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就有一個壯漢推開門走了進來:“喊什麽喊!不要命了是不是!”
“他餓得不行了,你那兒有糖嗎?”
“餓死就餓死了,别嚷嚷!”
見他轉身欲走,章沫凡隻能扯出一張銀票扔過去:“我給你錢,你幫我找點糖來就行!”
壯漢看了一眼被扔在地上的銀票,似乎沒做什麽内心掙紮就撿了起來:“這還差不多,等着。”
見他并沒有多要,也沒有問她從哪來的錢,章沫凡對他的印象瞬間就好了起來。
等小乞丐吃了點紅糖之後,終于停止了抽搐,臉色也好了許多,章沫凡這才松了一口氣坐在了地上:“喂,你欠我一條命哈!”
“我剛剛是怎麽了?”
“你餓出低血糖了。”
“低血什麽?”
“唉,沒什麽,總之你現在沒事了。”
小乞丐從地上爬了起來,作爲一個約摸十五六歲正值盛年的少年,他居然沒被鎖住!
她覺得自己真的很慘。
将懷裏的銀票給藏好,她扶着小乞丐一起坐在了柱子旁,然後又開始了堪比影後的演技:“我告訴你,我真的特别慘,失憶了不說,被按進死人堆裏啃了一嘴的腐肉也算了,現在還被帶來這種地方,無親無故……”
小乞丐睜着亮亮的眼睛看着她,單純得沒有一點雜質的臉上滿是震驚:“可是你有好多錢啊。”
“錢……乃身外之物!”
“可是我覺得隻要有了錢就能吃飽飯,能吃飽飯就很幸福了。”
還真是一個不做作的傻白甜。
章沫凡無奈地擦去眼角刻意擠出來的眼淚,轉頭看了看小聲道:“你怎麽也在亂葬崗?”
“我經常會去那裏撿衣服穿,偶爾還能找到些小首飾呢!”小乞丐指了指自己手腕上的一個銅,镯子:“你瞧,這就是我前兩日撿的。”
一想到亂葬崗的那股味道,她已經空得不能再空的肚子又是翻江倒海了起來。
小乞丐似乎因爲她救了自己所以對她很是信任和崇拜,睜着一雙大大的眼睛看着她:“那你爲什麽會在那裏啊?”
“我?”一想到這裏,章沫凡隻覺得自己的三叉神經好痛:“我要是知道自己爲什麽會在那裏就好了。”
兩人還沒能多聊上兩句,就有人推門走了進來,見到她時也是微微一愣:“你怎麽在這裏?”
是他!
“這個問題問得好。”她讓小乞丐向後躲了躲,自己抱着柱子站了起來:“這位大哥,相見皆是緣,我們已經有緣了兩次,你說是不是……”
話還沒說完,三當家就已經跟着走了進來,十分大力地在他肩上拍了一下:“走,喝酒去!”
他輕輕掃了一眼後面的小乞丐,微微地點了點頭:“我稍後就來。”
“怎麽,兄弟你看上這個小娘們了?”
章沫凡覺得自己也許可以撿一個大便宜!
若是最後真得在這兒嫁人的話,怎麽也得挑個最好看的不是?
但男子卻輕輕地搖了搖頭,指了指她身後的小乞丐:“我隻是覺得他長得還不錯。”
“喲,你也看上那個小乞丐了?”三當家抹了抹嘴角,笑得有些陰險:“長得的确不錯,看來我們兄弟二人的眼光很一樣嘛!”
章沫凡恨不得将白眼翻上天,這裏的人都是什麽審美?
放着她這樣一個絕世大美人不看,居然個個都覺得這個小乞丐好看?
他哪兒好看了?
不過就是有一雙大眼睛罷了,自己不也有,甚至還比他大了幾分,更多添了一些靈動之氣。
越想越是生氣,撅着一張嘴扭頭看向窗外,章沫凡想以這樣的方式來表示自己的抗議。
三當家一臉了然地走了出去,留那個男子走了過來,站在她身側小聲地問了一句:“銀票怎麽會在他們手上?”
反應好半天,章沫凡這才意識到他是在問自己,急忙擡起頭,一下就撞進了他的眼睛之中。
那雙隻微微一笑就會彎起眼睛裏似乎藏着星辰大海,漫天星河都被他裝了進去,直接讓看着的人心跳漏跳了一拍。
明明已經身處娛樂圈很多年,也合作了不少的男藝人,但這還是唯一一個讓她有些不自信的。
他的氣質就像是早春時的陽光,懶洋洋地灑在你身上,不讓你感覺到侵占和毒辣,隻有綿綿不絕的溫柔。
似月牙般的眼睛,高挺卻不鋒利的鼻梁,宛若櫻花般的一張嘴……怎麽看都好看得要命,但最要命的是他山根上的一顆淺痣,總是随着旁邊的眼睛一起流轉舞動。
見她盯着自己不出聲,男子輕笑了一下:“我的長相吓到你了嗎?”
“沒……沒有。”帶着一絲心虛收回眼神,章沫凡拼命想要按耐住心跳:“隻是覺得你長得挺好看的。”
“你是第一個這樣說的人。”
對哦,這裏的人審美都有些畸形,覺得她不好看的話,自然也會覺得眼前的男子不好看。
“我說真的……對了那個銀票,是因爲剛剛小乞丐餓着了,我拿去給他換了點糖,這才用出去的。”
男子看了一眼臉色還是有些蒼白的小乞丐,似乎對她這樣的做法有些不解。
不過是一個剛認識的小乞丐,怎麽就值得她暴露自己有錢這一點,而且隻是爲了給他換些吃的?
眼底的防衛再次松動了一分。
“切記不要在山賊面前露财。”
“哦……”章沫凡見他要走急忙喊道:“等等,我還有話跟你說。”
既然已經落在了山賊窩,那她就得找個靠得住的大腿抱住。
“你想說什麽?”
“我知道你的秘密。”
男子的背影微微一僵,但還是保持着淡淡的笑容轉過身:“你這是何意?”
“孤軍奮戰的滋味不好受吧?要不我們談談合作?”
既然有奸細存在,那麽眼前的這個人身份必定不簡單,章沫凡知道山賊是沒辦法講道理的,所以還不如找個人品好點的站隊。
“合作?”
“嗯,你做你的事,我保我的命。”
“我怎麽不明白你在說什麽?”
這人是故意在裝傻?
章沫凡踢了踢腳下的鏈子:“讓人把我放了,我自然有辦法讓你知道我在說什麽。”
她狡黠的臉上帶着一絲并不惹人厭的陰險,看得男子微微一愣:“你就這麽有自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