甯淑妃一肚子氣，可又不想鬧的太僵了，深吸一口氣：“如今是關鍵的時候，你最有希望。就算是爲了這個，你也該忍耐一二。寵愛的人什麽時候沒有？等你……那時候你要多少有多少。母妃總是盼着你好，難道母妃就單純容不下你寵愛誰？”
聽這話，大皇子有些軟和：“是，我知道了，母妃放心，我一定處理好。”
甯淑妃搖搖頭：“罷了，你回去吧，以後好好教導她們。切不要再鬧進宮了。這叫言官聽了就要上折子的。”
大皇子點點頭，告退去了。
甯淑妃失望的搖搖頭：“這孩子，小時候究竟是離開我，叫甯嬌蘭養壞了。也是我這幾年寵着他，叫他不知天高地厚。這是什麽關鍵時候，竟敢這麽胡鬧。”
紅豆勸道：“娘娘息怒，畢竟殿下還年輕呢。如今經過這件事，他就懂了。”
甯淑妃搖搖頭，不說話了。
她心裏很有些煩躁，今日皇後那些話又是什麽意思？
倒像是還鼓勵大皇子？
果然是不懷好意吧？
她心裏想的全是大皇子能不能被立太子，可大皇子自己，卻陷在兒女情長裏。
真是個不争氣的。
還有那個榕兒真是要妖精，隻是此時，她竟也不能越過陛下和皇後去處置她。
“娘娘，您别多想了，就算是寵愛，又能有多久？大皇子妃此番受了這麽大的委屈，以後隻會更争對她。時間長了，大殿下會煩的。那時候您再收拾她，也不會令您與大殿下母子失和了。”
甯淑妃點點頭，起身進了内室。
這一次的事，少不得要有言官上折子彈劾的。
不過言官嘛，不罵幾句也不對。
陛下對這件事的看法倒也沒多生氣，勉強也算過去了。
許氏這一鬧，那榕兒在後院日子就不好過了。
就算看面子，大皇子也得冷落她一段時間。
這一冷落，就有别人上趕着伺候。
人家也聰明，伺候着大皇子，也對大皇子妃十分恭敬懂事。
眼瞅着就過年了，大皇子心裏再氣，也知道不能對許氏如何。
隻能叫這件事就這麽過去。
許氏過後想想也後悔，所以自己小産這件事，也不好鬧了。
這一個年熱鬧，雁南歸從除夕前一日，就搬去了鳳翔宮暫住。
雁靜雪也沒有回雁家，直接被她留在宮裏過年了。
這個年一過，七公主九歲了。
也是個亭亭玉立的姑娘了。穿着一身紅裙子，打扮的漂漂亮亮坐在公主堆裏。一眼就看得見。
除夕宴會上，舒乘風心情很好的與衆人喝酒。
太後今日心情也不錯的樣子。
反正自打老太太放棄了扶持葉家人之後，雖然還是經常找茬，總的來說，可愛多了。
大皇子到九皇子齊齊祝賀，大公主到七公主齊齊祝賀。
也是一大家子人了。
除夕夜圓滿結束。
等各處都見了客人，忙碌的差不多的時候，已經是初十了。
舒乘風已經安排好了七公主的行程，沒法子，這孩子鬧的厲害。
于是二月裏就要出發了。
雖然她也不舍得，但是又很想去。
還是雁南歸撒開手，叫她去吧。反正幾個月就可以回來的。
于是，一過十五，滿宮上下都知道五皇子，六公主七公主要出門去了。
當然大家都知道，真正要去的是七公主。六公主是跟着。
至于五皇子，那是陛下的安排。
七公主這幾天的心情就很微妙，又是要出去的高興興奮，又是要離開爹娘的不舍和對遠方的懼怕。
雁南歸忙過這個年，才有空跟女兒談心。
“來吧，咱們娘倆好好聊一會。”
七公主點頭。
降香就帶人都出去了。
“是不是有點怕？有點不想去了？”雁南歸問。
“嗯，要不我不去了吧……”七公主道。
“不去的話，不會後悔？”雁南歸問。
七公主不說話，隻是摳坐墊。
“小鳥離開巢穴總是會怕的。但是學會了飛，就不會怕了。爹娘都在這裏，家也在這裏，你隻是出去走一走。不是從此不能回來。”雁南歸道。
“可是他們說，我總是要成婚的。”七公主撅嘴。
“嗯，你也可以不成婚。娘努力，不就是爲叫你能自由？或者說，就算是成婚了，這裏依舊是你家。有我，就有你的家。”雁南歸摸她的臉頰：“所以不要怕，自由的飛。”
“母後真好。”七公主抱她：“最好的母後了。”
雁南歸拍着她的後背：“到了那邊，别擺架子，好好念書。學一點知識總是好的。”
她捧起孩子的頭：“隻是有些話，你要記住。”
“母後你說吧，我會記住。”
“以前很多事母後沒跟你說，怕你還小不懂。今日告訴你一些。雁家的權勢你知道麽？那意味着什麽？”
“就是意味着很厲害吧？我聽降香姑姑說，雁家是如今最厲害的家族了。”寶兒道。
“可是，你外祖父老了。并且會越來越老。總會有一天，不能繼續呆在前線。你的大舅舅雖然英勇，但是比起你外祖父，資曆還是不足的。也就是說，他要想繼承你外祖父的一切，并不是那麽容易的。”
“你二舅舅雖然這些年也不錯，可畢竟白鹿州，還是霍将軍掌兵權。”
“母後無子。母後說的這些，你懂麽？這又意味着什麽？”雁南歸問。
七公主忽然抓住雁南歸的手：“母後，那以後怎麽辦啊？”
“母後問你，你覺得應該怎麽辦？”雁南歸又問。
七公主想了想道：“父皇有很多皇子，那不如母後養一個？”
“這是最簡單，最容易的。隻要母後肯要，你父皇一定答應。但是你想過沒有，要是你是那個被要走的孩子。以後，你掌握了最大的權利，你是向着你養母，還是向着你生母？”雁南歸問。
“自然是生母！”說完，她咬唇：“可是要是養母不錯的話……”
“寶貝，不要去賭人心。雁家終有一日，會不如今日。那時候，你我用什麽來賭新帝一定會善待？何況，母後驕傲了半輩子，不是那種能低頭求好日子的人。也舍不得你低頭。”雁南歸又摸摸她的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