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思轉了一會,這才看向顧老太太,低低道,“十年前,本宮逃出大昭寺,是顧老太爺救的本宮,他一直知道本宮是太子。”
顧老太太聽罷,大概也能想到了來龍去脈,心口急疾一疼,身子僵成了一棵松一般坐在了那裏,面色一下子便衰敗了下來,整個人一瞬間便消失了任何光亮似的。
原來,老頭子一直知道這孩子是太子,太子殿下,所以那些年,他一邊小心翼翼擔驚受怕的侍候着太子殿下,一邊忍受着自己的冷漠與挑釁,無可訴說,心力交瘁,所以才會抑郁而去。
她一直不相信老頭子什麽枯木逢春,來了第二春搞什麽外室,可是也着手查了這麽些年,一無所獲。
不想竟是太子殿下,一切安排得自是天衣無縫,怪不得自己查不到。
顧離墨雖然不太關注顧家,但也知道,顧老太爺帶自己回去後與顧老太太産生了隔閡的。
看着顧老太太,低低的沉穩的道,“老太太放心,顧老太爺對本宮有恩。”
他自是會護着顧家長長久久。
不一定能飛黃騰達,但絕對能平安順遂。
顧老太太回過了神思,好一會才嗓音蒼啞的道,“太子如若想要還老頭子的恩,記得好好護着珠珠。”
說罷,拄着拐杖起身,身子挺拔如一柄劍,僵直着走出了東宮。
顧老太太一時間想起了太多往事,神思微沉,又不想教自家倆孫女知道,于是留下人候着等珠珠和秀秀,自己率先離宮回了大宅子。
顧明珠不知祖母已經走了,甚至不知祖母來了一趟東宮,正在東宮後花園喜滋滋的逛。
東宮很大,後院那邊破天荒的,種的不是什麽名貴花草,而是各種可以入藥的花草。
顧明珠走在長長的忍冬花架下,聞着花香,心想,九叔什麽時候愛上了草藥了?
明明在顧府麒麟院的時候,九叔院子裏種的全都是名貴花草。
不過,入藥花草好,到時收集好拿去曬幹就可以做藥材賣錢了。
這個念頭閃過,顧明珠撫過忍冬花的手一頓。
她膨脹了,竟然想着拿東宮的花草去換錢,怕不是想死。
顧明珠擡手敲了一把自己的腦袋。
還想再敲一把的時候,一隻略帶薄繭的大手捉住了她的小手腕。
顧明珠仰眸便看見了九叔俊美無匹的臉。
“九叔……”
顧明珠甜滋滋的叫了一聲。
她覺得九叔還是那個九叔,沒怎麽變,所以沒人的時候,她總是順口叫九叔。
“嗯,做什麽打自己?”
“咳,那個,就是,就是腦袋有點癢。”
顧明珠打死也不敢講自己想要販賣東宮的花草啊!
“哪裏癢?”
顧離墨低低一句,大手直接就掌上了她的腦袋,幫她扒拉了幾下。
顧明珠身子僵了僵。
以前九叔是九叔,她總把九叔的親近當成了是對小侄女的寵愛,可是現在,知道九叔已經不是九叔了,是太子殿下,這樣的親密,她很不習慣。
僵了一會,不動聲色的微微躲開了九叔的扒拉,對着男人微微傻笑了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