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沫凡,你這是什麽意思?”
她突然回頭看了一下,無意地挑了挑眉:“沒什麽意思,就是想提醒公主莫要用别人強加給你的想法來看一個人。”
語瑤還是一臉不明,但心知這件事得圖圖徐之,就像皇兄說的一樣,有些東西得日積月累的滲透才有用,即便是驟然說出也得給人一點時間來消化。
不過,她是真的想和章沫凡交朋友,也十分崇拜她的這些才能,便也轉過了話題:“聽聞你的封号是因爲掃平了黑風寨?”
“嗯。”
“當時安沐郡王也在那裏,想來你們的确是有點交情,所以才不願意相信我的話。”
有點交情?
他們豈止有點交情,連婚都成過了一次好嗎!
“先不說這些了,你今日約我就是想說這個?”
“哦,對了,我今日本想是來給你道賀的,哪知你沒來,我便隻好和皇兄一起用了晚膳,後來又聽到皇兄說看到你和安沐郡王在一起,這才不放心地找了過來。”
“唔,多謝你的挂心,這天色也不早了……”
“對對對!再不回宮母後就該發現了!”
語瑤急忙起身告别,快步走了出去。
等她帶着護衛都走遠了,章沫凡才打了個呵欠問道:“石岐,你很喜歡聽牆角嘛!”
“我……我藏得這麽好,姑娘怎麽發現的?”
“老娘我有順風耳。”
今日折騰了一天,又走了不少的路,章沫凡實在是沒什麽心思和他打嘴炮,一邊打着呵欠一邊回了屋子睡覺。
這裏的布置得還算不錯,她沒一會兒就沉沉地進入了夢鄉。
在夢裏,她似乎看到了安王夫婦,和清夜有幾分相似的臉上,全是不甘和怨恨……
第二天過了午後,章沫凡才被急促的敲門聲給鬧醒,十分不情願地起身開了門,見木木一臉着急地站在門外:“姐姐,你怎麽還在睡!”
“發生什麽事了嗎?”
“譽王府又來人了,說要帶我走!”
“有說是什麽事嗎?”
“我沒問。”
無奈地歎了一口氣,章沫凡接過一旁徐嬷嬷遞來的軟帕擦了擦臉:“我去看看。”
來的是一個還算熟悉的護衛,十分有禮貌地見過禮後,他小聲地靠近她說道:“王爺讓我來傳話,說人已找到,即刻便要帶小公子回去。”
這麽快就找到了?
她突然覺得自己好像又抱了一個好大腿!
簡單地收拾了一下後,便由那位侍衛架着馬車開始在城中繞路,因爲跟着的人一直不依不饒,所以在繞了一個多時辰後,章沫凡終于不耐煩了起來:“有完沒完!”
石岐跟着她和木木坐在車裏,臉上也有些不耐煩:“姑娘,要不我去把那兩個人給解決了?”
“人家的背景可強着呢,不到萬不得已的時候别正面沖突。”
她揉了揉太陽穴,撩開簾子翻下了馬車,徑直朝着那兩人走去。
如此直接地走過來,倒是讓那兩人有些慌亂,十分無措地拿着一旁攤位上的東西查看。
“兩位小哥,跟了這麽久也累了吧?”
其中一人恍惚地擡起頭:“你什麽意思?”
“我的意思是二位也跟得累了,倒不如喝喝茶歇歇腳,這頓我請了。”說着,她拿出一錠銀子放在那人手裏。
“這……诶!”
說完話她便轉身回了馬車,靜靜等着這兩人的離去。
果不其然,他們隻不過愣了一下就回過了神,自知已經被發現便再也跟不下去,這才準備回去複命。
石岐用一根手指挑着簾子看了看:“姑娘怎知他們會離去?”
“什麽樣的主子就有什麽樣的狗,他們的主子尚且自負如此,下面的人肯定也差不了多少。”
“姑娘真是聰慧過人。”
“别拍馬屁了,我們還是趕緊去譽王府吧。”
這次還是從後門進的府,走到後院時,譽王夫婦二人俨然已經等得有些着急了。
“見過譽王、譽王妃。”章沫凡難得的見起了禮來。
“玲珑縣君不必多禮。”
坐在譽王一旁的清夜緩緩地端起茶杯抿了一小口,似乎對她不向自己行禮這件有些失禮的事沒什麽反應,倒是譽王妃轉眼看了一下,嘴角慢慢浮起一絲笑容。
看來這兩人之間的感情比想象中更要不一般呐,終于将心落回了肚子裏,她淺笑着上前來拉着章沫凡的手:“我這孩子喊你一聲姐姐,你自然也是我們的後輩,無需這麽客氣。”
“是。”
轉身拉來了一直躲在身後的木木,她輕聲說了一句:“木木,快來行禮問安。”
“見……見過譽王、譽王妃。”
譽王眸中閃過一絲無奈,倒也沒多言,反倒是譽王妃抹了抹眼淚:“你該喚我一聲母妃才是。”
木木有些害怕地拉着章沫凡的袖子:“姐姐……”
“别怕,他們是比姐姐更疼愛你的人。”
其實章沫凡心裏也有些發虛,這譽王看着對自己和善,但難免會對木木隻依賴自己這一點會有不滿。
若是他們要采用些強硬措施的話,那自己這條小命還保不保得住?
清夜終于放下了茶杯走過來,他似乎一眼就瞧出了她心裏的擔憂出聲道:“王妃莫急,以後多的是時間相處。”
“嗯。”譽王妃垂頭擦幹淨眼淚後這才松開了木木的手:“讓那位公子過來吧。”
等了沒一會兒,章沫凡這才等到了那個所謂的通靈者。
這人長得還不錯,就是有些蒼白削瘦,仿佛一陣風過去就會把他吹倒似的。
那張臉上幾乎沒有一絲血色,鋒利的鼻梁落在臉上,倒是爲他添了幾分利落之意,隻是他那雙眼睛着實有些不搭。
眼尾略長,眸色似琥珀,看見了誰都像是在“放電”一樣。
若不是先遇見了清夜,她定是要給這位帥哥頒個獎的。
那人似笑非笑地走上前來拱了拱手:“華商見過各位貴人。”
“華商公子,還勞煩你給這孩子看看。”
他回眸看了一眼,在瞧見章沫凡時微微一愣,眯着眼睛問道:“敢問可是這位姑娘?”
清夜的表情突然冷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