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明珠擡眸像看傻子一般看着他。
這大熱天的,風冷什麽,九叔這是感覺出了問題嗎?
裴浪着急,沒眼看兩人黏膩,低低道,“顧小七,走了。”
說罷,大踏步往外走。
“好。”
顧明珠立即跟了上來,一邊小跑,一邊扯着身上的披風,無奈九叔打了死結,一時半會扯不開,隻能作罷。
跟着裴浪,一躍上了牆頭,像個蜘蛛俠一般消失在了黑暗裏。
兩人在黑夜裏飛檐走壁,到了裴浪的宅子。
那個宮女已被救了出來,隻是遲了一步,她的舌頭被人割了,她的雙手雙腳也是污血淋淋受了很重的傷。
一看就是被人斷手斷腳,隻是沒來得及,所以沒有斷幹淨。
渾身上下被白布裹着,可是纏繞在身上的白布已經浸滿了鮮血,濕淋淋,成了一團血水似的,十分駭人。
秀秀坐在那裏陪着她,可是驚恐得一個字都說不出來,小臉兒蒼白,又怒又心疼。
早上的時候都被杖責成那樣了,晚上救出來竟然成了個血人,這個宮女到底經曆了什麽!
那宮女被割了舌頭,不能說話,剛剛救出的時候還會嗚嗚嗚幾聲,現在是嗚嗚都沒有了,成了了無聲息的一團血。
顧明珠進來,看見這種情況,眉頭一沉,壓根沒辦法多想了,立即上前着手救人。
所幸裴浪這裏的藥材還算齊全,顧明珠從夜裏一直忙碌到天明總算幫宮女成功止血,上了藥,全身綁好了繃帶。
宮女整個人被裹得成了個蠶蛹似的躺在了床上。
顧明珠給她弄了點麻沸散,她已然睡了過去。
顧明珠洗完手從裏頭走了出來。
裴浪跟着走了出來。
兩人在外頭站了好一會都沒有說話,看着那邊朝陽緩緩升起,金黃色的陽光普照在整個院子……
陽光打在臉上,顧明珠激愣了一下,才覺得身上的寒意消散了不少。
那個宮女,别人或許看不出是什麽懲罰,可是,她看出來了,太後是想要割掉她的舌頭,斷掉她的手腳,挖了她的眼睛,把她弄成人彘。
因爲這些地方都做了标記,就等着行刑的人下手。
也不知該說這宮女是幸運還是不幸,說她不幸吧,還好是隻割了舌頭,其他地方雖然受傷了,但還不至于沒有,說她幸運吧,她的舌頭沒了,手腳斷了。
好好的一個宮女,以後就再也不能說話了。
人人都說深宮重重,波危詭谲,一不小心就能丢了性命,她總是沒感覺,此刻親眼所見,觸動很大。
誰能想得到,保養得極好,舉手投足優雅端莊妩麗的太後娘娘,狠起來是如此吓人!
一旁的裴浪面色蒼冷的站了好一會,忽然壓抑着嗓音問,“可還能救回來?”
顧明珠點心,輕輕道,“能救回來,可是她以後沒辦法說話了,至于手腳,以後還能不能活動自如,得看恢複情況。”
現在醫療落後,她就算醫術好也隻能救回她的命,姑娘手腳都被打斷,碎了,以後多半是要坐輪椅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