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過了一天,雁南歸就收到了四箱子東西。
都是蘭氏的嫁妝,多數是首飾,還有些精緻的擺件。
倒是沒有銀錢,但是卻有一匣子純金的小物件。
比如說小金龜之類的。都是當年蘭氏壓箱子的金子。
當初出嫁時候,都有壓箱子的錢,因爲嫌棄至極塞元寶不好看,就塞這些。
就算是窮人家裏,也要多少壓幾個銅闆的,爲的是女兒出嫁之後不愁花銷。
這些當初沒人給雁南歸準備,她當初壓箱子,就壓了銀元寶罷了。
如今倒是輾轉到了她手裏了,也是世事無常。
“将軍說,如今将夫人的嫁妝都清點了出來,并不差什麽了,隻有當年的衣料什麽的如今都不鮮亮了,就不給您送來了。一樣的單子,信陽候府也送了一份。侯夫人也知道究竟清點了些什麽。”來的嬷嬷道。
“辛苦了,倒也不必如此,雁家也不是什麽窮人家,如今将我娘的東西收攏起來就是了。”雁南歸道。
“将軍也是這意思。将軍不能常回京來,早些清理好了,也放心的多。”嬷嬷笑道。
雁南歸聽着這話,也聽出些意思來,就也笑了笑。
叫人賞賜了嬷嬷,再送她出府去。
衣裳首飾,她本也不缺,但是給她了就是給她了。
蘭氏并沒有再多一個女兒,所以她這個便宜女兒該用也就用了。
蘭氏的首飾确實精美,當年她出嫁的時候就已經帶走了一部分。這是剩餘的。
看來大将軍是做主,将所有首飾都給她了。
分給哥哥們的,可能隻是田莊之類的。她身在太子府,确實不好管那些。
不過倒是有兩個鋪子的收成一半歸了她,隻是打理的人是大将軍的人。
雁南歸不知,因這兩個鋪子,倒是在雁家又鬧出些事來。
蘭氏過世後,鋪子多半都是府中的打理,随着蘭氏當年的陪嫁四散,自然是府裏的接手。
這麽些年下來,少不得要插手進去别的人。
有幾個鋪子因爲生意不太好也關了門,可偏有那麽幾個,一直都生意不錯。
起初長公主接手的時候,隻是體現大度,她并沒看上。
可打理多年之後,也就當時自己的,并不分什麽了。
可如今忽然被要走,鋪子裏的人賬目一時半會理不清楚。
光是這事鬧到了長公主面前,就把她氣的仰倒。
索性全丢出去。
心裏對雁家的怨恨也更深了些。
雁南歸不知道,知道了也不會在意。
府裏,太子妃在正院裏擺宴,叫人來賞菊花。
雖說已經是九月裏了,可菊花還有開的極好的。
她這裏正好有幾盆從外頭送來的稀罕菊花,所以就請了後院衆人來。
舒乘風今日也沒事,就一并被請來了。
太子妃還别出心裁,叫人用菊花做了點心,以及茶也是菊花茶。
十分有意境了。
才剛坐下,說了幾句話呢,慕容良媛就笑道:“一早就聽說雁姐姐那得了好幾箱子東西。我可好奇的緊,姐姐是得了什麽寶貝了?”
“還能是什麽啊?左不過就是寫金銀珠寶,绫羅綢緞。妹妹也不稀罕呀。”雁南歸笑呵呵的。
“瞧姐姐說的,還有人不喜歡這些?不過是妹妹家裏沒這些,隻有些不值錢的詩書罷了。”慕容良媛笑道。
“妹妹博學多才,姐姐是個俗人。偏就是愛金銀珠寶,華服美飾。”雁南歸笑呵呵的:“還有啊,那珍馐美味,奇珍異寶,就沒有姐姐我不喜歡的。偏啊,姐姐我就不愛念書。琴棋書畫都不行。比不得妹妹你啊。”
“啊,再說我家裏,武将嘛,世代都是刀槍劍戟,斧钺勾叉的,哪裏見過什麽書本?我們可不懂,都是粗人。”
這話就打臉了,雁淩雲算是個儒将。
雖然上陣殺敵也是勇猛無雙,可他絕不是個粗人。
蘇良娣噗嗤一笑:“看看,你說你惹她做什麽?她那個嘴,你也鬥的過?”
慕容良媛忙道:“是妹妹不好,倒是惹惱了雁姐姐了。”
“怎麽會呢?蘇姐姐胡說,我哪裏就那麽小氣?”
舒乘風就聽着她們鬥嘴,接過了太子妃遞過來的茶。
倒也面色輕松。
慕容良媛雖然承認自己說不過,倒也不承認自己是輸了。
于是也還算從容。
本來大家還都輕松的,直到葉良娣的出現。
她一來,瞬間院子裏衆人就都沉默了一下。
多數人都要起身。
她穿一身大紅的裙子,進來就嗔怪:“殿下也不叫我。”
說罷這一句,才請安:“妾給殿下請安。”
“免禮吧。”舒乘風道。
葉良娣這才又敷衍的給太子妃請安:“太子妃娘娘安。”
至于蘇氏,她更是敷衍至極。
太子妃面色有點冷淡:“我想着你還養着,就沒叫人給你送帖子,倒是我的不是了。”
明明是她組織的賞花,如今葉氏一出來,倒是怪殿下不叫她。
叫人堵心,這葉良娣是真的有一套。
“我好了。也這麽些時候沒出來,今日正好。天氣也這樣好,又是太子妃你擺宴,我自然來了。”葉良娣坐下。
舒乘風面上看不出什麽,可腳趾頭想也知道他不高興了。
倒也不是說太子就這麽不待見表妹。
隻是表妹的出場永遠叫人無語。
還有這一身,你那懷到一般的孩子胎死腹中,你剛過了月餘,就穿上了大紅?
自己的孩子,你都這麽不管不顧的?
反正葉良娣這一來,賞花宴也就索然無味了起來。
她又能說,看誰也不順眼,在正院裏,也一門心思隻有一個殿下。
舒乘風礙于面子,沒直接走人,可方才臉上的閑适也早就沒了。
雁南歸看了幾眼,心裏好笑的不行。
殿下如今對這個表妹,估計也是很沒辦法了。
午膳,有一道菊花蒸魚,看着是好看,味道就……嗯,不敢恭維。
反正大家吃的也還算滿意吧,面上。
吃過了,就各自起身告退了。
葉良娣磨蹭了一會,也隻能起身走了。
舒乘風什麽都沒說,仍舊留在這裏。
想必是要在正院裏過夜的意思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