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沫凡蹦蹦跳跳地來了廚房,美其名曰是要爲公子準備午飯,實際是她自己餓了,想要來覓食。
轉了一圈,還是得木木來燒水做飯才行。
在一旁的小闆凳上坐下,她一邊幫忙添着柴火,一邊整理着思路。
如今形勢是越來越明朗,可是這局勢卻是越來越混亂,兩個當家派系的争鬥,以及牽扯進來了兩位皇室成員,這山寨的風水還真是不錯。
如今大當家和二當家還沒回來,這甯王的手就已經伸了進來,隻怕之後的日子不會好過。
而她已經踏進了這趟渾水,又憂心着再次遭到反噬,所以這黑風寨的一切她是再也沒辦法脫身了。
既然走不了,那就好好地活。
就像現在,她的肚子雖餓,但手上的力氣卻不小,直接掰斷了手臂粗的木塊扔進柴火堆裏:“木木,我們今天中午吃什麽?”
“我特地去要了些新鮮的蔬菜來。”
又是菜……就不能吃點肉嗎?
她還沒開始抱怨,就見一個暗衛匆匆地閃了進來,在竈台上放下一隻被捆着的雞後又閃身離開。
這是誰指使的連木木這種傻白甜都看出來了,他興緻勃勃地拿起刀就準備開始殺雞:“話說公子對我們還真不錯。”
“是挺不錯。”
但前提是沒惹到他,否則自個兒怎麽死的都不知道。
終于充滿葷腥的飽腹了一頓,章沫凡懶懶地躺在院子裏曬太陽,而木木就在院子裏灑掃着,時不時和她閑言幾句。
看似歲月靜好,其實是暴風雨前的甯靜。
張叔在剛入夜時傳來暴斃的消息,這着實讓人驚了一驚。
怎麽就死了?
清夜難得的消失了一下午,直到晚飯時都沒有出現,院子附近的暗衛也消失了大半,都是石岐寸步不離地跟着章沫凡。
不對勁!
她看着滿桌的菜一點胃口也沒有,總覺得能聞到一股似有若無的血腥氣,悶得人接連反胃。
“石岐!”她把藏在暗處的人叫了出來:“公子還沒回來?”
“是。”
“你可知他去哪兒了?”
“公子的行蹤不是我們能過問的。”
“我總覺得哪兒不對,你趕緊帶人去找!”
石岐愣了一下:“可是我的職責是保護你。”
“你是個榆木疙瘩嗎?要是公子出了什麽事保護我有什麽用?”
屋内似乎傳來了“撲通”一聲,緊接着一大股血腥之氣傳入鼻中,當然這些味道隻有章沫凡一個人能聞到,甚至她還嗅到了獨屬于清夜的那股翠竹香氣。
這位帥哥不會真出事了吧!她這大腿還沒抱多久呢!
提着裙角就快步跑了進去,入目就看到一個渾身是血的暗衛扶着清夜躺下,而他面白如紙,雙眸禁閉,左腰上有一大塊血迹。
這是出去打架了?而且還打輸了?
推了一把一旁傻愣着的石岐:“去讓木木請圖曼來,就說我中午吃壞了東西一直在吐。”
“啊?是!”
在這個間隙,她跑到清夜的床前看了看,心中大驚,好好的一個人怎麽被砍成這樣了?
回眸看了一眼那個快要暈倒卻一直死守着的暗衛:“你在一旁歇着,我已經讓人去請大夫來了。”
“不行……不能讓人知道公子受傷的事……”
“大夫是自己人。”她搬了張椅子過來讓他坐下:“你放心吧,我也是自己人,不會害公子的。”
他當然知道她是誰,便也沒再拒絕,隻是仍舊努力地瞪着眼睛看着清夜,唯恐自己稍不注意人就沒了。
隻能靠用布按壓傷口的章沫凡好不容易等到圖曼來,又急忙讓石岐去燒熱水,讓木木死守着院子的門,這才絲毫不顧男女大防再次進來幫忙。
她對醫療知識的一無所知,但好歹知道一些急救常識,所以在圖曼處理傷口時也能幫上點忙。
看着他将清夜腰上的傷口縫合好,就又督促着圖曼去幫那個暗衛。
“現在應該先以公子爲重。”
“他的傷口已經沒出血了,上藥的事情我來,你去看看那個快要死了的!”
“可是……”
“可是個毛啊!人命關天啊大哥!”
章沫凡把他推了過去,自己細心地将藥粉灑在清夜的傷口上,見他擰眉哼了一聲,又小聲地哄着:“不怕哈,上了藥就好了,就一點點痛……”
仔細看了一下,這年代雖然沒有美容針,但好歹圖曼的技術不錯,這傷口縫得倒是極爲漂亮。
隻是這個傷口不在要害,失血程度也不算太多,他怎麽意識不太清醒?難道還有内傷?
那個暗衛拒絕了圖曼的醫治,拿一隻手按着自己還在出血的傷口說道:“公子還有内傷,先給公子治!”
果然被她猜中了。
“先把外傷解決了再說内傷!”章沫凡回手就把他按了回去:“把你的傷先處理好了才有時間慢慢治公子!”
“我的命不重要,公子……”
“你給我閉嘴!生命不分貴賤隻分輕重緩急!公子呼吸平穩暫時沒事,倒是你再不處理就要死了!”
圖曼愣了一下,暗衛也愣了一下,顯然不知道她的這套“歪理”是從哪裏來的。
但這裏的人似乎并不打算聽她的話,氣氛焦灼之時聽到清夜輕輕地說了一句:“先給他止血。”
這下終于沒人再争了。
“你清醒了?”章沫凡走過去按住他準備起身的肩膀,聲音十分輕柔地說道:“你有内傷,别亂動。”
說實話,他是被章沫凡剛剛扯着嗓子大喊的聲音給驚醒的。
圖曼手腳麻利地幫那個暗衛處理好後,又回過頭來幫清夜診脈:“倒是沒什麽大礙,隻是接下來的一個月萬不可再動武了。”
這年頭練武的人都這麽強悍的麽?傷成這樣也隻需要修養修養就好了?
這要是放在現代,怕是得在醫院住上好長一段時間了吧……
“我去配些藥來。”圖曼意識到清夜有話說,便帶着那個暗衛退了下去。
“感覺怎麽樣?”章沫凡有些尴尬地轉了一圈,發現好像隻有自己能留下來照顧病人,便坐在了床邊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