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離墨将寫好的信箋裝進了竹筒裏,背後好像長眼了一般,淡淡道,“你不必在我面前獻殷勤,我對還沒長開的小姑娘沒興趣。”
顧明珠手一抖,白玉瓷盅裏的雞湯溢了出來,燙得她倒吸一口涼氣,手背泛紅。
九叔這話說得……
不必對她有興趣啊,對她的雞湯有興趣就好。
她趕緊把白玉瓷盅放了下來,小嘴往自己泛紅的手背哈了哈氣,俏聲道,“九叔對沒長開的小姑娘沒興趣,那我去找幾個長開的姑娘侍候九叔。”
說罷,拎起裙子就往外走。
才走了兩步呢,後衣領被人拎住了。
少年微微用力便将她拎到了眼前,瞥了一眼她泛紅的小手,深邃墨眸盯着她,嗓音泛着冷意,“爲什麽突然獻殷勤?”
這小丫頭一貫眼高于頂,嬌蠻無禮,從來視自己于無物的。
顧明珠讪讪。
上一世,原主覺得九叔的娘親不要臉,年紀輕輕的竟然勾搭上祖父生下九叔,破壞了祖父與祖母的感情,于是很爲祖母打抱不平,從來沒有給過九叔好臉色,更加沒有叫過人家一聲。
對九叔連對一個陌生人都不如。
現在突然巴巴讨好,确實有點狼子野心似的。
可是,沒辦法啊,她既然用了這具身子,當然得保住顧府上下。
當即歪着小腦袋,水靈靈的大眼睛看着男人,一派天真乖巧的道,“九叔,這怎麽能叫獻殷勤呢,咱們是一家人,侄女對九叔好是應該的呀!”
一家人?
呵……
少年唇角勾起了一抹輕嗤。
伸出兩根長指,執起她泛紅的小手看了看。
還好雞湯放了一段時間不會太燙,并沒有破皮起泡,隻是泛紅。
不過,她的小手嫩白,像一團雪藕似的,泛着紅也顯得觸目驚心。
果然是顧家的明珠,這肌膚,真的是嫩過頭了。
長指下捏着的手腕也幼嫩得過分,感覺自己一口下去就能嘎嘣嚼爛。
相較于她獻殷勤過來的蘋果和雞湯,他更想吃這根小雪藕。
倒是有點好奇,自己要是吃她一口,她還能不能保持這巧笑嫣然的模樣兒,會不會把繡花鞋拍在自己的臉上。
念頭閃過,忽然俯首,咬上了她的小手腕。
顧明珠傻眼。
九叔這是有咬人的嗜好嗎?
她藏在裙踞下的小腳動了動,想要踢人。
可是,轉念想到自己身家性命還系在九叔身上,不能踢,于是默默收回了小腳,任由男人咬。
小姑娘又軟又嫩,幼腕上還有着淡淡的山茶花香,他一個忍不住便用了力。
顧明珠痛得倒吸一口涼氣。
少年松了口,舌尖抵住上颚,邪肆的轉了半圈,“九叔喜歡吃小孩兒,你要是總在九叔面前晃,九叔就吃了你。”
嗓音慵懶清潤,卻突然像有血腥味纏住了魂魄,讓人無端生寒。
顧明珠腦子裏突然想起了原主在京中的時候聽到的關于秦王兇狠成性的傳說。
聽說秦王最喜歡吃小孩腦花,特别是喜歡吃那些如花似玉嬌嬌女的腦花,當初攝政王爲了讨好秦王還給秦王送過好幾個小女孩。
九叔雖然還沒有成爲秦王,可是,骨子裏頭的狼性肯定是天生的,九叔竟然真的喜歡吃小孩!
念頭轉過,顧明珠心尖一緊,差點沒拎起裙子就想要逃跑。
可是,現在逃了,明天再過來讨好就更難了。
努力擠出了一抹巧笑倩兮,一臉大無畏的道,“隻要九叔開心,九叔多咬幾口也是可以的。”
少年居高臨下的看着她,薄唇輕勾,宛若拔雲見月,俊美得近乎妖孽,嗓音慵懶,“真的?”
“真的。”顧明珠硬着頭皮點頭。
“好。”
少年懶洋洋的說了一個字,修長的身軀蓦的逼近,妖孽俊臉微微朝她的小頸脖湊了過來。
冷白的肌膚,俊美的容顔,邪氣驚豔,就像傳說中的貴族吸血鬼,下一秒就能生出獠牙穿破她的細頸……
她吓得猛的擡手,一把捂住了他的嘴巴。
急急道,“九,九叔,我這跑來跑去,一身汗臭,不好吃的,我,我回去洗洗幹淨再過來給九叔吃!”
說罷,猛的轉身,拎起裙子就跑,跑得飛快,嫩黃的裙踞帶起一陣細風,轉眼便消失不見。
顧離墨看她黃鴨子一般撲騰着翅膀跑了,長指撫了撫被她小手捂過的唇,唇角微挑起了一抹冷嗤。
還以爲是個天不怕地不怕的小姑娘呢,原來還是會怕啊!
一甩衣袍在桌子旁坐了下來,看了一眼那濃濃的雞燙,執起勺子喝了一口。
眉頭微蹙。
雞湯煨得好,可是加了藥材,不是他喜歡的味兒。
倒也難得的不介意,一口一口把不對味兒的雞湯喝掉了。
顧明珠奔回了自己的錦院,小心肝還撲通撲通的亂跳。
擡手撫了撫自己的細頸,一陣後怕。
還好自己跑得快,不然,她毫不懷疑九叔能一口咬斷自己的脖子。
讨好九叔好難啊。
術業有專攻,這種事情,就應該讓專業的人來做才是。
顧明珠想了想,把自己的八寶箱拿出來,數了數裏頭的銀子,足足有一萬兩。
這麽多錢應該可以買幾個特别好的美人了,買來侍候九叔正好。
抱金大腿也得下點血本的,顧明珠抱着錦盒思量着明天要買多少個美人才合九叔心意。
“姑娘,姑娘,不好了,宋家又來人了,宋二公子親自上門退婚了……”
青蓮又哭唧唧的奔了進來。
她現在一看見宋家的上門就覺得人家是來退親的。
顧明珠一聽,“啪”的一聲合上了手上的八寶箱,美眸危險微眯,寒星點點。
來得這麽快,真是個怕死的慫逼。
“請他進來,還有,不許去打擾祖母。”
祖母這個時候,正在佛堂誦經呢,這種小事,她處理就好。
青蓮六神無主正要派人去請顧老夫人的,聽得姑娘如此說,看着姑娘驟然二米八的氣場,被震住,呆愣愣的點了點頭。
顧明珠把鞋子穿上,整整裙踞,施施然出了錦園。
外頭大殿,宋恒哲進來了,是像一隻雕塑一般坐在太師椅上,被人擡進來的。
身後跟着一大群随從,個個面色黑沉。
顧府管家孫伯看着這陣仗,立馬召集了所有的家仆守在一旁,生怕宋家對七姑娘不利。
說是親家,這陣仗,冤家似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