飯後,歇了一會,他們幾個好在有房子住,不用睡在帳篷裏。
舒乘風之前就把侍衛留在了外頭,跟前隻跟着雲及和丁敏,衛宵這三人。
他是這裏,二皇子和三皇子也隻能效仿。
就算是心裏不安,也不好意思帶進來。
畢竟他們既然想壓過太子一頭,就不能表現的比他差。
雁淩雲過來的時候,還是客客氣氣叫外圍的小兵先通報一聲。
雲及親自出來迎接的。
屋子裏,舒乘風笑道:“正要叫人去請将軍來,來,将軍快請。”
“殿下客氣了,臣來是有些小事。”雁淩雲道。
“小事大事都一樣,都是要坐着說的。”舒乘風态度極好。
便是沒有雁南歸這一層關系,太子見了雁淩雲這樣手握重兵的人,也一樣要态度好的。
他是有戰功的人。
雁淩雲也表現的客客氣氣,謙讓一番之後坐下。
“将軍莫不是想問南歸?南歸性子硬了些,心裏是惦記将軍的。”舒乘風給他倒茶笑道。
“我來之前就在她那,她雖然什麽都沒說,不過卻拐彎問了,想來是念着将軍。”
“臣對不住雁良媛。”雁淩雲沉聲道。
“昔年的事,我出于好奇,也打聽了一二。苦了她了。當初我選妃時候,本該是有她的名額的。造化弄人。”舒乘風搖搖頭。
雁淩雲的手攥住。他何嘗不知呢……
“都是家門不幸……”雁淩雲艱難道。
“若說家門不幸,卻不知該說是雁家還是舒家。”舒乘風歎氣:“姑母性子要強,南歸生母早逝。又因種種原因,生就一副壞脾氣。凡事也不會好好說。至親不在,誰人能想那麽深?一來二去,就耽誤了。索性也都是過去的事了。”舒乘風道。
這話,不得不說,大大的熨帖了雁淩雲的心。
他能說一句家門不幸,已然是冒犯了。
可舒乘風這麽說,就真是叫他心裏舒服。
“歸兒性子倔強,殿下實在是包容,臣感激不盡。”雁淩雲道。
“呵呵,她那性子脾氣是硬了些。不過也好,不受欺負。雖說我爲太子,卻要知道,皇家婦難做。她又是那樣的經曆,若是一點脾氣都沒有,不是更不叫人放心了?如今這樣也好,我不在跟前的時候,好歹也護得住自己。”舒乘風道。
這話真真假假,虛虛實實。
可也确實叫雁淩雲聽的舒服了。
其實,他又何嘗不知殿下無非是安他的心?
可這世上的事就這樣。
哪怕是被利用,能有用就是好的。
一番推心置腹,像是什麽都說了,又像是什麽都沒說,反正雁淩雲走的時候,心裏還是安定多了。
回到住處,雁南旭就上前:“爹,殿下怎麽說?”
“沒說什麽,無非是說說你妹妹。”
一個是想告訴太子,他在乎這個長女,但願她能被善待。
一個是想告訴将軍,他看重這個良媛,但願能叫将軍放心。
“承州的事,你也知道了,七皇子和八皇子廢了。便是還能起來,終究也是枉然。十二皇子還小,到他能做事時候,誰知是什麽樣?如今就看二皇子三皇子吧。”雁淩雲道。
“陛下心裏要是……太子這路還是不好走,總不能真的到了那一日,動了刀兵吧?那就落了下乘了。”雁南旭也坐下。
“走一步看一步吧。眼下的事,是你弟弟要成婚了。他的婚事,絕不能由着家裏。沒有别的法子,爹是不能随意回京的。等陛下回程的時候,你跟着一起回去吧。将這件事解決了。告訴他,要是不肯聽,日後就不必叫我爹了。”雁淩雲道。
“爹……”雁南旭想了想:“爲家裏,爲妹妹,我還是不要回去了。派個老人回去吧。”
他也是少年将軍,有官職在身的人。
雖然不及雁淩雲,那是在邊關。
真的回去了,多少人想拜見。
他妹妹已經是太子良媛,日後就是宮妃。
他也一樣,此時不能在京城多露面了。
免得叫陛下忌憚。
雁淩雲想了想:“也好,我寫一封信,叫人送回去。”
“二弟會聽的。”雁南旭道。
雁淩雲點點頭,并沒有多說什麽。
“既然是寫信,那也不必等了,這就叫人回去吧。”雁淩雲說着就去寫了。
這信也不過三兩日就會送回去。
第二日一早,簡單吃了幾口,太子就與皇子一起巡視代陽關的布防去了。
說實話,不是專門的人也不太能看懂,全程需要解釋。
雁南旭做了這個解釋的人。
舒乘風并不發表意見,隻是認真聽,不懂就問一句。
他這态度令衆位将軍心裏都十分舒服,就怕不懂還要指點的人。
這些事一忙就是大半日。
并不能再留下,甚至來不及吃東西就要走了。
“陛下在承州,孤是一日也不放心,還是要盡早回去伴駕才是正經,先前又出了那樣的事,畢竟不是京城。”舒乘風說的情真意切。
衆人隻能感慨他的孝心,送他們一行人走。
十二皇子的車馬早就在必經之路上候着了。
來了一趟也沒能露面,不過露面也沒用,不過是七歲的孩子罷了。
傍晚時候起程,回到承州的時候,天剛蒙蒙亮。
舒乘風先去陛下那回話。
舒中敬也是剛起身,隻叫内侍傳話,本人沒見。
他确實擔心着,不過回來就好了。
内侍出來,客客氣氣:“太子殿下,二殿下,三殿下,十二殿下。陛下有話,說這番你們辛苦了,什麽事明日再說吧,這就回去歇息要緊。”
“兒臣多謝父皇關懷,兒臣告退了。”舒乘風對着殿中大聲說罷,就行行禮轉身。
二皇子三皇子也照辦。
十二皇子困得不像話,就不吭不哈被抱走了。
回到了住處,舒乘風隻是叫人給後頭傳個話就直接睡覺去了。
夜裏雖然是馬車裏睡過了,不過還是有點缺覺的。既然陛下都說現在不見了,那就睡吧。至少睡個一上午再說。
舒中敬聽完禁軍回話,擺擺手叫他出去了。
“大将軍和太子單獨叙話?說什麽呢?”舒中敬像是問人,又像是自言自語。
2020最後一天了,啊,不容易啊。
(本章完)