤算着這些折合下來夠不夠買一個鋪子。
*
見木木似乎隻願意跟着她,而現下的确也不是譽王府接回孩子的時機,所以在一起用了一頓飯後,木木便先跟着章沫凡回去。
回家将金子給藏起來,又将有些虛弱的木木安頓好,她這才坐在院子裏靜靜地吃着水果等着。
方才在譽王府分别時,清夜的眼神寓意很明顯,爲了讓自己的“金主爸爸”滿意,所以她也不敢早睡。
就在等得呵欠都打了十來個的時候,他終于來了,輕輕地敲了一下昏昏欲睡的人的頭:“早知道你這麽困,就不讓你等着了。”
“不不不……我不困。”她起身讓他先坐下,自己這才重新坐了回去,還将面前的葡萄推了推:“吃點兒?”
“你何時這麽講禮數了?”
說起來她隻是個縣君,可這位卻是個郡王,就是給他行禮也是應該的,更何況隻是落座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